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夜,房中人忽然睁开眼,侧首看到身边熟睡之人自枕头下掏出药,放在人鼻子下让人闻后,确定人中了药性进入熟睡,不到明日便醒不过来。
恭长故才起身披了件外套,和前几日去看簿梓荣般将外头的人药晕后,直接拿了钥匙开了门,进去直接将人包住,“梓荣。”
“长故?”簿梓荣本是抱着膝盖坐在那地上,举头看着那个小窗户所透露出来的月色。想着肖衣麓已经有几日未来看自己了,心下不免有些担忧恭长故的处境,此时见到恭长故自然是极为开心,但是还是有几分担忧。
恭长故见到人眼中的担忧,眼神温柔了些,将人抱着,下颚枕着人的肩膀,“我想你了。”
“嗯…”簿梓荣反应虽是极淡然,但是恭长故看到了她耳尖微红,心知这人是害羞了,也不过度地逗人,而是将自己的来意说出。
“我看到肖太傅了!”
簿梓荣前一刻还沉浸在温情之中,后一刻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你在哪里看到他的,他是不是和肖衣麓会合了,你有没有危险?”
“没事的。”恭长故见到平日里冷冷淡淡的簿梓荣这般模样,心下更是喜欢,抱着人也同人一道做在地上,让人靠在自己身上,“我慢慢回答。”
“嗯。”簿梓荣知晓自己方才反应过度,但是这也怪不得她,毕竟若是肖衣麓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肖衣麓喜欢恭长故自然不会对他下手。但若是肖太傅,那个老狐狸为人歹毒,且一直怨恨着恭长故,怎么会放过他。
“昨日我和肖衣麓参加一个篝火晚会,她半路走了,然后我看到肖太傅似乎从她拉去的那个方向走来,但是速度太快,我看不太清,不知道是真是假。”
簿梓荣皱着眉,犹豫道,“肖太傅不是被斩了?”
这时,恭长故的脸色有些黑,咬牙切齿道,“若是朝廷里还有他的余孽,自然是能将他救下,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簿梓荣闻言更是担忧,此刻见到恭长故这番,便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你看,都过去了。”
“嗯。”恭长故恢复了原先的脸色,微侧首贴着人颊蹭了蹭,询问道,“你觉得肖太傅被救出来的可能性大么?”
“十有八九,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他不可能那么容易死了。”簿梓荣好看的眉毛皱在一块,形成一个小疙瘩,这时候神情更是严肃,借着道,“我觉得他来找肖衣麓的可能性很大,你要小心点,毕竟他可不是肖衣麓。”
恭长故微微颔首,这也是他所担心的,毕竟肖衣麓他还可以装着爱慕让她放心,但是肖太傅此人野心太重,而且行事凶狠,不得不防。
两人又絮絮叨叨讨论了许久,却是没有其他结果,恭长故看着天色渐亮,生怕自己再不回去会被人担忧,虽然舍不得簿梓荣,但还是只能和她告白回了屋子。
恭长故回到屋子里后便换回了先前的衣服,躺在肖衣麓身边,想着眯一会,没想到便这样沉沉睡去。
等到恭长故再次醒来,才发觉自己竟然被人绑在椅子上,一下子以为是自己昨晚去看簿梓荣被肖衣麓所发现,正想着等会如何哄肖衣麓时,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恭长故瞪大了眼睛,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肖太傅竟然真的没有死。
“呵呵,恭长故,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死。”肖太傅脸上带着阴险的笑意,一步步走进屋子里,看着恭长故脸上的惊讶显然令他十分开心。
恭长故皱着眉头飞快地思索,看来自己是被肖太傅所绑架了,就是不知道是肖衣麓是否知情,于是他打算诈一诈肖太傅,“衣麓呢,我要见她!”
“呵呵,恭长故你就省省心吧,肖衣麓这次救不了你的。”肖太傅从旁边抽了一个椅子就这般翘着腿坐在人对面,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自己差一点就是去见阎罗王的人,谁知晓自己此刻会这般坐在恭长故面前呢。
难道肖衣麓是知晓的?不可能,肖衣麓若是知晓不可能不来见自己,看来是肖太傅趁着肖衣麓不在把自己绑架来了。
如此一来,是否可以证明肖衣麓和肖太傅还是会有隔阂的?恭长故不太确定,于是朝着人嚷道,“我不管,我要见衣麓,你把我绑了她一定会不开心的!”
肖太傅闻言神色一僵,随即又面色如初,冷冷一笑,“恭长故,肖衣麓不会来,就是她把你交给我的!”
恭长故能成为一名皇帝自然是会察言观色,而且这项本领比他人应用得都好,因而他也没有错过肖太傅那一瞬间的神色僵硬,越发确定肖太傅一定是将自己偷绑来。看来自己如果能利用好这次机会,一定能让肖衣麓和肖太傅反目!
“我不管,我就要见衣麓!衣麓会恨死你的,如果你杀了我!”恭长故这会倒是不管不顾地高声嚷嚷。
而被戳中了心事的肖太傅一面恼怒肖衣麓为情所困,不能共谋大事,一面又恼怒恭长故的狡猾,如果这番被他再叫下去,指不定被外头的人听见了告知肖衣麓,自己可不就和肖衣麓离心了。
肖太傅挥手让手下拿了一个布团直接塞在恭长故的嘴里,神色有几分阴险,不怀好意地朝着恭长故冷笑数声,而后拍了拍手。
见此,恭长故嘴里被人塞着布团自然是无法出声,但是在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端着一堆刑具的人时,眼眸暗了暗,不过心里头倒是冷笑连连。自己若是带了伤,自然是更好博得肖衣麓同情,到时候看肖太傅如何和肖衣麓交代!
这时候肖太傅见恭长故没有再闹腾,以为他是怕了,心下更是愉悦拿了一个鞭子便是抽在恭长故的身上。
“嗯哼。”恭长故咬着那个布团,倒是闷哼出声。
肖太傅见此更是心情大好,拿着鞭子又打了几下。
已是晚上,肖衣麓处理好肖太傅交代的事便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屋子,兴奋地推开屋子,“长故,我回来了!”
然而,屋子里却是一片空荡荡,冷风从大开的门处吹入,吹得肖衣麓有几分懵。
以往不论她多晚回来都能在家中看到恭长故坐在床边等她,而今日竟然是什么都没有?肖衣麓有些不太明白,恭长故是自己离开了还是被人绑架了?
然而当肖衣麓目光落在了床上还未被人整理好的被子时,便有几分揣测,恭长故许是被人绑架了!
肖衣麓有几分担忧,出了门立马派遣自己的手下去寻找恭长故,却发现自己的手下有几分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那名手下微顿了顿,两只手交叠在身前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知晓地告知肖衣麓,而后又犹豫了会便直接抬头道,“小姐,你可是找你屋子里的人?”
“是。”肖衣麓微微颔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名手下咬了咬牙,将自己知晓的托盘而出,“我早上本是起来解手,而后看到几个兄弟把那人扛走了。”
“兄弟?”肖衣麓眉毛微微扬起,有几分疑惑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个手下,随即厉声道,“什么兄弟,好好说!”
“是!”那名手下闻言也是立即挺直了腰板,没有先前的由于扭捏,他感受到了来自肖衣麓强大的气势,也有些担心若是自己不说,那人遭遇不测,肖衣麓会把这笔账记在自己头上,“是大人那边的手下。”
“肖太傅!”肖衣麓咬牙切齿道出这三个字,随后挥手让人退下,独自一个人朝着肖太傅所在的地方走去。
肖衣麓其实本是有几分猜测了,毕竟在这灾区里除了恭长故自己会离开,便只有肖太傅会让人去把他绑架了。肖衣麓自然知晓肖太傅对于恭长故的恨意,于是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到肖太傅在的屋子里,没等旁边的人禀报便一脚踹了进去。
“肖衣麓,你这是做什么!”肖太傅本是坐在太师椅中,悠闲地品着杯中的清茶,就好像自己仍是京师中的那个太傅,让人敬仰伺候着的太傅。
此时门突然被肖衣麓踹开,外头的冷风灌入其中,肖太傅看到外头的景色不再是自己太傅府,而是一片狼藉的灾区,不免有几分幻想被人打破的恼羞成怒。
“长故呢,我要带他走!”肖衣麓见此也是冷笑不已,自己这个父亲从来认不清当前局势,这不,还做着美梦觉得自己可以回到以前。
肖太傅见到肖衣麓嘴角的那抹嘲讽的笑意,心下大怒,将手中的茶杯直直朝着人丢了过去,砸在肖衣麓的身上,茶水在肖衣麓的衣服上留下一道痕迹,而杯子碎在肖衣麓的脚下。
肖衣麓也不躲闪,直直看着肖太傅,心中更是失望,也不多言,只道,“长故呢,我知道是你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