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粉惊喜唤道:“姐姐你没有死?”
安康先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
水粉看着胭脂有些呆愣,所以跟着安康先下来了马车,小声问道:“胭脂这是受了惊吓吗?”
安康往另一辆马车走过去,告诉说:“英将军在御乐司遇见了胭脂,因为不能派侍卫大张旗鼓的等在宫门处,胭脂不肯多说,我也不想勉强多问,我先回宫,需要去和太子妃殿下说说,先将胭脂要过来,明日我再出宫找你们,你可以将胭脂安顿在附近,跟车夫说即可,也可送她去郊外的当铺,都可以,安顿下来之后若是需要郎中,可以跟当铺的掌柜的说。”
“奴婢谢安康女官!”水粉跪谢,被安康扶住了,又赶紧扶着安康上去了马车。
安康回宫走了,水粉也赶紧回来了马车上,而后对马夫说:“劳烦去南郊的当铺。”
“是。”马夫应下,并不多言,驾着马车往南郊去。
马车上,水粉再问什么,胭脂也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不知如何开口,一直来到了郊外。
下来马车,胭脂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铺面不多,她拽着水粉,往夜色里走去。
水粉对马夫说:“无妨。”
马夫才放心的等在了当铺的门外。
胭脂拉着水粉往一片荒草地走过去,走了一段路才停了下来。
水粉告诉说:“这里没有人能听见我们说话,你想跟我说什么?你胆小,是不是被吓坏了,是章司姳所为吗?”
“水粉女官!”胭脂忽然跪在了水粉面前。
水粉怔了一下,问道:“你叫我什么?胭脂,你看清楚,我是水粉,我是你妹妹!”
“水粉女官,奴婢不是胭脂女官,奴婢是蝶舞。”胭脂双目铮铮的告诉道,显然她自己也没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水粉听这,径直惊得后退了半步,又摔坐在了地上,半晌难以回神。
蝶舞解释说:“奴婢真的是蝶舞,奴婢被那个医官带出了宫,却给绑在了马车里,而后不知道停在哪里,又有一个宫女给扔上来马车,她穿着女官的衣裳,像是被打昏了,奴婢细看了,才知道是胭脂女官,东宫大婚的时候,御乐司献舞,奴婢瞧见过胭脂女官,所以认得。”
水粉却感觉全身汗毛直竖,幸亏她胆子大些,否则非给当场吓昏过去不可。
蝶舞又继续告诉说:“我们两人最后被送去了深山里,胭脂女官一直在哭,一直在叫着水粉女官的名字,入夜之后,我们两人就被一些蒙面人从马车里拎了出来,给推下了悬崖。”
“你们…胭脂…”水粉痛心疾首。
“我们应是死了的,但是不知为何我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御乐司附近的一个偏僻的殿阁里,所以我才往御乐司回去,因为衣裳上沾满了血渍,所以想赶紧更衣洗漱之后去找安康女官求救,但是照了镜子,却将自己吓了个半死,我不知为何变成了胭脂女官的样子,而身体也不是我的,因为我的身上在安辅殿的时候落下过很多伤疤…”
水粉听到这里,像是忽然惊醒过来,赶紧挽起蝶舞的袖子,却看见了胳膊上的胎记,但是这个胎记是属于胭脂的,水粉又燃起了随身带着的火信子,查看着蝶舞的双手,脖子,脸庞。
蝶舞似乎比水粉还要着急,说道:“奴婢为何会变成了胭脂女官的模样?水粉女官救救奴婢,奴婢这是怎么了?奴婢不敢跟安康女官说,奴婢自己都不能相信,所以只能来找水粉女官,水粉女官和胭脂女官是姐妹吗?”
水粉惊怔状态,却悲从心来,“胭脂终究还是死了吗?你变成了胭脂,是否胭脂变成了你?”
“奴婢不知道。”蝶舞全身发抖的样子。
水粉缓了缓情绪,告诉说:“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你现在就是胭脂,胭脂胆小,话很少,你也尽量少说话,虽然你的声音也是胭脂的,但是…总会露出马脚,胭脂是太子妃殿下的贴身女官,太子妃殿下或许会识破你,你…你先住在这里,等我的消息,我不能在外面耽搁这么久,我必须先回去。”
蝶舞哭泣着,被水粉给扶了起来,然后往当铺送过去,蝶舞如水粉的叮嘱,基本不说话,水粉也赶紧回宁元府去了。
一夜无眠之后,翌日傍晚,水粉正寻思着出府的借口,章嫔却催促道:“你赶紧去章相府看看,问问二皇子妃的事如何了?”
水粉故意问道:“奴婢近日总是常常出府,其他宫女伺候娘娘可以吗?”
“本宫无妨,你快去打听清楚,本宫着急着安儿的事。”章嫔吩咐道。
“是,”水粉又说:“奴婢若是没见到章相大人,是在章相府略等,还是先回来?”
“不必着急回来,你就等在章相府即可,本宫由其他奴婢伺候着可以先歇下,你若是今晚见不到章相,就等到明日清晨,总是能见到的,章相不过来请安,明显是在躲着本宫,所以你就待在章相府,看章相还如何躲。”
“是。”水粉不知在府外会耽搁多久,有了章嫔这样的吩咐,她也略略放心,赶紧出府去了。
到了府外,水粉绕了些路,才回到巷子里的马车上,安康已等着了。
水粉低声道:“虽然奴婢信得过…但是…”
安康会意,掀起车帘,对马夫和几个随行的侍卫吩咐道:“暂且退开些。”
“是。”马车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水粉说:“是因为奴婢要跟安康女官说的这件事…”水粉依然难以置信的将胭脂变成蝶舞的事,跟安康说了。
安康的心里并不惊讶,因为已听十五皇子睿富说过类似的事,也知道睿定是顾银梁,但是她佯装错愕的表情。
水粉着急道:“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的确是胭脂的身体,但是蝶舞说了好些事,却只有奴婢和蝶舞在珍禽山时候的事,也只有我们知道,胭脂不知情,奴婢素来不会告诉胭脂很多事情,担心给她压力。”
“你…你确定她是蝶舞?”安康问道。
“奴婢确定。”水粉无奈道。
“那么胭脂去哪里了?”安康又关心问。
水粉落泪道:“应是已经死了,深夜深山摔下悬崖,如何还能保命?”
“但是蝶舞不是活着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