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章太嫔之后,睿安忽然对章霸旗说:“舅父,听说表妹被禁足了?”
章霸旗应声:“是,小女行事太过离谱,所以稍加惩戒。”
“那么舅父,本殿是否可以入府看望?”不等章霸旗回应,睿安又笑道:“本殿居然忘了,将来二皇子府也要设在舅父府中,所以本殿相当于回自己的府,再找表妹说话。”
“安儿,”小章皇后提醒道:“不可对舅父无礼。”
睿安倒也听话,说:“本殿失礼,舅父需体谅,因为本殿心里挂念着表妹,表妹活泼,却被禁足,似乎有些处罚过分。”
“安儿!”小章皇后再次提醒道。
章霸旗立刻恭敬说:“二殿下自然可以随时出入相府。”
睿安于是对小章皇后说:“母后,儿子先去看望表妹。”
小章皇后吃惊问:“今日这个时辰了,还要出宫?”
睿安却只说了一个:“是。”而后径直拂袖而去,不再搭理谁,兀自走了。
小章皇后由水粉扶着,刚刚落座,却对章霸旗说:“哥哥莫怪,安儿如此,本宫也是无可奈何。”
“臣不敢,”但是章霸旗想多问一句,说:“二殿下是否对小女司姳有意?臣妄言,还请娘娘见谅,臣只是有感于二殿下对小女的记挂。”
小章皇后倒也不相瞒,告诉道:“之前安儿只是戏言说过喜欢司姳,本宫也不知他是当真,还是随口一说,哥哥见谅。”
“臣不敢,臣只认为小女顽劣,实在是不宜高攀二殿下。”
小章皇后却忽然问说:“但若是安儿真的对司姳有意呢?”
章霸旗即刻表态道:“臣无异议,全凭娘娘做主。”
但是小章皇后此时却想不了那么多事,说:“本宫每次给太嫔请安,都要丢掉一半的魂儿,刚才被太嫔训的本宫到现在也还在发抖。”
“臣也是。”章霸旗无奈道,又说:“或许太嫔娘娘训斥的是,的确是臣太过懦弱,才令皇后娘娘惹了这么多的不悦。”
“哥哥说的哪里话。”小章皇后却忽然担心起章嫔的事,小声问说:“太嫔执意如此,不会出什么事吧?”
章霸旗只说:“正如娘娘所言,太嫔娘娘若执意如此,谁又能阻拦得了,只不过之后要严守这个秘密,否则被六殿下八殿下以及戈将军府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章皇后也不安说:“若是此事不利落,被追究,本宫难辞其咎,说不是本宫的意思,都没人会相信,谁又能想到是章太嫔的主意。”
章霸旗也沉着脸色听着,却也无可奈何。
领教过章太嫔再次发威之后,睿安像是找回了一些自信心,原本因为遇刺的事,感觉很受挫折。
所以出宫之后,到了章相府,又来到了章司姳的庭院,睿安的心情随之好了许多。
“表妹?”睿安唤道。
章司姳一个人被禁足在庭院里,却每日依然仔细打扮,所以听到睿安的声音,即刻从房中跑了出来。
“二表哥!”章司姳径直扑到了睿安的怀里,开始哭泣。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睿安安慰道:“表妹的庭院为何如此冷清?素日里簇拥着表妹的丫鬟们呢?”
“二表哥,父亲太过分了,居然趁我酒醉,就将我送回了相府,我要再去珍禽山找你们,却被禁足,之后又嫌我打了胭脂,胭脂是我的随身丫鬟,我打她,不应该吗?”
睿安听的糊涂,根本不知丫鬟什么的,所以问道:“打一个丫鬟没什么大不了,是表妹不够谨慎,才被舅父抓到把柄。”
睿安说着,揽着章司姳往屋里走去,章司姳虽然多日没跟谁说话,憋闷的厉害,但是却也提防着睿安。
毕竟‘安辅殿’的花名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而章司姳如今还认为自己是太子妃待选,所以就算是表亲关系,她也不愿单独与睿安同室而处。
但是被送回府禁足以来,睿安还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所以章司姳也有些感动,不便表现的十分明显。
章司姳忽然又扑进了睿安的怀里,以令他停止了往屋里走的步子,说:“二表哥,你去跟父亲求情,快把我救出去吧。”
睿安停在了原地,却问道:“表妹为何要出去,出去之后或许会被笑话。”
“为何?”章司姳不解问道。
“因为舅父正在挑选新的太子妃待选,表妹已被换下。”睿安似笑非笑的告诉道。
章司姳却径直跌坐在了地上,错愕不已,赶紧问道:“此事可当真,二表哥没骗我?但是父亲为何要如此,是司姳做错了什么吗?”
“表妹如果只想着自我检讨又自责,那么本殿还是先走了。”
“二表哥,”章司姳却突然从地上又站了起来,拉住了睿安的袖子,似乎是拉拽着唯一的翻身稻草,说:“司姳没有做错任何,为何要检讨自责,司姳不需要!”
睿安重新恢复的笑脸,道:“这才是本殿所认识的表妹,所以表妹要不要听表哥指点?”
“二表哥你说,司姳全部都听二表哥的,只要二表哥能让司姳做太子妃。”章司姳却直接戳中了睿安的痛处。
一来,睿安对章司姳的确有些意思,因为她有些姿色,章霸旗从众多的女儿中选了章司姳,又将她硬变成了嫡出的相府千金,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章司姳是长得最好的一个女儿。
二来,睿安觊觎东宫太子的位置已非一日两日,章司姳即使落难却依然念念不忘太子妃的位置。
所以睿安从心底里排斥章司姳的口无遮拦,但是睿安却不得不救章司姳,原因也与以上的两个理由有关。
一来,雪中送炭的事,睿安愿意做,更何况是章司姳最落魄、无人搭理又无人关心的境况之下,好比英雄救美。
二来,睿安觉得跟章司姳是同路人,他追求着太子之位,而章司姳迷恋着太子妃的位置,似乎可以结伴而行,好歹是个帮手。
所以睿安对章司姳说:“你可以成为太子妃,只要你懂得巴结章太嫔。”
章司姳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人生会掌握在一个老太婆的手中,而她跟随父亲当然去给这位章太嫔请安过,只不过章太嫔令人畏惧。
就连那座太嫔殿也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但是章司姳显然并无第二条路可选,她也需再确认一下睿安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