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府。
前苑,冷阅简得到宫里的消息,即叫了章司骏,和睿宁一起商议对策。
睿宁却落寞眼底,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商议的。”
冷阅简劝道:“虽然程纪被降,程嫔也被降,但是尚无旨意到府,咱们也不必自乱阵脚。”
此时水粉从后苑匆匆来了,跪在地上,回禀道:“三殿下,娘娘哭泣不止,请三殿下速去。”
睿宁却只坐着,无动于衷的样子,生着闷气。
冷阅简起身问水粉说:“昨夜程妃…程嫔娘娘真的与章妃娘娘见过面吗?”
水粉点头,不敢隐瞒,因为不知道事情会闹的这样大,所以一五一十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冷阅简听完又问:“那么两位娘娘究竟说了些什么?”
水粉却摇头说:“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青绫也等在远处,两位娘娘未让奴婢们靠近,奴婢只知道见过程嫔娘娘之后,章妃娘娘被气得后半夜也没睡安稳。”
冷阅简疑惑说:“若是所谓的谋划什么,为何章妃娘娘会被气成这般?”
水粉也附和道:“以往在宫里的时候,娘娘经常和程嫔娘娘争执,每次也都像是昨夜一般被气得睡不安稳,所以奴婢只以为是两位娘娘又言语冲突了一番。”
睿宁不悦道:“现在说这些已然无用,两位后宫素来不睦,却单单约了入夜之后见面,如今程纪被贬至六品虚位,降位的降位,被贬的被贬,你回去告诉母妃,或许我应该等在这里,等着宫里的旨意到达,而后我或许不再是少将军,以三皇子的身份再去见母嫔,如何?”
水粉不曾见过三殿下如此生气且灰心丧气过,所以赶紧趴倒在地,说:“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有罪,奴婢应该拦着娘娘的,奴婢该死,还请三殿下息怒!”
章司骏起身,将水粉给扶了起来,告诉说:“你只将三殿下的话回去回禀给章妃娘娘知道即可,三殿下这种心情,又如何去劝慰章妃娘娘?”
水粉惊吓的眼泪扑簌,赶紧退了下去,却不是往后苑回去,而是绕道从角门离府,直奔章相府过去。
此时章相已从宫中回府,同样是坐立难安,他也料到水粉会很快过来。片刻章捷在相府后门接到了水粉,再带着水粉一直来到章霸旗的面前。
章霸旗却不等水粉开口,先怒问道:“为何娘娘要见那个程…”章霸旗被气得不知道应该叫程妃还是程嫔。
章捷从旁提醒道:“相爷,宫里刚传来的消息,说是确认程妃娘娘已被降为程嫔娘娘。”
章霸旗听了,抬脚将一个茶几给踢翻在地,水粉早已跪在了地上。
章霸旗对水粉说:“本相为何匆匆回府,因为本相担心下一个被皇上宣进龙殿里的会是本相,程纪被从三品降为六品,还是个虚位,所以本相是否应该从相辅降到一品…二品,还是三品?”
“相爷,此事都是奴婢的过错,还请相爷息怒!”水粉跪趴在地请罪道。
章霸旗再生气,也时刻记得胭脂是东宫女官,所以他不能对水粉发脾气,只说道:“你起来,本相不是冲你,本相是冲…自己的那个好妹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原本以为…该消停的人终于消停,却不料另一个才是真正不能消停的人!”
章霸旗不能直说睿安和章妃,所以只能兀自发火,章报和章捷,还有水粉,从旁不敢多言,片刻章传也赶了回来。
章霸旗立刻吩咐章捷说:“你回宫去,随时听着动静。”
“是。”章捷应声,仓促出府。
此时章频也回到了章相府,而后对章相回禀道:“相爷,奴才回来的时候正迎上宫里的福泰总管…”
章霸旗听此,直接跌坐在了椅子里,惊慌道:“只有二品朝臣以上,福泰才会亲自出宫宣旨,他是要来本相这里吗?”
章频说:“相爷,福泰总管去了少将军府,并非是过来章相府。”
章霸旗听了,才找回了一些心神,却悬心道:“…必定是去找三殿下…莫非要免了三殿下的少将军一职?”
章频又告诉说:“奴才已经吩咐了人去少将军府中。”
话音未落,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直接跪在地上,回禀道:“相爷,福泰总管只说皇上宣三殿下进宫。”
章霸旗紧张问:“没有圣旨,没说其他?”
“没有。”
章霸旗这才找回了一些心神,缓了缓,才对水粉说:“你起来,你回去章妃娘娘身边,现在说什么都无用,只能等三殿下从宫里回来再说,你就说未见到本相,本相正在宫中。”
“是。”水粉应声,起身回去了。
章传上来问道:“相爷,为何两位后宫娘娘入夜见面会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
章报给章霸旗端上来一杯茶,章霸旗叹道:“因为猜疑,程妃…程嫔和章妃,两宫素来仇视对方,忽然约到一处,又是入夜,又是乔装打扮,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吵架上瘾,大半夜的约到一起吵架吗?”
章传也打听了一些消息,回禀说:“奴才听说是程嫔娘娘相约,章妃娘娘只是赴约。”
“区别不大,”章霸旗喝了一口茶也险些被呛到,说:“但是也有些区别,或许就是因为是程嫔相约,所以才降位贬官于程府。”
无论如何,章霸旗已打算今日请休在府,因为心颤的厉害。他也将章频和章传又派了出去,往各处去打听消息。
章频和章传出来相府,章传依然不解问道:“两位后宫娘娘能谋划什么?”
章频说:“总不能等谋划出了什么再论,两位娘娘并非单纯的后宫,一位有程府做靠山,一位有章相府和少将军府做靠山。”
章传却说了一句:“那也无需两位后宫娘娘亲自半夜见面谋划吧?”
章频无奈道:“这不是风口浪尖上又再生了事端,宫里正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时候,偏偏自己给皇上送了理由,皇上借机降位,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章传喃喃了一句:“为何近来章相府如此不能清静?这几件事加起来比过去多少年的事情都要多,每一件还都不算是小事。”
“谁说不是呢。”章频和章传而后都翻身上马,往两个方向走了。
睿宁应宣进宫,直接骑马到北外宫门,此处距离御颐殿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