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章霸旗正准备进宫,刚上了马车,章捷即刻回禀说:“相爷,打听到一些新的消息,说是戈将军府对六驸马和八驸马势在必得,其实是为了库银司。”
“这算什么新消息。”章霸旗之前猜测过,但眼下却被证实了。
“奴才是觉得相爷高见,之前就预料过戈将军府是为了库银司。”章捷说:“只是没想到戈将军府也盯上了库银司,往年也只有‘安辅殿’和章相府又资格惦记库银司。”
“是这个理儿,”章霸旗如临大敌道:“可见如今的戈将军府已翅膀硬强,虽然表面上为动声色,但暗地里已经开始惦记上不应惦记的事。”
之后章捷驾车,送章霸旗进宫,章霸旗则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思虑着对策,这个对策拿出来倒也不费劲。
马车到外宫门的时候,章霸旗已打定了主意,章捷随着进去宫门,章霸旗表情凝重,吩咐道:“你去东宫,告诉太子殿下,就说本相先去给皇上请安,随后就到,今日的议事可以先开始,不必等本相。”
“是。”章捷应下往东宫去了。
章霸旗则直奔‘龙卧殿’,到了殿外,遇见福泰正在吩咐宫人们事情,看见章相,福泰即刻上前跪礼道:“奴才给章相大人请安,今日这样早就进宫来了?”
章霸旗淡淡道:“不知皇上是否已经起身?本相有些事情想面见皇上。”
福泰应道:“章相大人请稍后。”
话罢福泰往殿内回去,片刻,他又回来了,告诉说:“皇上宣章相大人,大人请进殿吧。”
“有劳。”章霸旗提袍上去台阶,往殿内进去。
进殿后章霸旗跪礼道:“臣给皇上请安,皇上昨夜歇的可好?”
“章卿免礼,今日这样早过来?”皇上正端坐龙椅,看似也早已起身。
章霸旗忽然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臣觉得章司骐和章司驿太过年轻,似乎库银司主簿和副主簿的官位有些太重了。”
皇上说道:“朕却觉得他们兄弟二人将库银司打理的很是妥当,章卿为何突然如此?起来说话。”
“臣谢皇上,”章霸旗边起身边继续说道:“知子莫若父,臣是担心章司骐和章司驿太过年轻,这段时间以来,章司骐的不谙应酬也得罪了不少朝臣,臣已听闻了不少抱怨,长此以往…臣也是自私想要保护两个儿子,待他们再历练几年,再担此重任才算妥当。”
皇上听了,心里觉得又被冷月心给说中了,但是犹豫道:“当初御荐司向朕推荐章司骐的时候,朕也是踌躇于他的年纪轻轻,甚至尚未成婚,成家立业,尚未成家如何立业,但是当时顾飒啼出事,顾府又接连出事,也是情急之下只能任人唯亲,毕竟他们是章卿的儿子,朕因为章卿也比较放心他们掌管着库银司。”
“臣只感皇恩浩荡,但是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另找人接管库银司比较稳妥,正如皇上所言,任人唯亲是情势所迫,避免落人话柄,也应妥当调整才是。”
皇上寻思着,又说道:“只不过朕正打算赐婚章司骐和章司驿做六驸马和八驸马,若是这个时候将他们换下,不知对婚事是否有所影响。”
章霸旗其实正是这个用意,于是回禀说:“皇上,他们只不过是被从库银司主簿的官职上撤换,章司骐依然可以保留三品,章司驿也可继续做四品。”
皇上故意笑道:“听章卿如此说,朕就放心了,朕还以为章卿是对婚事有所不满,朕也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女儿,又或许章卿的两个儿子并未相中子渘和子渼?”
“臣不敢,臣万万不敢,”章卿应道:“臣子能与公主殿下结缘,是臣的荣耀,臣求之不得。”
皇上于是允准道:“既然对婚事影响不大,朕就依章相所言,将章司骐和章司驿调离库银司,库银司暂且交给睿宾和睿客管着,但是睿宾和睿客也需忙于东宫事务,所以章卿催促着御荐司,让尽快选出合适的接任者。”
“是,臣遵旨。”章霸旗应道,虽然听说是睿宾和睿客暂且接管库银司,有些郁闷,因为戈将军府原本就盯上了库银司,这下倒好主动送上了门。
但睿宾和睿客毕竟是皇子,皇上要用自己的儿子,谁又能多说什么,也无从反对,但还好只是暂时,所以章霸旗离开龙殿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御荐司。
龙卧殿内,福泰和安康伺候着皇上用早膳。
皇上叮嘱道:“撤换章司骐和章司驿的事…朕是指‘以退为进’的事,不可让戈将军府知道,朕除了要促成婚事,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戈将军府是否真的惦记着库银司。”
福泰从旁应道:“若是戈将军府惦记库银司,而章司骐和章司驿已失去库银司,则戈将军府就会顺水推舟,依照章相府的意思,作罢六驸马和八驸马一事。”
安康也附和道:“若是戈将军府依然坚持婚事,也就表示是看中了章司骐和章司驿这两个人,而非库银司。”
皇上感慨说:“朕当然希望自己的皇子和公主都能找到好的归宿,但是也需他们自己有这样的眼光见地,章司骐和章司驿已非常难得,但若是子渘和子渼没有这样的福气,朕也只能兀自感到可惜。”
上午的时候,有从御荐司传来的消息,福泰回禀道:“皇上,御荐司主簿说,章相大人已吩咐过,让尽快举荐接管库银司的新主簿,但是也吩咐了不让保留章司骐的三品和章司驿的四品,也未安排新的官职。”
“章霸旗的这些小心思,”皇上笑哼道:“他这是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彻底的罢官回府歇着了。”
福泰说:“听说章司骐和章司驿并不在章相府生活。”
皇上揶揄道:“朕也有很多子女,朕自认比章霸旗强多了,至少朕记得每一个子女的名字。”
安康不禁笑道:“章相大人也真的糊涂,居然章司骐和章司驿长这么大已入朝为官,也不记得有这两个儿子的存在。”
皇上也笑道:“章相府的妾室别苑太多,根本无以顾及,偶尔蹦出一个儿子,或者挑出来一个女儿,倒是会把章相给吓一跳。”
福泰端茶上来,应皇上的吩咐,又将皇子图和臣女图展开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