所以安康让宫人们走得慢一些,以令皇上恢复心情,而皇上也是故意让太子和黎御医等在了龙殿。
因为章贵妃的事,暂且并无稳妥的解决办法,若是公然提及章太嫔对章贵妃的毒害,青缃等宫女全部都需陪葬章太嫔。
而皇上更担心睿宾睿客和子媃子媄得知此事后,会与睿安睿宁、子瑾子珅,甚至是太子睿宗嫌隙不睦。
如今章太嫔已故,一了百了,但是章太嫔最后所做的这件事,却是会影响各皇子之间的手足之情。
所以章太嫔活着的时候,没少给皇族出难题,她死了也留了一个难题给皇上,这也是皇上尤其愤恨章太嫔的原因,无论她生还是死,都是同样的诡计阴谋。
御辇行至‘凤仪殿’的时候,皇上忽然吩咐道:“摆驾‘凤仪殿’。”
“是。”安康应声,随即令御辇改了方向。
皇上又对已追上来的福泰吩咐说:“宣太子和章相到‘凤仪殿’。”
“是。”福泰应下,差人回去龙殿传话。
福泰和安康也动作不快不慢,知道皇上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以利思考对策。
此时太子和章相已经候在了‘龙卧殿’的偏殿内,睿宣从寝殿出来,走去了偏殿。
“太子殿下,章相大人。”睿宣行礼。
太子睿宗问:“十三弟,父皇可曾用过早膳?”
睿宣回话道:“未用,听闻太嫔娘娘突然薨世,父皇吩咐取消了早膳,现在去了太后殿,担心太后娘娘会受到惊扰,父皇吩咐了,说是片刻即回。”
章霸旗只躬身道:“臣惶恐,怎可因太嫔殿的事耽误皇上早膳。”
太子睿宗对章相说:“舅父,父皇应很快返回,舅父请稍等。”
“臣不敢。”章相恭敬道,却着实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皇上是真的去看望太后,还是正在调查章贵妃的事。
片刻,福穗进殿来,跪倒对太子传话说:“太子殿下,皇上担心皇后娘娘,所以直接从太后殿去了‘凤仪殿’,宣太子殿下和章相大人往‘凤仪殿’觐见。”
太子睿宗对章相说:“舅父,父皇去‘凤仪殿’理所应当,本宫陪舅父过去,本宫心里也惦记着皇后姨母。”
章霸旗恭敬道:“未惊扰皇上之时,宫里大小事务都需要太子殿下去应对,臣进宫迟了,得到消息也已是后半夜。”
太子睿宗应着,而后对睿宣说:“听说章贵妃娘娘正在龙殿?”
睿宣说:“是,章贵妃娘娘得知太嫔娘娘的事后,说是先往‘凤仪殿’去过,但见‘凤仪殿’已悲成一团,所以直接往龙殿过来,等皇上起身,再一起往‘凤仪殿’过去,但是章贵妃娘娘深夜受惊,也因太嫔殿的事悲伤过度,所以皇上吩咐让章贵妃暂且歇在‘龙卧殿’。”
太子睿宗其实问这句是说给章相听,而后才和章相一起出殿走了,睿宣依然留在龙殿,心里却有些惦记‘馨思殿’。
但其实此时宫里嘈嚷,唯一的僻静之地就是‘馨思殿’,虽然睿馨已得知了消息,但是此事与‘馨思殿’关系不大。
太子睿宗和章相一起往‘凤仪殿’的途中,太子问章相说:“章贵妃与章氏不是远亲吗?为何章贵妃也如此伤心?”
章霸旗心里忐忑难安,且不知道章贵妃是因何逗留龙殿,所以只回话说:“太嫔娘娘一直是章氏全族的主心骨,突然离世,章贵妃必定也手足无措,臣也是得知消息后,许久才喘息回来。”
“的确是太过突然。”太子睿宗念叨:“也才刚向父皇呈报了今年太嫔寿宴的用度和细节,居然就出了噩耗。”
“是。”章霸旗此时思维乱得像团麻,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太嫔寿宴的事,而如今,寿宴也理应彻底取消,以后也不再会有章太嫔寿宴。
两人来到‘凤仪殿’,见睿安和睿宁,以及子瑾子珅都在,方才进宫之后,睿宁就直接往‘凤仪殿’回来了。
此时皇上正坐在皇后身边,安慰着,皇后只是止不住的眼泪。
太子进殿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姨母请安。”
章相跪礼道:“臣…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却忍不住的啜泣。
“哥哥!”小章皇后起身,径直扑向了章霸旗,兄妹俩相拥痛哭在一起。
睿宁向太子行礼,睿安和子瑾子珅只是略略行礼。
皇上问福泰:“黎御医呢?”
福泰回禀道:“黎御医尚未离开太嫔殿,原本正要往龙殿,此刻正往这边过来。”
话音未落,黎御医已经到了,他需沐浴更衣才能往龙殿去觐见皇上,所以耽搁住了,不等他更衣完毕,已经又宣他到‘凤仪殿’。
黎御医进殿后,向各位主子一一见礼,而后解释道:“太嫔殿出丧,臣一直在太嫔殿,依照宫里的规矩,需沐浴更衣才能觐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臣来迟了。”
皇上说:“宫规先放一边,太嫔殿的事,事无巨细,细细报来。”
“是。”黎御医也趁着沐浴更衣的空隙,重新逻辑了思维,知道皇上和皇后必定会细问,所以从前半夜说起。
“臣值夜在御医司,前半夜的时候,太嫔殿的灵女官差人往御医司,未说明任何,只说让尽快前往太嫔殿,臣和顾医官即刻前往,没有任何耽搁,但是臣到达太嫔殿之时,太嫔娘娘已经没有了鼻息,灵女官也告诉说,太嫔娘娘是突然辞世。”
小章皇后被章相扶着先坐了下来,不等小章皇后开口,睿安在旁吩咐道:“去叫灵女官过来。”
皇上也吩咐道:“灵女官过来的时候,让顾医官和御林军将太嫔殿看守仔细,禁止任何人出入。”
“是。”福泰应下,差人去叫灵女官。
但是灵女官也需沐浴更衣才能过来觐见,所以也耽搁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进殿来的时候,甚至头发还是湿的,整齐的绾着,衣领因为滴水都湿透了。
“奴婢…”灵女官跪在地上,却也是哽咽不能言语。
皇上道:“不必见礼了,你起来说话。”
“是。”灵女官年纪不轻,一旁的水粉见了,从旁扶了,才站起身来。
章霸旗站在一旁,只是感觉可惜,因为章捷终究不能先将灵女官叫出来问话,但是章霸旗也心里明白,灵女官是关键的当事人,自然不能随意出入太嫔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