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御帐内。
锦玉进帐禀报说:“太子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已经返回营地。”
太子睿宗问:“他们无恙吧?”
“安然无恙。”锦玉话罢,重新退了出去。
此时睿宣正在帐内,他刚从山中回来,告诉太子,三皇兄的意思,睿宁说睿骞跟自己在一起,但是太子睿宗却心里有数。
“这件事暂且不用宣扬出去,”太子睿宗说:“若是都知道了睿骞跟睿宁在一起,之后睿宁就需要出面作证作保,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本宫不愿将睿宁牵扯进来。”
“是。”睿宣应声,说:“臣弟忙于寻找十二皇兄,并未顾及三皇兄一行。”
“宴会如何了?”太子睿宗问。
锦镶从旁回禀道:“十一殿下正在宴会中照应,但是皇上已回龙帐,所以宾客也已多数离场。”
太子睿宗吩咐道:“去告诉睿实,宴会可以结束了,让他去山下,逐一检查进出各人以及马车,以御膳司和御医司为先,确保营地用度,山下也不能一直这样拥堵着。”
“是。”锦镶领命去了。
太子睿宗对睿宣说:“睿实避嫌,不能参与行刺的事,营地里的琐碎,让他管着,你只负责把睿骞找回来。”
睿宣应下:“臣弟即刻再进山去找。”
太子睿宗说:“若是傍晚之前还不能找到,本宫只能下令抓捕,所以天黑之后,势必需要彻底封山封路,否则对于睿骞来说,也是危险。”
“是,臣弟明白,天黑之后,十二皇兄将更陷危机。”睿宣心里焦灼,此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即将傍晚,鹰犬卫却几度搜索无果。
睿宣又进山走了,太子睿宗也无暇歇息喝茶,即刻前往龙帐呈报进展,却也是毫无进展。
四皇子睿宬和五皇子睿寄,刚回到自己的御帐,即得知了睿骞行刺睿安的事,却也是吃惊满脸。
睿寄即刻让宫人准备文房四宝,记录这件蹊跷事。
睿宬也听得稀奇,说:“睿骞这一箭射偏了吗?为何只射中了御马?”
睿寄边提笔记录,边说:“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睿骞也还没被抓回来,若是将他抓回来了,我们也需要去太子御帐,凑凑热闹,才能亲眼旁观整件事情,皇子录中关于这段,也才清楚明晰。”
“只怕太子殿下未必准许我们旁观。”睿宬担心道。
睿寄说:“就算我们的记录有所缺失,之后也可以找外祖父,全部补上,外祖父派了史官在父皇身边,随时记录着所有的事,应该是事无巨细。”
睿宬和睿寄不仅不担心睿骞的安危,也不担心这件行刺的事,而只在思索着用词用句,以令记载尽善尽美。
而两位皇子口中的史官,此刻的确正在龙帐内,但也只负责记录皇上的饮食起居,关于其他事,他略年轻,暂且被福泰给恐吓住了,且安康也整日耳提面命,吓唬了他好几回。
所以程纪派来的这个年轻史官,已经学会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学会了装聋作哑,以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生存绝技。
此时他正擎着毛笔,慢悠悠的写着什么,或者只是胡乱涂鸦着,总之坐在龙帐的角落里,也无人问津于他。
福穗从外帐进来,而后跪地回禀道:“回皇上,十四殿下、十五殿下、十六殿下和十七殿下已经回到营地,诸位殿下均安!”
听此,皇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略略放下,因为这四个儿子里面,有的是无法担待,有的是无法交代,有的则是满心牵挂。
“睿宏他们现在哪里?”皇上问道。
福穗回话:“十四殿下、十五殿下和十六殿下,一起去了十四殿下的御帐,叫了御膳司准备午膳,像是在山里误了午膳。至于十七殿下,正在满营地里找着十三殿下,或许这会儿已经去了太子御帐。”
“他是听说了行刺的事,”皇上担心说:“睿寓跟睿骞常在一起,不免跟着担惊受怕。”
福穗回话完,先退了出去。
福泰又进来帐帘处,回禀说:“皇上,两相大人到了。”
皇上却想起什么,先问了安康说:“离山的,走了还是没走成?”
安康知道皇上所指的是睿馨,她算着时辰,回话说:“听说是午膳之后启程,估计正巧被滞留在山下。”
“让梁御医走一趟,若是没走成,再给接回来,现在嘈杂,暂且哪里也不要去了。”皇上挂心道。
“是。”安康即刻出去,往御医帐去找梁御医。
福泰才请了两相进帐,冷季冬和章霸旗跪礼请安。
“都起来吧,”皇上话罢,也起身,往两相走来。
两相起身,躬身等着皇上的问话。
“这件事,两相心里如何打算?”皇上问起。
章霸旗凡是都要抢先,今天却礼让了冷季冬。
冷季冬于是先行回话说:“皇上,臣没有打算,全凭太子殿下吩咐。”
章霸旗就是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所以才让冷季冬先说,而后自己也照葫芦画瓢说:“回皇上,臣也是这个意思。”
皇上于是提醒道:“太子毕竟年轻,该提醒的,也要尽责才是。”
“是,臣谨记。”冷季冬明白皇上所指的‘提醒’,并非是两相对太子的提醒,而是皇上在提醒冷季冬,文臣此时应提起精神,仔细应对这件棘手的事。
章霸旗心里也明镜似的,但是多少有些意外,因为睿骞在众位皇子中,并不占优,也不吃香,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只不过眼下,看皇上的意思,似乎是要袒护,或许都是皇上的儿子,都是有心袒护的,所以章霸旗也在心里嘀咕,此事务必谨慎处之。
两相退出龙帐后,章霸旗像是不死心,所以问了冷季冬一句:“卓傅卿可还好?”
冷季冬反而奇怪问:“章相所言何意?”
“问问而已。”章霸旗得意的模样。
冷季冬回答说:“卓傅卿正在忙着更换御马司的主簿一职。”
“现在才想起来换人,有些迟了吧?”章霸旗故意揶揄道。
冷季冬只说:“希望亡羊补牢而为时未晚。”
“但愿如此。”章霸旗说了两句不冷不淡的话,而后扬长而去。
冷季冬心里感觉不妙,知道章霸旗盯上了卓傅卿,所以此时只能赌注于皇上,对十二皇子睿骞的袒护究竟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