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长故也不想什么,只是自己拿了本书坐在床上半靠着墙壁翻阅书籍,眼睛盯着书籍,然而脑子里却在想今日得到的异国人突然加多的消息,难不成肖家竟然还和外邦人合作?
这时,忽然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肖衣麓走了进来,身上带了几分酒气,见到恭长故坐在床边时,眼睛一亮,话语带了几分软糯的撒娇气,“长故,你在等我么。”
恭长故的思绪从先前想的地方收了回来,抬头看见肖衣麓微微一愣,神色里忙装出一份期待的模样,“是,衣麓你今天去哪了。”
其实恭长故此语不过是为了打探肖衣麓的行踪,然而在肖衣麓的眼里,尤其是醉酒的肖衣麓眼里却是对她的一份肯定和爱慕。
肖衣麓今日做成了一件事,心下本来就开心至极,如今更添几分欢快,虽然是有几分醉意,脚步却是极稳地走到床边伸手搂着恭长故的腰身,“我好想你哦。”
恭长故微微一愣,让自己的身子僵得不要那么明显,伸手抚抚人发,而后更是轻轻拍人背,低声哄道,“我也想你,你今天去哪儿了?”
“唔,我今天可厉害了。不过还是好想你,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和你在一起。”肖衣麓双手死死抱着恭长故,脑袋埋在恭长故的怀里,说话时口齿清晰,让恭长故有些怀疑这是否又是肖衣麓对自己的测试。
恭长故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一边,双手亦是回搂着人,但是指尖只堪堪搭在人身上,呈虚拥状。大手轻轻顺着拍肖衣麓的脊背,犹豫要不要将自己先前的问题再重复一次,但是又担心这是肖衣麓的计策。
“我和你说,我真的很想你!”肖衣麓听不到恭长故的回复,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就像是一只小动物般惹人怜惜,然而恭长故并未动情,只要想起昨日肖衣麓对簿梓荣所为,便是恨得心肝疼,恨不得此时就伸手搭在肖衣麓的脖颈上将她掐死。
但是恭长故知晓自己并不能如此,只得温声哄着人,“我也想你,很想衣麓,你今天是不是很累了?”
“嗯,有点累,还有些困。”肖衣麓打了一个哈欠,朝着恭长故怀里头又拱了拱,就像是留恋母兽的幼兽般。
恭长故闻言也没再多言,只想着早些将肖衣麓哄睡了,好去找簿梓荣。听着肖衣麓一声声的思念之情,恭长故忽然想簿梓荣了,很想去见一见她。
“对了!”本好像是昏昏欲睡的肖衣麓突然大声喊了一声。
吓得恭长故一愣,差点将人推开,而后硬生生忍住,带了几分笑意,仍是像先前般温声问道,“怎么了?”
“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以后不会有人拆散我们了!我们可以一起在一起了,嘿嘿!”肖衣麓抬起头朝着恭长故傻笑,而后便是继续倒在恭长故的怀里。
这句话在恭长故心目中起了巨大的波浪,许是说者无意,但是听者绝对是起了几分心思,“什么?先前谁要拆散我们呀,衣麓?衣麓?”
恭长故又接连唤了两声,虽然他不承认,但是肖衣麓确实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日,恭长故醒来时又是不见肖衣麓,和昨日一样,因而他也没多大惊讶,不过是有几分疑惑此人是整日忙些什么,忽然想到昨夜肖衣麓醉酒时说的话。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即使恭长故有些疑惑肖衣麓是否真的醉酒,但还是有几分担忧。
先前便已经和扶风约定好了几日一见,恭长故掐指一算时间,恰好今日便是会面时。因而换了身衣服,避着人眼目,朝着一旁的树林走去。
在树林里的一棵树下站了会,身边一道风过,再眨眼时,眼前已然跪着一人。
“主子!”扶风抱拳,单膝跪地,低头看地。
“扶风,起来吧。”恭长故伸手扶了下人手臂,扶风就势站了起来。
“主子,不知有什么任务?”扶风见到恭长故便知晓是有任务,毕竟当初说好若是恭长故不来,他便需要潜入观看,是否被肖衣麓所囚禁。然而若是来了,定然是有任务,故而扶风才会有此问。
树林里一阵风过,吹落了两三树叶。
恭长故来回踱步走了几下,右手手指之间互相摩挲,犹豫了会方道,“肖衣麓似乎有异样。近些日子她皆是早出晚归,而且昨夜还说会没有拆散我和她的人了。你好好调查调查肖衣麓,看看她究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是!”扶风闻言心下也有几分疑惑,故而极快地应道。
“没事了,我先回去了,你小心些。”恭长故朝人一挥手,便转身离去。
二人本就是秘密会面,若是见面时间越久,自然越不安全,此刻说完话便散了,便是极好的一个法子,防止被人发现。
扶风微微颔首,也直接使着轻功直接几个轻跃走远了。
恭长故那头和扶风见完面便直接回了房子,在房子里用过了午膳后,睡了会午觉,醒来时见到肖衣麓一脸痴迷地看着自己,心下作呕,但是还是一脸温柔地问道,“衣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肖衣麓笑着眯起了眼,显然是十分愉悦,“见你睡得好,便不好打扰。你收拾收拾,我们晚上去参加一个晚会!”
“好。”恭长故压下心头的疑惑,一幅肖衣麓让自己做什么自己便做什么的样子。
直到了晚上,恭长故心头的疑惑才被解开,但是瞬间便被另一个疑惑所顶替。
夜色降临,恭长故和肖衣麓一道你侬我侬的用完了晚膳后,便换上了肖衣麓给自己带来的一件衣裳,而后便被肖衣麓牵着出了门。
路的那边,焰火通明,可以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大圈,而圈中是燃烧着的焰火。
一路上,恭长故见着灾区的人见到肖衣麓就像是见到了天神般敬仰,眼神中带着几分崇拜和敬畏。
恭长故有几分不解,但还是微笑着随肖衣麓走到了那圈人身后。
那些围着焰火的人看到肖衣麓都急忙站起身子,朝着人连连双手合十地弯腰行拜礼,而后肖衣麓笑意吟吟地伸手让人不用多礼,说道,“我只是和我家长故来参加你们的篝火晚会,你们不用多礼。”
那些人闻言将目光放在恭长故身上,连连夸两人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极为般配,甚至还拿出了天仙配这般的话语,直说得肖衣麓笑声连连。
恭长故见此状心下更是添了几分疑惑,这些灾民倒不像是和肖衣麓一派,反而更像是将肖衣麓当成了那种救世的活菩萨般捧着供着。
二人坐下不久,突然有一个人从不远处走来,径直走到肖衣麓的身后,弯腰对着肖衣麓说些什么,只见肖衣麓的笑脸突然僵了下,而后又恢复如初,只是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恭长故是认得的,那人是肖太傅曾经的一个心腹,据说仰慕肖衣麓而后又成了肖衣麓的心腹,肖衣麓这次能逃出宫有很大程度便是此人的帮忙。
而这个时候,这个人来找肖衣麓能做什么?而且能让肖衣麓心情不太好的原因?
恭长故心里头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想着缘由,肖衣麓侧头看到时只当恭长故是看着篝火发呆,也没多想,伸手在恭长故面前晃了晃。
“长故?”
恭长故回过神,侧首看了肖衣麓一眼,“怎么了?”
肖衣麓弯眸微微笑了笑,“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你在这里等我可以么?”
“好。”恭长故心下大喜,自己正好有些疑惑想要询问这些灾民,若是肖衣麓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反而不好问,她走了自己自然是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恭长故又生怕自己做得太过明显,在肖衣麓起身时,还不忘回过身子,对着肖衣麓叮嘱道,“衣麓,你小心点。”
这副模样若是落在不知情人的眼里,只怕会觉得这对夫妻感情之好。而这也是恭长故此举的一个目的,让灾民们觉得自己和肖衣麓感情好。
肖衣麓这时正要走远,听到恭长故的叮嘱虽然有些愣神,但还是喜笑颜开,连声应道,“好!”
这时肖衣麓走了,恭长故坐在众人之中,自然是听到了众人因为自己先前和肖衣麓的互动而流露出的艳羡和祝福的意思,但是也没多大在意。他在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开口询问。
恭长故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幸运,真在思索时,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便一脸羡慕地用胳膊轻轻碰了他一下,“你和肖医仙感情真好。”
“医仙?”恭长故微微挑眉带了几分不解地回头看着那个年轻人。
“是啊。”年轻人心想许是这人不知晓自己妻子在众人眼中的形象,想着帮肖医仙好好在她夫君眼里塑造良好形象,于是特别热情地接着说道,“不正是医仙阁的肖医仙么,她说自己是秉着医仙阁的意思来帮助我们的。”
恭长故这时候便知晓灾民对肖衣麓的那种信仰从何而来,原来是借着医仙阁的名号,心下不由冷笑,笑肖衣麓好大心思。
此时恭长故正想着开头,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肖衣麓离去的地方匆匆而过。
那是——肖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