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托付
清漪2018-05-04 16:073,161

  昂首望向相国寺的大门,恭长故的目光极其复杂,久久盯着有些破败的大门,好像失了神一般。身边的小太监看着主子的样子有些着急,弓腰唯唯诺诺小声唤了句:“皇上?”

  这才好像回过神来,男人收回复杂目光,缓缓从嗓中压出一声叹息,继而以几不可查的幅度摇摇头,转身冲跟在身后的尼姑招招手。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这是个体态欣长的严肃中年尼姑,她只是屈膝行了一礼,没有太多的宠辱之态,微微颔首等待男人的吩咐。

  先前已经托人查过,这个尼姑在相国寺中小有权利,又是个公正不阿的,将薄梓荣托付给她,应该会让那个女人的日子好过一些吧。如此想着,恭长故以凌厉目光扫过身后的尼姑:“薄梓荣终是朕的皇后,你们心里头最好有些数。”

  “妙静遵旨。”双手平举行以大礼,尼姑深深将头埋下去。看着她这幅样子,恭长故的再次张口,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他勉强说服自己,或许薄梓荣在这里不会过得太糟糕。

  看到皇上转身坐上了车辇,不敢对主上的心思做太多的猜测,小太监赶紧扯长了嗓子向身后招呼:“起驾,回宫——”

  这厢妙静回到了自己的偏房,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一口,粗茶浓厚的苦涩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她低头看向漂浮的茶叶,想到那两个人的纠葛,终是摇摇头将茶盏放回了原处,招呼门口的小尼姑进来:“我有些事情要说,烦劳你召集大家到大殿。”

  在妙静的主持下,暗地里向薄梓荣使绊子的人少了很多,她的生活质量也略微有了提升。

  其实所谓的提升,也不过是从四面透风的柴房搬到了破旧的偏角厢房,食物供应从每天的两碗稀饭加上了两个窝头。这些对于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来说,依旧不好过。

  雨夜,有阴冷的风从没糊严的窗户缝钻进来,透过薄梓荣身上那片破旧的薄毯子,吹得人骨头都冰凉。这几日的食物只是勉强饱腹,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热量也抵御这样的严寒。

  更何况,她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正躺在不够厚实的襁褓中,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冷。强压着心头的难过,薄梓荣将孩子小心抱紧在怀中,屈指掖了掖毯子角,不想让他受凉。

  低头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薄梓荣的心头涌起一阵难受。明明是他的骨肉,为什么他还要怀着那样的恶意揣测自己,还予以自己这样的报复和难堪。

  想起恭长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的眼角涌出两行泪水,控制不住的无声流到枕头上。果然帝王都是无情而自大的吗……那些曾经的信任都抵不过一次的猜忌。

  除了难受之外,薄梓荣心头对恭长故腾起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愤恨的情绪,那是一种足够失望后才有的感受。

  而恭长故却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更像忘了她这个人一样,对她在寺庙中的生活不闻不问。彼时男人正在皇宫大殿里,皱着眉头翻阅几上的奏折。

  没有了薄梓荣的皇宫对于肖衣麓来说变得十分自在,自己身份所束缚的东西被一点点挣脱,她终于可以离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越来越近,终于有可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

  “皇上,尝尝滋补的雪雁汤。”肖衣麓自殿门外施施然捧了一个汤盏,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到男人面前,颔首屈膝行了一礼。她刻意将声音放得很温柔,贴过去几分继续说:“是妾身亲自熬的。”

  连眼睛都不抬一下,恭长故继续勾画着手中的奏折,冷冷冲她说:“谁允许你进来的?”

  没想到自己如此的示好却换来这样冰冷的质询,肖衣麓脸色变得苍白,紧咬下唇做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委屈唤他:“皇上——,都怪臣妾太想着皇上了……”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男人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往案几上一摔,抬起头来戾然对上她的眼睛,语气除了冰冷更带上了几分愤怒:“滚出去。”

  唇瓣张开再三,肖衣麓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她微红的眼眶里是勉强忍住的泪水,再次屈膝行礼后,她只能端着依旧热腾腾的汤快步走出大殿。

  侍奉在殿门口的小公公看见她这样一幅愤愤然的样子,有些迟疑迎上去询问:“这——,皇上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肖衣麓甩手甩上小太监的脸颊,发出响亮声音,她的眼中满是嫌恶和责怪:“皇上心情不好你也不告诉我,找死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耳光让小太监蒙了神,他唯唯诺诺弓腰下去,言语都变得有些磕巴:“咱家,咱家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回事。您别生气了。”

  恶狠狠以眼神剜过去,女人不再理会小太监,径直领了宫女向御花园走去。

  等走到离大殿远些的地方,跟在她身后最近的宫女加快了步子同她贴的近一些。左右四顾一周没有其他人,宫女这才低头小声向她汇报:“孙贵妃那里已经安排好了。特地托宫外人采办的,脂粉盒子里的药一般人检查不出来。”

  这才勉强给出了一个差不多的脸色,肖衣麓微微点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凌厉。这个孙贵妃是恭长故扶持起来对付自己的吧,反正屋里头发生的有些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那自己下次下手再狠一点,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差池。

  想到这儿,女人的脸上扬起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昂首高傲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宫中人多嘴杂,她们二人的争斗还是或多或少传到了恭长故的耳中。

  实在无法抑制心头的愤怒和烦躁,恭长故一掌拍在桌面上,面色阴翳让人有些害怕。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忍不住抖了抖,弓腰将震落在地上的奏折拾上来。

  在他哆哆嗦嗦抬头要将奏折重新放回桌面时,他听到了主子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好得很,好得很。”

  “贵妃,贵妃。”伺候孙贵妃的贴身小丫头正轻轻晃着她的身体,焦急唤着她的名号,脸上满是恐惧和着急:“您怎么了,贵妃您醒一醒啊。”

  屋外的宫人们听见屋里头的动静,赶紧分忙跑进殿内。只见原本正坐在桌前吃饭的孙贵妃正躺在地上,脑袋侧仰在一边。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大吃一惊,继而恐慌到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孙贵妃身边的大丫鬟强压下心头的慌张,扭头询问伺候孙贵妃用膳的小丫头,她眉宇间带着的严厉扫过人群,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被她这一个眼神看到瑟瑟发抖,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害怕的低下头去如实磕绊说道:“我,我伺候贵妃用膳,她吃了两口,就,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小太监凑到孙贵妃的旁边,用手指放在她的鼻翼下,感受到了起伏的稳定呼吸,随即有些着急扯长嗓子放声喊道:“孙贵妃晕倒了。”

  “快去找御医!”果断下达了这个命令,大丫鬟眉头紧紧蹙成一团,她觉得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孙贵妃一定是为人所陷害。看到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她的眉头皱的更紧——贵妃平时的饭菜从不出错,为什么今天吃了就有意外。向身后扬扬下巴,立马有两个宫人颔首凑过来等待她的吩咐:“去,将那个小丫鬟先关起来。桌子上的饭菜,谁都不要动。”

  在让人将晕倒的孙贵妃扶到床榻之上后,大丫鬟在房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她很明白宫中争斗的狠毒,毕竟是她陪着孙贵妃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如今孙贵妃掌管后宫,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嫉恨又羡慕,巴不得她出点什么差错。

  想到这儿,她目光敏锐环视了整个房间,继而吩咐人将所有可能有猫腻的物品全部收集摆放于桌子上,连同香炉里的沉香也不放过。

  “老臣叩见贵妃娘娘。”匆匆赶来的是李御医,一把年纪的他留着把白胡子,背着一个硕大的药箱。不得不说后宫是一个捧高踩低的地方,这种资历深厚医术高明的御医,怕也只有孙贵妃这样的级别能够请的动。

  上前躬身行礼示意他起身,大丫鬟赶忙引着他走到贵妃的床榻前,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幕——一个脸色苍白的昏迷女子出现在李御医眼前。

  顾不得心中的惊诧,他赶紧取出片白绸缎,覆盖于孙贵妃的手腕,这才恭敬将手指搭上去,眉头却锁的越来越紧。

  “贵妃的情况怕是中毒所致,情况不太妙。”李御医收回手来,坐在桌前掏出笔纸开始写药方子:“感觉更像是吃进了什么东西,不知贵妃今午可进了什么东西。”

  赶忙将她中午所吃到一半的东西呈上来,李御医拿出一根银针,一道菜一道菜试过去,终于在讲针探入粥品的时候,银针变成了黑色。

继续阅读:第二百二十一章 逐出相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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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朕的悍妃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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