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似是为了他好
清漪2018-05-04 16:073,223

  就好像硬生生把薄梓荣刚结痂的伤口撕开,那样血淋淋,疼得她直抽气。

  看见薄梓荣这样子,恭居熙也意识到自己出口有些重了,有些愧疚地垂下头去,蹲下来低声呢喃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

  “王爷好意,梓荣心领了。”薄梓荣微微抬眸,清亮的眸子像是刚被洗过一般,透着一股清澈的坚定,“走什么样的路,都是梓荣的选择,还请您不要插手。”

  薄梓荣的语气很轻,轻得就像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一般,几乎要感受不到了。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恭居熙一下子心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她边上,搭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你这样做不值当。去我那里住吧,至少,能给你好的照顾。”

  薄梓荣没有应答。

  恭居熙不肯放弃,睁着眼睛盯着她,说道:“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负责。整日呆在这个地方,你可以亏待自己,可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恭长故不要,我恭居熙养!”

  这番话实实在在是恭居熙的心里话,他一直都不明白,恭长故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让她甘愿呆在相国寺受苦也无怨无悔?

  说到这里,薄梓荣不由自主地朝着身后的屋子望去,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色一凝,回过头瞪着恭居熙,满脸的倔强:“这是我和他的孩子,要养也是他养,还轮不到你多管闲事。我这屋子简陋,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还请王爷早些回去吧。”

  薄梓荣已经迫不及待地在下逐客令了。

  她为什么会被迫到相国寺来,可不就是因为有传言她生的孩儿是恭居熙的吗?

  恭居熙感觉有些委屈,看薄梓荣这么倔强,他也不好阻止什么,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便走出了这破落的院子。

  望着恭居熙那落寞的背影,薄梓荣顿了顿,觉得自己方才说的确实有些过分了,可挽留道歉的话一直卡在喉咙里,怎么说也说不出口。

  算了,这地方偏僻,恭居熙一个王爷在这里,影响也不好,让他死了心,自己倒也清静。

  可事实不是如此。

  恭居熙走出院子之后,便让寺庙里的和尚隐瞒了自己在相国寺的事,然后到厨房寻了一些蔬菜瓜果,在薄梓荣的院子里架了一个锅,熬了一锅菜汤出来。

  薄梓荣闻见香味,摸了摸肚子,从屋子里出来,抬头便看见恭居熙捧着一碗浓浓的菜汤,朝着她笑道:“我自己做的,可美味啦。”

  正巧薄梓荣的肚子也咕咕作响,这些日子确实没吃着什么好的东西,于是也不顾生不生恭居熙的气了,拿了碗走过去美美地喝了一碗。

  接下来这几日,恭居熙都住在薄梓荣隔壁的屋子里,怕薄梓荣对自己反感,院子里的事儿尽量都让薄梓荣自己来,实在做不了的他才上前去帮忙。

  如此一来,薄梓荣倒也无法拒绝,相处着也还算融洽。

  宫里。

  听闻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无比鲜艳,恭长故偷得浮生半日闲,趁着大好晴光便出来转转。

  这些花大多数都是薄梓荣精心栽培的,这几日她不在,似乎少了几分朝气,却怎么也挡不住灿烂。

  隐在花丛的他,转了几圈之后,却听见两个臣下谈话。

  许是早晨下了朝之后,因事在宫中耽搁了,到了这个时辰才边往宫门外走去。

  恭长故本无意去听,却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本是两个无关紧要的臣下,五品官职,站在大殿之中也只算是个充数的,两人堆在一起细声讨论,说恭长故什么都好,就是脾性不好,不太容易接近,甚至聊到这暴躁的脾性对于日后的治国。

  恭长故皱着眉头,正想上去理论一番,却正好想起薄梓荣的那番话。

  那个时候还以为是薄梓荣在偏袒恭居熙,现在想来,倒像是在为他好。

  等那两个大臣走远了,恭长故还楞在那里,扶风走过去轻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望着扶风突然开口问道:“扶风,你觉得寡人怎么样?”

  扶风大概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这么说,显然愣了一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只能敷衍了一句道:“主子……很好啊。”

  恭长故的眉毛往上挑了挑,面色一凝,显然对扶风的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但想着扶风是自己身边的亲信,自然不会挑自己毛病的,便转了话锋问道:“外头的人对寡人又是如何看的?”

  扶风一怔,正思考着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外人的想法来了,稍稍抬眸瞧着恭长故的脸色,似乎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扶风道:“主子有治国的伟略,文武双全,自然是帝国掌权者的不二人选……”

  说到这里,恭长故实在听不下去了,摆了摆手,示意扶风停下。

  这番说词,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耳朵都快磨出老茧来。想着扶风的性子比较直,便更加明确地问道:“外边的人对寡人有什么意见吗?”

  扶风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主子真要听吗?”

  恭长故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扶风自然也是不敢隐瞒的,便如实说道:“主子的雄才伟略,毋庸置疑,只是主子的脾性过于暴戾,若是能温和一些,必能大获人心。”

  听了扶风这番话,恭长故觉得有理,前些日子就是因为自己性子过急,硬生生将薄梓荣给气走了,如今想来,若是自己的性子温和一些,能够像现在一样静下来好好思考她说的话,就不会犯下那样的错了。

  接下来的几日,恭长故努力将自己的性子放温和了一些,克制自己对人对事先缓一缓,再三思考才做出决定。

  而短短几日的时间,不少大臣对他改观,呈上来的奏折也多了许多赞美之词。

  这么一来,恭长故对薄梓荣的愧疚之心渐渐升腾了上来,夜深人静时,坐在窗前,竟无端想起薄梓荣的各种关怀备至。

  也许会是个误会。

  到这里,恭长故便下了决定,牵了匹快马,披着夜色便上路。

  星夜兼程赶到相国寺时,已是白日里的午时了。

  监寺一听说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谄媚之意溢于言表,可恭长故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问道:“寡人的皇后呢?”

  监寺一下子傻了眼。

  本以为薄梓荣已经失去圣心了,没想到恭长故会亲自来找她,便有些言辞闪烁道:“皇上旅途劳累,不如先去禅房休息,老衲再请皇后过去。”

  恭长故哪里等得及,凌厉的目光从监寺的脸上扫过去,冷哼道:“莫要多说废话!带我见她!”

  监寺吓得身子一颤,连忙答应下,带着恭长故便往后院去了。

  引恭长故到院子门口时,恭长故望着那破落的小院子,眉毛凝成一个川字:“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皇后娘娘的?!”

  监寺吓得腿一软,跪倒在恭长故面前,磕头求饶。

  恭长故正想发作,却听见院子里传来阵阵熟悉的琴声。

  琴声流畅如高山流水,琴弦拨动的声音夹杂着风的轻吟,就像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轻声浅唱,带着几分未出阁的羞涩,动人心扉。

  这样的琴声……

  恭长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便往院子走去。

  果然,院子里坐着一双璧人,男的一身素衣,指尖轻拂,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而满目柔光,全给了边上怀抱婴儿的女子。

  若是换作不知情的人,还真要以为那是一对夫妻呢。

  恭长故望着他俩的眸子里渐渐沾染上满满的怒意,藏在袖子里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手背因为用力过度甚至青筋暴起。

  原本以为是自己冤枉了薄梓荣,可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

  此时院子里的人浑然不知已经被一双暴怒的目光顶上,依旧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见女子怀中的孩子睡着了,男子缓缓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指,抬手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

  恭长故轻哼一声,转身便走。

  瞧见恭长故这阴晴不定的样子,监寺也不敢上前去多问一句,只是苦着一张脸,跟着恭长故出了寺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恭长故回到宫中时,肖衣麓在他的房中睡着了。

  书案上摆着两摞明显被整理过的奏折,以及一碗凉透了的羹汤,而这个身子单薄的女子便趴在案边,呼吸很浅。

  虽然对肖衣麓谈不上多少喜欢,却也觉得不该辜负了她这番心思。

  他走上前去,一把将肖衣麓抱起,送到床上。

  许是动作有点大,肖衣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着恭长故,无比地欣喜:“您回来了?”

  恭长故微笑着点头,拉过床尾的被子帮她盖好,轻声道:“你不是一直想去湖边泛舟吗?过两日天色正好,寡人陪你一同去。”

  肖衣麓笑得灿烂,乖乖地睡好,点头道:“好。”

  恭长故浅笑着,拉下了床幔,自己则走向书案,继续批改他的奏折去了。

继续阅读:第二百一十八章 来找皇后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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