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章霸旗从太子御帐回来,却突然停在了自己营帐的帐帘外,先低声问帐外伺候的宫人说:“帐内可有人?”
宫人知道章相所指,所以直言告诉道:“章姑娘不在。”
章相才进去帐内,但随即吩咐跟着的章捷说:“换掉帐外伺候的宫人,一个奴才,多什么嘴,他什么意思,我们父女关系不睦吗?”
章捷应声:“是,相爷,属下这就将人给换了。”话罢,转身出去了。
或许是因为换人的缘故,所以章司姳闯进来的时候,并无通报,章相想避开也来不及了,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父亲!”章司姳像是刚刚起来,虽然梳妆打扮过,但是难掩眼袋浮肿和一对黑眼圈。
章霸旗知道她又来闹什么,所以立刻先说道:“毒鼠的事,还是算了吧。”
“父亲!”章司姳突然的大声。
章霸旗也恼了:“相府千金,如此喧哗,像什么样子!”
片刻章捷换人回来,刚掀开帐帘,即收到了章相的一个眼色,所以悄声又退了出去,没被章司姳看见。
章捷了解相爷的意思,所以转身往三皇子睿宁的御帐跑去,去找救兵,章司骏,虽然章司骏并非亲弟,也并不能劝住章司姳,但是章司骏好像很会吓唬章司姳。
睿宁帐内,狄龄辅进来告诉章司骏:“章捷又来了。”
章司骏上午迷失在树林,救了睿宁回来,刚洗了澡,吃了饭,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听见章捷又来,他直接一头栽倒在毡垫上,不愿动弹。
冷阅简对狄龄辅说:“告诉章捷,章司骏即刻前往章相营帐。”
“是。”狄龄辅转身去转达了。
章司骏却哼道:“要去你去,我刚吃饱,看见章司姳的那副嘴脸就倒胃口,或许会把午饭都吐出来也说不定。”
“章相找你不见得是什么事呢。”冷阅简劝道。
“能有什么事,这两日就是章司姳在闹毒鼠的事,章相也一直躲她,躲不开的时候就叫我去一起受难。”章司骏说着,看着只浑身难受的样子,蠕动在毡垫上,赖着不起身。
睿宁午膳后就歇下了,此时背对着他们,却忽然出声说了一句:“你就说,我也刚从太子那里回来,看太子的意思,无心追查,让章司姳死了这份心吧。”
章司骏无奈起身:“我说了,她也未必消停。”
冷阅简催着章司骏:“看你,把殿下都给闹醒了,还不赶紧去。”
章司骏才扽了一下衣服,往外面走了。
冷阅简看了看睿宁,依然是面朝里面的躺着,也不知道是继续睡了,还是醒着,他且打开了书,只安静的在旁开始看书,虽然心里狐疑着,睿宁回来之后,有些少言寡语。
帐外,章司骏磨蹭的步子,半晌才来到章相的营帐,即刻打起了一些精神,才让宫人通报了,之后进去。
“父亲,”章司骏故意又说:“姐姐也在。父亲,三殿下午膳的时候去了太子那里一趟,想看看毒鼠的事,下午是否继续问话,但是太子说,下午有朝务未完,即使问话,也是晚上的事了。”
章相立刻附和道:“整个上午,两相和大臣们都在太子御帐,的确有朝务未完,片刻本相也要回去太子御帐,继续议事。”
章司姳不乐意了,问:“那太子表哥还有时间过问毒鼠的事吗?”
章司骏告诉说:“龙帐昨晚就传了话下来,说是明日开始狩猎,今日只剩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忙碌朝务,还有狩猎事宜等等,所以太子殿下就算是有余心,怕是也时间不足。”
“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章司姳又再的大嚷。
章相冷脸,说:“朝务和毒鼠的事,孰大孰小,你心里没数吗,这种忙碌时刻,就不要再给太子增添心事了,你就不怕在太子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章司骏也立刻劝说:“姐姐,毒鼠的事,既已发生,等狩猎回宫之后再追究也不迟,姐姐放心,根据姐姐的吩咐,那些死鼠已经全部收集起来,药盒也已经收妥,证据都在,冷月心跑不了。”
“但是为什么不是现在就将冷月心拿下呢?”章司姳心急。
章司骏告诉说:“太子问话之后,或许还要交由刑律司正式问案,这并非一日两日可以结案的事情,绝对会影响了皇上对于狩猎的原定计划,所以太子殿下也不敢扰了皇上的狩猎雅兴。”
章霸旗也不冷不热的提醒了一句:“若是事情闹到了刑律司,就不是小事了,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要呈上,事情如何也将水落石出,所以如果你要继续追究下去,也必须做足充分准备,本相且听说,药盒还未必是冷月心的,所以你究竟是在追究谁的责任,先搞清楚再说。”
“冷月心都已经承认了,药盒是她的没错。”章司姳感觉自己被敷衍了。
章霸旗脸色不悦:“你若是如此笃定,现在就去太子御帐,但是切记,章氏从来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出过什么差错,更没有闹过什么笑话,如果丢了相府的颜面,谁也赔不起,因为相府的颜面,就是整个章氏的颜面,你且务必谨慎。”
章司姳自导自演了毒鼠事件,心里也心虚,所以气焰略降。
章司骏见势,又劝道:“姐姐,狩猎的事才是当务之急,若是惹怒了龙帐,可不是闹着玩的,姐姐是奔着太子妃位置去的人,不可因小失大,还请姐姐三思。”
章司姳问说:“你的意思是,现在并非是扳倒冷月心的最佳时机?”
“姐姐聪颖,一件小事又如何扳得倒待选太子妃的劲敌,更何况她也是相府千金,势均力敌,父亲所言极是,务必谨慎,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握胜算才可。”
听了这话,章司姳也忽然感觉毒鼠的事,似乎有点小,而且此事非实,如果被刑律司追查出了真相,更不妥。
就算冷月心真的在药盒里动了什么手脚,只凭毒死了几只老鼠,真的可以就此扳倒冷月心吗?
章司姳思绪着,居然忘记了礼数,转身兀自走了,她且还在思索着这件事,却总也不能甘心,而章司骏的话却有道理,父亲提点的也对。
那就是药盒究竟归属于谁?
章司姳只从顾宝梁那里搜来了药盒,却真的没具体过问,这药盒究竟是谁的,只知道是文臣之女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