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认之后,必定又将面临再一次失子之痛,但是夫人久病难愈,银梁不忍,才告知了实情。”
皇上听着,悲泣道:“朕连伤感也迟了,迟了这么久,睿定也早已走的不见了踪影。”
“皇上…”顾飒鸣劝道:“皇上只当十九殿下还在,臣斗胆,臣宁可不认银梁,也不愿皇上痛苦。”
皇上落泪,说道:“睿定既然已经走了,朕又何需自欺欺人,知道银梁活着,而睿定走了,你们的心里和朕一样难受,睿定是你的外甥,顾嫔是你的妹妹,你失去的,和朕一样多,得知银梁还活着,朕同时感到的是欣慰,因为朕一直都想要亲自对银梁表达愧疚,银梁是朕的妻侄,也是朕的亲人,却因为朕的不慎,而英年早逝,朕的心里对这件事颇为内疚!”
“皇上,臣不敢,银梁之死是臣的过失…臣一直想要恳请皇上原谅顾嫔娘娘,臣的心里才是充满了对皇上的愧疚,因为臣妹的愚昧,害了十九殿下的性命…论罪,皇上不应赦免臣全家,臣死不足惜!”
皇上悲伤,却眼下无暇追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只对顾飒鸣说:“这些事,这些话,以后都不要再说,是我们失去了家人,所以是我们一起在承受这些。至于银梁,他以后也继续用睿定的身份活着,朕愿意给他皇子的身份,让他作为咱们两人的儿子,也当作是朕想要留住睿定,给咱们作为念想。”
“是,臣遵旨,臣听从皇上的吩咐。”
“睿定现在还睡着,等他好些了,你再接他回府,替朕好好的照顾睿定和银梁,银梁可做朕的儿子,睿定也可做你的儿子。”
“是,臣谨记!”顾飒鸣叩头谢恩,也为了能够安慰皇上的龙心。
顾飒鸣跪安退出后,皇上即吩咐福泰道:“悄悄的将睿富带来。”
“是。”福泰应下,立刻往一处密道去了。
安康从旁看着皇上也没有心思用午膳,所以只让御膳司备着,暂且没有入殿摆膳。
睿富由密道进来了御颐殿,而后进来寝阁,向父皇跪礼请安。
“起来,朕有事要问你。”皇上让睿富坐在眼前,问道:“睿定是顾银梁的事,为何与你有关?”
睿富听此,险些从椅子里栽到地上,吞吐道:“父皇…如何知道的?”
“银梁自己告诉的朕,且提及了你,朕不明白,为何这件离奇的事,和你有关?”皇上是担心。
睿富看了看寝阁里,没有旁人在,于是先对皇上说道:“父皇,需关门闭殿,儿臣才能细禀。”
皇上随即吩咐了福泰和安康,于是御颐殿所有的宫人退去了院子里,福泰闭殿在外守着,安康关了寝阁的门,候在门外。
睿富才告诉说:“其实儿臣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从几年前,大约是儿臣刚刚开始喜欢上买卖生意的时候,赚了一些银两,也总夜里忙碌生意,所以遇到了劫匪,但是却被一些人给救了,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并非是人,而是魂魄,他们只在夜里走动,有一些借了躯体才在白天也出现,儿臣也总是能看见一些已经死去、但是游魂不散的人,顾银梁就是巧合在他被害的山里遇到的,而后儿臣将他带回了十五皇子府,再之后睿定不治,所以才让顾银梁暂且用了睿定的肉身。”
皇上听着,却无法表达的错愕,因为这是常人无法想象和相信的事情。
“父皇不要再问魂魄的事了,儿臣倒是奇怪着妖掌的事。”睿富转变话题,是因为再问下去,皇上就会知道不止睿定一个已不在,还有八公主子渼,以及黎享纯和章司驿他们,不免又添悲伤。
“你如何也知道妖掌的事?”皇上吃惊问道。
“其实儿臣和七皇兄、七皇嫂、十三皇兄和英将军,常聚在十三皇子府,”睿富并不打算隐瞒,告诉道:“父皇,儿臣不解于睿定和睿宴的相继出事,又听说睿寓也高热不退,昨夜,睿守歇在儿臣府里,也突然不适,儿臣才认为皇子相继有事,绝非偶然,所以赶去了十三皇子府,且儿臣也开始咳血,直到七皇兄和七皇嫂告诉了妖掌的事。”
“咳血?”皇上紧张道,又问说:“睿守为何不适?”
“原因不明,像是中了诅咒妖术,”睿富告诉说:“生意之中也接触了不少的游商,知道幻术的存在,也听闻过更为离奇的妖术传闻。父皇无需担心,睿守和儿臣已恢复如常,七皇兄和七皇嫂也正在想着对策,不知道睿定状况如何,儿臣刚去看过十八弟,睿宴虽然已无大碍,但看起来却精神不好,也不知睿寓在昔因山如何,但是那里有了空大师他们照顾,还好些。”
皇上奇怪问说:“睿馨和冷月心用了什么办法令你不再咳血?”
睿富却不能说,只担心说了,睿馨和冷月心都将没命,所以只说道:“妖掌的事,原本与我的事,并无多少关联,至少我是这样认为,只不过睿定、睿宴、睿寓和睿守之后,就轮到了我而已,所以妖掌的事,不如还是由父皇和七皇兄七皇嫂商议,儿臣觉得妖掌的事,不是儿臣可以过问的。”
其实此时皇上已经知道了睿馨和冷月心在梦境中做过什么,所以也不再多问,避免事情真的牵连上睿富。
但是睿富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父皇,无论七皇兄和七皇嫂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保住皇子的性命,否则此刻儿臣恐怕已经见不到父皇了,儿臣虽然不知道妖掌的事是真是假,但是儿臣愿意相信七皇兄和七皇嫂。”
皇上听着,似乎已经明白了睿馨和冷月心将要做什么,正是因为他们确定了要做什么,所以睿定、睿宴、睿寓、睿守和睿富,才相继脱离险境。
睿富跪安离开之后,皇上由安康扶着,从御颐殿进去了密道,似乎需要走一段距离,才能到达白嫔殿。
密道中有火烛沿途,但是皇上却想起了暗夜的黑漆,也才明白睿富为何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运送金银,原来他的镖师是由魂魄组成。
若非知道妖掌的事,也亲身经历过,皇上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睿定是顾银梁,也不能相信睿富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因为这些事有悖常理也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