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有一个出头之人。
这一切,被位居高位的恭长故看在眼里,内心一片荒凉。
这整个朝廷,居然没有一个敢于担当之人,不由得令恭长故顿觉凄凉。
草草退堂后,恭长故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抬头便来到了天牢之外。
想到天牢内的恭居熙,恭长故严肃地问着牢内的守卫:“今日来,恭居熙可有说些什么?”
“不曾。”干脆利落的回应,倒是让恭长故更想会会这个恭居熙了。
走过昏暗的走道,看着在天牢内依旧悠然自得的恭居熙,恭长故顿觉不满:“想不到,你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还能如此悠闲。”
听出是恭长故的声音,恭居熙并未行礼,一如既往地背对着恭长故,浅笑道:“我又不是你,高高在上的君主。整天是忙不过来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善待身边之人。”
知道恭居熙是在此讽刺自己没有好好照顾簿梓荣,也明白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可从恭居熙的口中说出,恭长故就是觉得怒火中烧。
明明只是一个阶下囚,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讽刺当朝天子,一旁的官员们也为恭居熙捏了一把汗。
恭长故并不想与恭居熙在这争长议短,只好开门见山道:“恭居熙,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耍嘴皮子的。你应该知道我将你抓进来是为了什么。如今这牢你也坐了,该知道这里的滋味比不过外面那般闲适。如果你想出去的话,就快些告诉我簿梓荣到底在哪?”
“皇上您这番话,倒是解决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自问我恭居熙想来谨遵礼法,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却被皇上无缘无故囚禁。原来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你做错了事情啊。”恭居熙知道恭长故不会对自己怎样,越发讽刺道。
“恭居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朕让你回答什么,你便直接回答,扯那些没用的,做什么?”显然恭居熙说中了恭长故的心事,惹得恭长故一肚子不快。
“不知道!”恭居熙摇摇脑袋,直接背对着恭长故坐下。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明明去找过簿梓荣。”显然恭长故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疑惑问道。
“我是去找过簿梓荣,却不是见过她。就算我见过她,你觉得她会把她的行踪告诉我一个外人,而不告诉你这个丈夫吗?”恭居熙说到这里,猛地回过身来,如墨的眼神紧紧盯着恭长故。
如此一想,恭长故倒清醒了些许,明白一直是自己弄错了之后,不愿多说便要离开。
恭居熙则站起身,对着恭长故吼道:“你家的东西丢了,便要来我家寻找。怎么不去想想,自己是为什么会把东西给弄丢的。这个问题如果不想明白,东西就算被你这次找回来了,也难保下次不会再丢失。”
恭长故回头怒吼:“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之后,便愤然离开。
离开天牢之后,身边仆从见恭长故依旧神色不好,小心谨慎问道:“皇上,可要微臣以冲撞龙体之罪给恭居熙定罪?”
尽管恭长故对恭居熙是一肚子怒火无法散发,却也知道恭居熙说的话,句句都有道理。
便轻叹一口气,仰天说道:“你认为,恭居熙刚刚说的那些话里,那句话不是言之有理?他这是要提醒朕,日后莫要再亏待了皇后啊。如此的忠臣,将其定罪,恐怕天下人就算不耻笑我,我也寝食难安啊。算了,就随他去吧。”
这边,恭居熙对于自己在天牢内,感到无聊至极。
那边,李嫣如却为了恭居熙心急如焚。
外界并没有流传出,恭长故为什么抓恭居熙的缘由,可半个月过去了,恭居熙却依旧还被关押。
本以为这不过只是几日的小事,如今看来,却是大事一桩。
李嫣如几次三番偷偷前往天牢想要探监,却都被人给赶了出来。
在李嫣如的脑海里,恭居熙应当是与那些犯了罪大恶极之罪的犯人关押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那些犯人对恭居熙又打又骂,李嫣如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见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是无法救出恭居熙,李嫣如便把这件事打量到自家父亲身上。
这天,李嫣如向父亲求情,希望他能够帮助恭居熙离开天牢,却被父亲说是异想天开。
见父亲不愿帮忙,李嫣如只好以绝食为要挟。
要知道,丞相可是最疼李嫣如这个女儿了。
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会内疚一辈子。
思前想后一番,又派人去天牢那边打听了些消息。
得知恭居熙在天牢内依旧吃得好、睡得好,便清楚恭长故只不过是想治治恭居熙的性子,并未真的想要恭居熙一辈子都呆在天牢。
况且恭居熙也是位高权重,此番自己若是将其救出,对于以后自己的仕途也是会有极大的帮助的。
想清楚了这些,丞相便答应了李嫣如,会去请求皇上放了恭居熙。
得知这个消息的李嫣如,欢快地向父亲倒了个谢,便拿着从父亲这得到的证明,前往天牢探视恭居熙。
恭长故在离开天牢后,便提出让仆从们呆在原地,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散散心。
一个人的时候,恭长故开始审视这段时间自己所做的事情。
几乎是在簿梓荣离开后,恭长故整个人便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对于许多事情,只知道发怒,却不去思考其中的缘由。
今天恭居熙所说的话,点醒了迷途中的恭长故。
他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管理无论是国事还是家事。
想到这里,恭长故突然想起了被自己给接入宫中的小皇子。
似乎除了刚接入宫中那天外,自己便再也没去见过他。
如此看来,自己真心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啊。
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好父亲之后,恭长故便在后花园摘了一些颜色较为艳丽的花,一路匆匆向小皇子的居所赶去。
他决定给小皇子一份特别的礼物,让他不会感到孤独。
于是,恭长故偷偷来到小皇子居所门口,打算等小皇子出来之时,将他一把抱进怀里,让他感受到自己作为父亲的浓厚的爱。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别说小皇子出来了,就是里面连个动静都没有。
恭长故开始觉得奇怪,便一个人走了进去。
进去了之后,才发觉里面冷冷清清的,地面也满是灰尘,不像是有人居住一样。
难道是簿梓荣将孩子接走了?这是恭长故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奶娘匆匆忙忙从门外走来,一抬头,看到恭长故的背影后,立即惶恐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这一切都是肖妃娘娘逼迫奴才做的。奴才也不想……”
奶娘正独自惶恐中,话未说完,便被恭长故提起衣领,一张铁青而威严的脸,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奶娘在恭长故严厉的询问下,将这所有的一切全都给招了。
听完这一切的恭长故,眼神寒冽刺骨,拔腿就像肖衣麓的府邸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肖衣麓那张令人感到恶心的嘴脸。
“皇上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
轻快的语句戛然而止,肖衣麓的脸上立即肿了一大块。
她怎么也没想到,恭长故居然会这么下狠手地打她,被打之后,便愣在了当场。
恭长故也不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走进府邸后,一间房一间房的开始寻找小皇子。
最终,见到小皇子那张熟悉的睡颜后,才放下心来,慢慢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是时候跟这个扰乱自己心绪的女人算算账了。
“皇上,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打我?”好不容易从愣怔中清醒过来的肖衣麓,一脸无辜地望着恭长故,乞求他给个说法。
“我之前难道没有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动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信?”恭长故的语言里,没有一丝感情。冷冷地目光,映在肖衣麓的心上,觉得整个心都寒了。
“我没有想过动他,我只是看见他经常只是一个人玩,觉得他可怜,所以想要多陪陪他。”
“我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也不想去思考你说的是真是假。总之,你把我对你的警告当成是耳旁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看在他没有事的份上,我也不会让你怎样。只不过,以后,你就不要离开你的府邸了。”恭长故让奶娘将熟睡中的小皇子唤醒后,阴冷地对肖衣麓说道。
似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般,肖衣麓开始疯狂地大笑:“你是要我禁足?为什么?”
恭长故并未理睬肖衣麓,而是捂住了小皇子的耳朵,两个人离开了这里。
肖衣麓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到底是多狠的人,才会将别人的满腔情谊都统统踩在脚底下。
肖衣麓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面色凄然,露出邪恶的笑容。
金銮殿,早朝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