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给皇上请安。”章司嫡跪礼道。
“起身。”皇上道。
“谢皇上。”章司嫡起身,却忽然愣住了,而后脱口而出道:“皇上与臣女认识的一位…宫伯…有些相似…”
皇上略笑道:“应只是长相类似。”
“为何声音也…有些相似?”章司嫡茫然的望着皇上。
安康在旁轻咳,章司嫡也想起,不应直视皇上,连忙道:“臣女对宫规不熟,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见章司嫡并未过多惊慌于宫伯的事,于是对福泰吩咐道:“宣太子。”
“是。”福泰应下。
片刻,太子睿宗才进来御书房,先行礼起身,问道:“不知父皇先见章司嫡,有何吩咐?”
“朕第一次见章司嫡,担心太子总是从旁袒护,所以才单独问了两句。”皇上无奈的解释道。
太子睿宗请示说:“父皇,请允许章司嫡先行退下,儿臣有事回禀。”
皇上应允,章司嫡先跪安了,对于皇上是否是宫伯,她暂且只有吃惊,无法思虑太过,只去了殿外等着太子。
御书房内,皇上问道:“太子何事?”
太子回话道:“父皇,儿臣希望尽快定下章司嫡为太子妃一事,且章司嫡并非学龄,勉强进出宫学堂,也不自在,所以儿臣希望能够尽快完成大婚。”
“太子似乎心急异常,两个‘尽快’,完全不似太子的步调,太子可是慢悠悠的过了三十年,如今倒是着急大婚,朕理应有些措手不及。”
“父皇,”太子睿宗跪下请求说:“儿臣对章司嫡一见钟情,儿臣恳求父皇能够允准章司嫡做太子妃,儿臣对其他女子毫无想法。”
“此事,容朕与两相商议再定,毕竟你是太子,并非只是皇族家事,而事关朝廷,所以朕需与两相仔细商议章司嫡是否适合做太子妃。”
太子听了也无从反驳,又表白了几句心意,而后才跪安了。
离开龙殿,太子睿宗和章司嫡一起往东宫回去,路上,章司嫡对太子说:“其实我知道我不适合做太子妃,我见过冷月心,我没有她那般才学和素养,几句说话之中,也能感觉到她并非普通女子,沉稳且睿智的眼眸也着实令我叹服。”
太子睿宗只是听着,直到回到了东宫,才屏退了身边的人,和章司嫡单独坐在殿内,说:“你不适合做太子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否适合做太子。”
章司嫡听了,大为吃惊,问道:“太子何出此言?我担待不起。”
“这是我懂事时候起就已经存在的想法,与你无关,我所认识的女子,在我的面前,都要称臣女,只有你,也只有在你的面前,我不用称本宫,你我就好像原本就是十分熟悉的人,好比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又何需与自己客套,更无需冠冕堂皇自欺欺人。”
章司嫡依然劝道:“这样的话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失望的,所以以后太子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也只在你的面前提过,”太子睿宗说:“你若实在不愿做太子妃,我又如何勉强你,若是东宫给与了你不应承担的压力,或许我应放弃你,因为只我一个被困在东宫,已经足够,何必再多连累了一个你。”
章司嫡坦言:“我对太子似乎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所以我不确定现在正在走的路是否正确,而现在的每一步都像是被父亲设计好的,是否属于我自己的人生路,我很迷茫。”
“若是你对我一往情深,或许我也不敢接受,因为我毕竟是太子,注定了无法专情于儿女情愫,我只是感觉我们很谈得来,像是知己。”太子睿宗也坦言道。
“对,正是知己的感觉,”章司嫡应道:“虽然咱们小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毕竟这么多年未见过未接触过,我对你没有多少了解,你对我也一样,但是我也感觉我们却并非那么陌生,而像是这些年一直都在一起长大。”
“所以只做知己呢,你是否可以接受。”太子睿宗问道。
章司嫡点了点头,说:“原本我心里的负担有两个,一个你是太子,另一个就是睿宗的付出,但若你对我,也和我对你一样,知己情分居多,我倒是可以放下一个负担,至少不会辜负了你的付出,而总是不安愧疚。”
“为何无法喜欢上一个人?”太子睿宗问道。
章司姳解释道:“淡淡如清泊,缓缓如浅溪,我不喜欢置身于烟花般瞬间绚烂的任何事情之中,只希望细水长流,静谧世外。”
太子睿宗告诉道:“我最喜欢的地方,是昔因山的一个草篷屋檐下,坐在檐下,仰望苍穹,周遭鸟语花香,似乎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听此,章司嫡忽然笑道:“看来真的有缘,因为昔因山的那个草篷是我的杰作,原本了空大师那里,为了迎接皇族和朝臣,只有亭台楼阁,其实与昔因山之世外桃源,并不相符。”
又说:“所以我每次上山,都带一些编好的草篷,或者扛一些木头,后来就在一片空地上,搭起了那个草篷,了空大师他们帮忙搭建起来之后,居然十分喜欢,也作为山中一景,后来又逐年增添面积,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了空大师甚至搬进了草篷居住。”
太子睿宗微笑应声:“所以我们不如只做知己,但是我也的确需要一位太子妃,因为我也是无情之人,不愿纠葛于世俗之中,往日是章司姳纠缠,但她德行有亏,有父皇阻止,但是如今的冷月心,却是无从挑剔,所以还希望表姐帮我这个忙。”
“原来你是为了拒绝冷月心,”章司嫡说:“冷月心的确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太子需三思而行,毕竟你并非只是睿宗,而更是太子。”
“我之前甚至考虑过选章司姳,因为她追逐的是权势,但是冷月心是一个重情之人,且她眸影深邃,略含苦涩,我不愿再为那份苦涩增添份量。”
章司嫡也应道:“看冷月心的眸影,的确像是已心有所属,”她又忽然爽朗的笑了:“如今咱们两个的话说开了,我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太子睿宗直接说道:“我对表姐是由心而发的信任,而你出自章相府,又与世无争,不会偏袒武臣,这是我作为东宫太子,选太子妃的关键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