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将自己听到的肖太傅的阴谋一一告知簿梓荣,又让手下带来了刚才打晕的那个丫鬟。
丫鬟心里害怕得直哆嗦,但还是将肖衣麓交代自己的说了干净。并非这小丫鬟不忠心,而是在被带来见簿梓荣之前她已经看到了扶风他们是如何刑讯逼供的。
相对于忠心,那小丫鬟还是比较想要活下去。毕竟忠心可就不能吃,于是她结结巴巴将一切都吐露干净后,又拿了肖衣麓交给自己的信物递了过去。
簿梓荣坐在椅子之上,单手撑着脑袋,面无表情看着那小丫鬟,心里头早就是怒火滔天。
她本就是医仙阁之人,怎么会不知晓忘忧蛊是什么。肖太傅和肖衣麓他们好大胆子,竟然敢用这肮脏玩意来控制恭长故!
簿梓荣挥手让那小丫鬟退下,而自己则是起身到了妆台前,伸手让扶风将自己易容的工具拿来。
铜镜中的人容颜一点点随着药水而改变,簿梓荣将自己易容成了刚才那小丫鬟的模样,幸好二人的身高所差并不多。而更是给了扶风一张现成的人皮面具给了扶风。
两人正打算出门时,恭居熙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将两人拦住。
“你不能去!”恭居熙站在两人面前,伸手拦住了两人。
簿梓荣抬眼看了一眼人,虽然她很感谢恭居熙的救命之恩,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阻拦自己去救恭长故,“让开。”
“不行,这肯定是一个陷阱!不然我和你去!”恭居熙皱了皱眉,虽然不知晓为什么,但是他总是觉得心里不安。他知道自己让簿梓荣不去是不可能的,因而退了一步指了指扶风,“我假装那个侍卫。”
“你和他身高不符,让开!”簿梓荣瞪了恭居熙一眼,背在身后的手向着扶风做了一个手势。
扶风微微侧身,向前一步,趁着恭居熙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一个手起刀落,将恭居熙打晕了。
恭居熙身后的侍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扶风已经将恭居熙交到了他们手中,而后便领着簿梓荣离去。
那些侍卫心想着自己是阻拦还是不阻拦,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簿梓荣和扶风离去。而几人对视一眼,只好先将恭居熙带回房间。
簿梓荣和扶风备好了干粮,两人来到了先前扶风藏好的马车前。
“走吧。”簿梓荣坐在马车里头,而扶风驾车朝着医仙阁而去。
再说王府里,恭居熙醒来后更是气得摔了一个杯子,而后冷静下来,想着如果他们出了事,自己该如何去救人。
簿梓荣和扶风赶了三天三夜方到了医仙阁。
“可要休息?”扶风看着簿梓荣苍白的嘴唇,有些担忧。
簿梓荣摇了摇头,拿了带着的胭脂水粉给自己补了补妆容,好让面色看上去正常些,又摸了摸腰间的那信物,朝人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来到医仙阁前,簿梓荣看着守门人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之人,然而地方却依旧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心下有几分难言的悲伤。
然而,簿梓荣此刻只能将情绪藏在心底,将腰间信物拿给人。
那守门人低头看了看,也没多言,便挥手放行。
簿梓荣带着扶风跟着前头的引路人一路朝着放蛊毒的地方而去。簿梓荣一路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毕竟一路上看到的几乎都不是故人了。
扶风自然是感知到簿梓荣的情绪,有几分担忧地轻扯了扯她衣袖,摇了摇头。
簿梓荣垂了眼眸,深呼吸了一番,将情绪遮掩了去,抬头朝人笑笑。
而前头的引路人将人引到那屋子,在人面前摊手。
簿梓荣微微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将信物交到人手中,那人转身开了门,并且指了指簿梓荣说道,“只能你一人进去。”
扶风本是不愿,却见着簿梓荣在后头给自己打的手势,只得听从。
簿梓荣一进到那屋子,满满皆是熟悉的场景,曾经自己也是在此处习得医术。而如今,此处早就物是人非。
好你个肖衣麓,我簿梓荣迟早和你有一笔账要算!
簿梓荣早就对医仙阁了如指掌,因而也是极快地去取了忘忧蛊便出来。
而外头的那引路人虽然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是极快地闪过疑惑的目光,不过也是极快地隐藏了起来。
扶风本是全身隐隐警备,生怕这会是一个陷阱额,而见到簿梓荣安全出来自己也就放松了些。
“二位可要在此暂住一夜?”引路人站在原处,低垂着脑袋就像例行公事般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速归的想法。
“不了,娘娘还有事需要和我们去做。”
“是。”引路人倒也不再多问,只是引着二人从另一条路走。
扶风眼中有几分疑惑,但是簿梓荣倒是了然,这也是一条出去的路。手在身后朝着扶风轻摇了摇。
二人跟着引路人一路朝外走去,所经过的地方倒是较之更为热闹些。
这时,簿梓荣似乎听得有人在谈论肖太傅三个字,因而佯装腹痛,便先告知引路人。引路人替人指了茅厕所在,便和扶风一同站在原地等着簿梓荣。
簿梓荣看了眼引路人所指之处,心下大喜,正是那几个讨论之人所站之处,便小跑了过去,一副腹痛难耐的模样。
外头的人谈论的声音并不适合很大,簿梓荣先是打量了下这会茅厕,方垫着脚靠近那几人聊天所在之处。因为几人所占离着茅厕有些距离,因而簿梓荣也是隐隐约约听得几人在谈论肖太傅的病。
而后几人听得稍微清晰的便是腹疼等如何治疗之事。簿梓荣将两者联系在一块,也有几分疑惑,肖太傅这是得了腹痛之病?
簿梓荣微微摇了摇头,但也没放在心上,理了理身上衣物便出去,朝着引路人笑着点了点头,“多谢指路。”
引路人也只是点了点头,却依旧是低垂着头带路,一路之上并没有任何言语。
马车到了半路,簿梓荣忽然觉得身体不适,“扶风,你先停车,我下去走走。”
扶风虽是不解,但还是停下马车,将簿梓荣搀扶下来。
“我去河边将脸上易容,清洗干净。你在这里等我就好。”簿梓荣觉得身子越发不适,然而易容的药物倒是将她的脸色遮了去,故而扶风也没发现簿梓荣现在面色的苍白。
“小心。”
簿梓荣点了点头,便朝着听见水声的地方走去,如果有水,她自然可以有办法使得自己身上的毒发暂缓。
将要到河边了,簿梓荣眼前发黑,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等到她悠悠转醒时,自己已经不在岸边而是在一屋子之中。是扶风等了许久见自己没有回,来找到自己了?但是这是哪儿?簿梓荣心中有几分疑惑,四处打量着。
这时,门开了,从外头走进来一个熟人,原来是曾经见过的老道士。
“是你救了我?”
老道士点了点头,“你且在这里好好休息。那儿我已经替你告知了。”
簿梓荣虽然有些疑惑,但感觉对方并没有恶意,自己也不好拂了别人好意,“多谢道长。”
老道士只是笑笑,将手中书籍放在桌子之上,“你身子未好,这几日还是呆在此处,我将书中之事交与你后方可离去。”
“可是。”簿梓荣担忧自己久久未回,肖衣麓和肖太傅那里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他们另行遣人去拿忘忧蛊,可就糟了。
老道士捻着自己的胡须,向下顺了顺,微微眯起双眼,“我总归不会害你的。学了对你不会有害处,况且这四周已布下八卦阵,你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不如早早学了也好早早出去。”
闻言,簿梓荣亦是无法,只得强撑着身子取了书籍放在枕边。
“你且先看看前十页,明日我再来同你讲。”
说完,老道士便径直转身离去,而后只在饭点时留下饭食。
簿梓荣心中无奈,也只得拿起那本书,细细翻阅,书中多为医术,且是有许多小故事所组成的医家典籍。
本来只是无奈才看,而后竟是沉入其中,兴趣颇多。然而在看到第十页时已是黑夜,簿梓荣翻开下一页时却发觉是空白页,什么都未曾记载。
想来可知应是老道士所施法术,也只得将书放在枕边,吹了蜡烛入睡。
第二日鸡鸣时分,老道士便已来扣门,“须起了,早学早归家。”
簿梓荣忙起身,洗漱后,便坐在院中听老道士将书中医术讲解得十分透彻,不明了时提问,老道士亦是可以寥寥数语将她口中疑惑解得一清二楚。
如此一连数日,簿梓荣皆是早上听老道士讲解,午后翻阅书籍,所获颇多。
今日讲解完昨日所看,簿梓荣正双眼看着老道士等他布置今日所看的书页时,忽然听得老道士说道,“罢了,书中知识我皆传授于你,也没什么需要教给你的了。你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