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搬迁忙碌了一整天,此时睿宁和冷阅简、章司骏,一起坐在了章司骏的庭院里,围着几个炭炉,坐在院子里,温了几壶酒。
章司骏感慨了一句:“虽然这里是三皇子府,但是我感觉这座庭院才像是我的家,在你们身边也才有我的归属感。”
冷阅简对睿宁说:“我今晚也住在司骏这里。”
睿宁微醺笑道:“我今晚就没打算离开,咱们三人不如也不要进去寝阁,像是在大漠的时候一样,在院子里搭起来一个帐篷,咱们就睡在帐篷里。”
冷阅简看着睿宁的笑容苦涩极其,他的心里也不好受,章司骏喝着闷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睿宁却继续说着:“我说真的,咱们还不如留在大漠的时候,咱们为何要回朝,回来之后烦心事太多。”
章司骏点头说:“大漠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心里自在,这里虽然锦衣玉食,却只有烦恼和苦闷。”
“若是有机会,咱们就回去。”冷阅简的打算。
睿宁问:“享亭他们已启程了没有?”
冷阅简说:“今日清晨已经启程离朝,约一个月能够回到边郡大漠,金梁来信说,会先随着父母回朝,而后再回去边郡。”
睿宁说:“金梁回来,让他多待几个月,再回去不迟,有享亭他们在大漠兵营,无需担心,若是遭遇外族入侵,不可迎战,因为没有主将,让他们拔营避开就是。”
冷阅简应着:“已经吩咐了他们。”
这时锦元进来院子,回禀道:“殿下,章相府派人来叫主副将回府。”
睿宁看向了章司骏,说:“又被阅简给猜对了,阅简教给你的,都记住了?”
章司骏起身,说:“记住了,章相府应不会留我在府,你们先喝着,我片刻就回。”话罢,他先出府走了。
回到章相府,章霸旗正等在写着‘骏公子’的庭院里,而睿宁府里属于章司骏的庭院写着‘主副将’三个字。
“父亲?”章司骏快步进来庭院,看见章霸旗正坐在亭子里,所以说道:“已经入夜了,外面寒凉,父亲为何坐在了外面?”
章司骏于是扶着章相,一起往厅阁走进去,章霸旗问道:“关于搬迁,三殿下可说过什么,本相心里着实不算踏实。”
章司骏叹道:“这件事三殿下表面没说什么,但是方才与冷阅简和我,一起多喝了几杯,三殿下才酒后吐真言,听着很是记恨这件事,父亲,何故非要让章妃娘娘离府,章妃娘娘遭遇巨变才刚离宫,现在又被迫离府,三殿下的心情可想而知。”
章霸旗坐了下来,却如坐针毡,念道:“本相也是逼不得已,依照宫规,太子妃不能从别苑出阁入宫,而章妃他们在相府,始终令我不安,也不愿将夫人和司嫡搬回来,若是他们都挤在相府,估计司嫡出阁的那一日怕是也会出乱子。”
“父亲是担心章妃娘娘?”
“不是担心,是她必定会生事,因为废后的事逐渐冷却下来,她就会越发认为,本相是舍弃了后位,而为了自己女儿的太子妃之位,因为废后时,本相也没有极力阻止皇上,而废后前后,本相却避离了,说是被皇上调离,但是章妃必定以为是本相自己想要袖手旁观,所以才请旨离朝,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章妃最需要的时候,本相却不在身边,只苦了睿宁一个人。”
“父亲,清者自清,儿子也会在三殿下面前多劝和几句。”章司骏附和道。
章相于是问起:“新府邸如何?”
章司骏告诉说:“这位戈主将,人虽然不在朝,却府里上下很会享受,装潢的富丽堂皇不说,亭台楼阁、花园池桥,并不比相府差多少,儿子也曾去过戈将军府和其他几座将军府,远不及这座戈主将府的气派和奢侈。”
章霸旗不悦道:“他区区一个二品主将,居然如此荒唐,降他的级,一点也没冤枉了他,若非看在他出自戈将军府,本相必定治他的罪,降级算便宜他了。”
章司骏又告诉说:“三殿下一直和戈主将磕磕绊绊,这次借机夺了他的府邸,倒是缓和了不少负面情绪,三殿下微醺之后也说了一句,虽然记恨于章相府的未伸出援手又落井下石,但是这座少将军府的事,说父亲是鼎力相助毫未犹豫,这件事的确是非常合三殿下的心意。”
“能合他心意就好,章妃娘娘如何说的?”章霸旗又问道。
“章妃娘娘之前一直被困在三皇子府中,这次换了更大的府邸,也可以去花园,府里随处走着,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另外,三殿下并未提及是被章相府催促离开,而告诉了章妃娘娘,说是三殿下自己早有另择府邸的打算,毕竟的确需要一座少将军府,章妃娘娘和两位公主,也并未怀疑什么,未将这次搬迁与父亲联系起来。”
“睿宁说是被催促离府吗?”章霸旗紧张道。
“是,”章司骏应道:“父亲小瞧三殿下了,他可不是寻常的皇子,只知道玩世不恭,他可是多年征战沙场的主儿,方才酒过三旬,三殿下即感慨了一句‘世态炎凉’,被自己的舅父赶出相府,等等这番落魄话。”
章霸旗懊悔道:“本相如此谨慎,依然还是被睿宁给看出来了,本相失策,或许应该再缓和一些时日,循序渐进的提及另择府邸的事。”
“但是父亲,太子妃的位置不等人,姐姐可以等吗?”章司骏提醒道。
章霸旗却奇怪问说:“你如何知道是因为司嫡着急进宫的事?”
章司骏告诉道:“父亲以为三殿下为何也着急搬走,那是因为到处都有流言蜚语,说什么的都有,三殿下是不愿让章妃娘娘听到这些才着急离开,如今去了新的府邸,都是三殿下自己的人,任何传闻都不能入府,三殿下已下了严令,所以父亲若是去给章妃娘娘请安的时候,也一概不能提及。”
章霸旗只感觉头昏脑胀,像是被很多事情同时袭来而冲昏了头脑,直到此刻,他依然不能确定,和章妃睿宁他们刻意保持距离,是对还是错。
“你回去吧,盯着些,若是有对章相府不利的消息,立刻来报。”章霸旗吩咐道。
“是,儿子记住了。”章司骏的确未被留宿,他也不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