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筑司没两日就将新的府匾给送来挂上了,同时从宫里送来的还有睿宁原皇子寝殿的‘宁元殿’这块匾。
冷阅简和章司骏陪着睿宁,府外换匾,府内寝殿也挂匾,锦元去送宫里来人,锦戎正在寝殿外看着‘宁元殿’的这块匾,也不知他正在看什么。
睿宁进殿去,又转身回来,看了看锦戎,问:“看什么?”
锦戎恍然回神般,说:“我看看挂的正不正。”说着,他飞身上去,又给微调了一下,之后落地才往花园里去了。
睿宁进殿,在主位坐下来,却看着殿外,方才锦元站着的地方,若有所思,他只担心锦戎是否想起了什么,因为锦戎说过,小时候第一次进宫,迷路所走到的地方就是‘宁元殿’。
也因为锦戎的那次迷路,睿宁才和锦戎相识有了交情,不知为何,他忽然也又忆起儿时,出殿要去隔壁‘安辅殿’找哥哥的时候,却遇见了锦戎站在殿外。
就像是今日一样,当年太小,两人第一次见面认识,具体说过些什么,睿宁已经没有印象,但是他却记得当年锦戎看着‘宁元殿’匾的样子。
“殿下?”冷阅简已叫过一声。
睿宁才回过神来,从往昔的记忆中抽身,道:“说到哪里了?”
“说到是否更换府邸?”冷阅简问。
睿宁告诉道:“我已跟父皇说了,只换府匾,晋封的事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府邸也不必更换,如此麻烦也没什么意思。”
睿宁像是依然有些飘神,对于晋封也提不起多少心劲,毕竟章频又被降位了一次,他的心里只有五味杂陈。
章司骏忽然说了一句:“锦戎刚才盯着殿匾看什么呢?他最近可是迷上了伺弄花草。”
冷阅简告诉说:“其实锦戎在边郡大漠的时候就很喜欢伺弄花草,不过那里寸草不生罢了。”
睿宁犹疑,而后告诉道:“其实除了我为何中毒的事,也还有其他的事瞒着你们,这是认识你们之前的事。”
章司骏立刻摆手说:“殿下还是自己留着这些秘密吧,我不想知道。”
冷阅简也说:“有些事殿下自己心里知道即可。”
睿宁忽然叹道:“或许这件事会永远压在我的心底,我也不愿再将他翻出来,但是方才看见锦戎望着‘宁元殿’的匾发呆,我忽然的忐忑难安。”
冷阅简寻思问:“莫非事情有关锦戎?”
章司骏点头道:“锦元和锦戎虽然都随在殿下身边,但是显然殿下对锦戎不同,而锦戎说是和锦元一样来自鹰犬卫,但又说是来自兵营的随侍,我还听锦行念叨过,说是似乎对锦戎有印象,但似乎又没有?”
“锦行?”睿宁紧张道。
“对,锦行,十一殿下的皇子随侍锦行,”章司骏回忆说:“前年从珍禽山回来之后,九公主回宫不便相见,我一个人夜里溜达在皇城里,那时已是深夜,正百无聊赖,忽然看见一个夜行衣飞了过去,所以跟过去看看,后来得知是锦行,徘徊在‘雾香阁’附近。”
冷阅简疑惑说:“去年的时候,‘雾香阁’也被谁放了一把火,一直都怀疑是二殿下所为,莫非是十一殿下?”
睿宁却听得糊涂,说:“睿实和睿馨又有什么恩怨?”
章司骏又告诉说:“不止如此,这个锦行到今年也没闲着,总是夜里飞来飞去,除了没来过咱们府里,傅卿将军府、皇子公主府,他基本都要绕一绕,倒也不进府去打探什么,只在府外贼头贼脑的。”
冷阅简问:“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因为与我们无关,”章司骏说:“冷阅简你说的,与三殿下无关的事,说来何用?”
睿宁寻思道:“睿实作为东宫行走,是他自己想要掌握打探,还是在为东宫搜罗消息?”
章司骏却告诉说:“昨日章夫人和戈夫人两位母亲叫我回戈将军府一起吃饭,听她们聊着,是六殿下和八殿下被东宫重用,而非十一殿下,十一殿下只负责一些琐事,英将军、戈章功、父亲都在,七嘴八舌的,听起来太子殿下好像对十一殿下并不多么重视。”
冷阅简只是奇怪:“戈将军府家宴为何会请章相夫人?”
“我的两位母亲看起来很想义结金兰,相见恨晚的感觉。”章司骏开怀笑道,他高兴是因为忽然拥有了这么多的家人。
睿宁说回睿实:“想必除了锦行,也还有其他的皇子随侍在夜里飞来飞去,咱们也有眼线在宫里宫外,所以事不关己,不必问及。”
冷阅简只揶揄道:“居然派自己的皇子随侍飞来飞去,也太明目张胆了。”
睿宁又说回锦戎的事,叮嘱道:“我瞒了你们的事,的确事关锦戎,所以你们记着,若是听到任何有关锦戎的话题和消息,都需立刻告诉我知道。”
“是。”冷阅简和章司骏应声。
此时锦元进殿来,回禀道:“主子,奴才听说顾将军府一家已经到了皇城。”
睿宁先问了一句:“为何突然自称奴才?”
锦元解释道:“因为我发现其他的皇子随侍都自称奴才,我不知道为何一直自称卑职?”说完,锦元先退了出去。
冷阅简说:“如今咱们被滞留在朝,也的确不能像在边郡大漠那般随意称谓。”
章司骏立刻起身说:“顾将军府的人回来了,我需要往戈将军府回府看看,章相府不肯迎接,所以吩咐了戈将军府迎接顾府回朝。”
冷阅简也起身说:“我回去冷相府,因为顾宝梁其实一直住在冷府。”
他们两人刚出门,章戈英忽然裹着披风来到了,而后展开披风,披风里面居然裹着小愉悦。
睿宁瞬间改变的脸色,等不及上前将愉悦给接抱在怀里,问:“夜里抱进宫给父皇把玩了吗?”
“昨夜又把玩了一回。”章戈英笑道,因为她之前说皇上抱着愉悦的样子,好像见到了古董,需爱不释手的把玩许久。
“裹在披风里,愉悦若是不哭闹,倒是没人察觉。”睿宁看着愉悦的乖巧模样。
“她自出生就不知道哭闹为何。”章戈英夜里的确是将愉悦裹在披风里悄悄带进了宫。
睿宁教愉悦说:“叫父亲!”
章戈英提醒道:“小心她真的学会了,将来是叫冷阅简父亲,还是叫你父亲,她会一头雾水的。”
睿宁听了,却是悦意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