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司骏告诉道:“不止朝臣,皇子公主们也表态支持了馨思殿,我在场全程看着呢。”
冷阅简却坐不住,激动道:“殿下才应该是继位的皇子,殿下才是所有皇子中最优异的一个。”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朝臣们才不会选我,”睿宁又自嘲说:“又或许我也只在你们眼中显得优秀,但在外人眼中,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殿下为何妄自菲薄?”冷阅简感觉憋屈,寻思道:“殿下太亏了,殿下必定是因为章嫔娘娘和安辅殿的事,被连累,还有章相府不得人心,也波及了殿下。”
睿宁叹道:“无论我是否继位,你们依然都在我身边,所以是否继位又有何不同?”
冷阅简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起身道:“我要回冷府去问问父亲,昨夜我就想回府问问清楚。”
睿宁起身阻拦道:“阅简你冷静些,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感觉委屈,但是此事为何要为难冷相大人,再说,睿馨也是你的妹夫…”
冷阅简却比不愿承认这个妹夫:“原本月心嫁入馨思殿,也是无奈之举,我宁可她一辈子不嫁,也不希望她自毁一生,听说昨日离开龙殿后,七殿下已抬步就回去了他的雾香阁,所以如此荒诞无稽的皇子,如何能够承载整个朝廷,殿下就不为朝廷着想吗?”
章司骏也起身拦着冷阅简,劝道:“殿下心里也不好受,你又何必再为难殿下,殿下说继位,就继位,殿下说不继位,咱们也照样过,不是吗?”
“你懂什么!”冷阅简怒道:“东宫失踪,若这时不能继位,将来又何谈继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月心怀孕生子,将来就没有咱们殿下什么朝廷什么将来了!”
章司骏喃喃了一句:“月心生子,也是冷府的喜事。”
“我是为朝廷着想,为殿下着想,我是全心全意都在殿下身上,月心虽然是我小妹,但是七殿下难成大器,皇后娘娘为何没有阻止,为何要将朝廷交到七殿下的手中,皇子十九位,随便交给谁也比交给馨思殿要好千百倍。”
睿宁劝道:“睿馨是我的弟弟,也是你妹夫,好歹给他留些颜面,他自小被冷落在馨思殿,我且听章戈英说,睿馨直到十二岁才被允许进宫学堂,睿定六岁就已跑在宫学堂里玩闹了,所以皇族宫里对睿馨多有亏欠,如今他是否成器,并不能只怪他一个人。”
冷阅简却唇枪舌剑于睿宁和章司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所以殿内嘈杂异常,甚至惊动了殿外花园里正在为了过冬铺草甸的锦元和锦戎。
两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往殿内跑去,却看见睿宁、冷阅简和章司骏三个人正纠缠在一起。
锦元赶紧上前拉架,劝道:“殿下、主副将、主参将,这是为何?”
锦戎也上来护着睿宁,但其实是睿宁抓着冷阅简的衣袖,阻止他回冷府,锦戎刚围上来,却忽然抓了睿宁的衣裳,但随即便松了手,整个人往地上倒下去。
睿宁眼疾手快,转身去扶住锦戎,章司骏也已伸手去扶,锦元惊吓道:“锦戎这是怎么了?”
冷阅简也愣住了,而后赶紧蹲下身来给锦戎把脉,然后查看他周身,说道:“并未受伤,锦戎昏倒了?”
睿宁不解的有些心慌,和章司骏、锦元,赶紧将锦戎给扶去了一个躺榻上,冷阅简也赶紧回去寝阁拿了银针包出来,还有药箱。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锦戎才总算醒了过来,冷阅简再抬头看天色已是傍晚,他此时因为锦戎也不能离开,所以打算明日再回冷府。
锦戎醒来,却目光有些不同,看了看冷阅简又看了看章司骏。
锦元问道:“锦戎,你病了吗?你如此强壮如何就病了呢?往年在大漠也没见你病倒过,你吓死我了?”
章司骏奇怪说:“锦戎你这是着凉了还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昏倒?”
冷阅简把脉着,说道:“脉象已恢复正常。”然后去开了药方,带着锦元去抓药熬药。
章司骏忽然说道:“殿下也曾不明原因昏迷,莫非锦戎也被施了什么妖术?”
睿宁却对章司骏说:“已傍晚了,你先回府吧,子尊还等着你呢,我们如今人在行宫,安危不必担心。”
章司骏也才发觉已傍晚,于是说道:“英将军每日傍晚过来,她来到我就回府了,明日清晨我就回来。”
话罢章司骏往外面去迎章戈英。
殿内没有其他人,睿宁看着锦戎,忽然问道:“你是否想起了什么事?”
锦戎看着睿宁,却半晌的失神,问道:“为何‘宁元殿’显得和记忆中的不同?”
睿宁告诉道:“因为你小的时候,第一次见我,所在的宁元殿,并非是皇宫,而是当年父皇的皇子府内,父皇继位之后,我们才一起搬进了皇宫,所以你在宫里见到‘宁元殿’没有勾起任何回忆,而之后‘宁元殿’又搬回了宁元府,和当年的皇子府中的‘宁元殿’有些雷同,那天看你愣在殿匾前,我就知道,你应是想起了一些什么。”
锦戎坐起身来,忽然感觉恍如梦境,问道:“为何我会在这里,为何你们都叫我锦戎…没错,我是锦戎…不对,我不是锦戎…睿宁,我为何变成了锦戎?”
听锦戎叫‘睿宁’,睿宁已是悲从心来 ,问道:“你真的想起来了吗?我害怕你记忆恢复,但是每年每回看见你,我又总是忍不住的为你感到痛心。”
“睿宁?”锦戎像是正在一点点的恢复记忆,也需要将所有的记忆重新整理,而后忽然慌张道:“睿宁,索相府如何了?柳傅卿府如何了?施傅卿府如何了?皇贵妃姑母如何了?”
睿宁已经确定锦戎完全恢复了记忆,于是语重心长的告诉道:“那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索相府、柳傅卿府和施傅卿府,早就没了,皇贵妃娘娘也早就没了,索相府也只剩你一个…”
锦戎听着,目瞪口呆的怔住了,但是片刻他又赶紧问道:“睿馨呢?子都呢?”但是锦戎却忽然又抱住了头,因为头痛欲裂,而后他恍然道:“睿馨?我好像看见睿馨了?睿馨长大了?睿馨?”
“睿馨不仅长大了,还即将登基继位。”睿宁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