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绮派去龙殿的宫女回来了,向青绮回禀了安康的传话,青绮即刻进殿去,回禀说:“娘娘,安康传话说,晚膳的时候,皇上会过来‘凤仪殿’。”
冷皇后听了,即刻吩咐说:“差人去御膳司,准备接驾。”
“是。”青绮应下,令宫女们忙活起来。
冷皇后由冷月心陪着进去内殿更衣,冷月心问道:“姑母,月心是否暂避?”
冷皇后却问道:“本宫听说你常常去‘宣一殿’,睿宣又不在宫里,这是为何?”
冷月心告诉说:“月心是在帮忙十三殿下整理一些账务。”
“原来如此,”冷皇后却说道:“今晚你留下也好,皇上必定是要和本宫商量戈将军府的事,你在旁也能帮着拿个主意。”
“月心在皇上面前多言,恐有所失。”冷月心其实是落选太子妃之后就不太敢跟皇上照面。
但是青绮片刻进来了,告诉说:“姑娘,龙殿又传话过来,说晚膳也邀姑娘一起。”
冷皇后微笑道:“看来皇上也惦记着你,月心,皇上应是想问问你要做哪一位的皇子妃。”
冷月心却兀自沉默了下来。
傍晚,御膳司先送来了晚膳,几十个宫女进进出出,片刻已摆了满桌,而后皇上驾到,冷皇后带着冷月心接驾。
福泰早已从龙殿搬了一把宽大些的龙椅,靠垫齐备,皇上坐下之后,安康令宫女们都退去了殿外候着。
皇上对安康和福泰说:“无妨,由皇后伺候朕用膳即可。”
“是。”安康和福泰也退去了外面。
冷皇后给皇上盛着汤羹,看见殿阁内只有他们三人,于是问道:“皇上是有话吩咐?”
皇上问冷月心说:“你已太子妃落选,皇子妃是否考虑清楚?”
冷皇后恍然问道:“皇上的意思莫非是八皇子妃?”
皇上应道:“海潮笙已经定为了六皇子妃,睿宾和睿客是东宫行走,将来也会成为朝中重臣,月心做八皇子妃,也不算委屈了她,皇后与贵妃又情同姐妹,贵妃自会善待月心。”
冷皇后听着,又看了看冷月心,但是却看见侄女一副苍白的脸色。
皇上自然知道冷月心的心意,于是问皇后说:“冷相府如何打算,为何月心的事只有朕一个人着急?”
冷皇后回禀说:“兄长说,让月心自己看着办。”
皇上又问道:“听说皇后为六皇子府写了几幅字?”
冷皇后应道:“睿宾和睿客在东宫整日忙碌,无暇顾及府中,听说六皇子府和八皇子府里的庭院、殿阁、亭台都还没有取名字,章贵妃给新想了几个名字,让臣妾给写出来,再制成匾或者园名。”
“已写好了?”
晚膳过半,冷皇后起身说:“臣妾去拿两幅给皇上看看。”
“皇后去拿字,朕要跟月心好好聊聊皇子妃的事。”皇上也是故意支开皇后。
冷皇后却十分愿意有人能开导冷月心,于是说道:“那臣妾取字慢一些,难得皇上愿意亲自催促月心,臣妾感激不尽。”
话罢,冷皇后往内殿书阁去了。
皇上才对冷月心说:“章司嫡已经做了太子妃,你为何总不去龙殿,有安康带着你,又不会被谁给看见,又或者你是故意躲着不愿见朕,只愿意让安康传话?”
冷月心想要起身谢罪,被皇上阻止了,说:“不用跪来跪去的,跪着也不解决问题。”
“皇上,臣女已表明心意,所以臣女不能做八皇子妃。”冷月心坚持道。
“你不做八皇子妃,朕也对你无可奈何,”皇上说起正题:“如今戈将军府的事,朕有些心烦,原本也料到了会遭遇章相府的阻碍,但是朕不愿意此事停步不前,朕也不愿让冷相参与进来,避免两相府之间的冲突,所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若你给朕一个解决此事的好办法,朕就当没说过八皇子妃的事。”
冷月心听得出皇上是故意提及八皇子妃,因为皇上并不希望冷月心成为太子妃以外的任何一个皇子妃。
“臣女以为,可以放出消息,说戈将军府是看中了章司骐是库银司主簿。”冷月心寻思道。
皇上耐心的听着。
冷月心继续说道:“听闻章司骐和章司驿虽出自章相府,但与章相大人的父子情分尚浅,所以章相大人会请旨将章司骐和章司驿撤换,以避开六驸马和八驸马的事。”
皇上会意道:“朕准奏,暂且免了章司骐和章司驿在库银司的官职,而后章相府便不会再阻止他们两人成为驸马?”
“章相府不愿被戈将军得到库银司,而非章司骐和章司驿这两个人,只不过他们兄弟恰好为官库银司,若是并无朝服高官,两位公主依然选了他们两人做驸马,只要公主愿意,婚事便可继续。”
“章司骐和章司驿毕竟是章相的儿子,章相不许,他们也无可奈何。”皇上疑问道。
冷月心又说道:“皇上,章相这个做父亲的不许,但是做姐姐的赞成呢?”
“你是说此事还需太子妃出面相助?”皇上恍然这步棋,倒是意料之外。
冷月心解释说:“六殿下和八殿下不止是太子殿下的弟弟,也是东宫栋梁,太子妃为了稳固东宫,自然会扩展权势,章司骐和章司驿成了六驸马和八驸马,也将拉拢到戈将军府,令章相府和戈将军府亲上加亲。”
“朕也认为,明明是亲上加亲的好事,章相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而阻挠,”皇上赞同道:“公主和驸马完婚之后,朕再以御荐司给不出更好的人选来接管库银司,而恢复章司骐和章司驿的官位。”
冷月心总结道:“皇上,臣女认为以退为进可解题。”
皇上听着,神情满意,但是忽然问道:“你是否考虑过做十三皇子妃?”
冷月心听了,终于松口说:“臣女的确想过,只不过臣女不知,若是臣女成为十三皇子妃,是否能令皇上安心?”
皇上却一时沉默,说:“总算是有了另一棵可以考虑的树,总比一棵树吊死要好,容朕再想想。”
“是。”冷月心恭敬应下。
片刻,冷皇后回来,拿了两幅字,和皇上茶余饭后的谈起字,又说起六皇子府内的庭院,皇上当晚也给想了几个新的殿阁名字。
冷月心提心吊胆的陪用了一顿御膳,她的心里却不能松懈,原本六皇子妃之后,就应是七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