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恭居熙勒马停下,急忙朝里头走去,将手中的瓷瓶打开,正待将药灌入人口中,奈何簿梓荣却是死死咬着牙关,难以灌入。
“她可还有吐血?”
“未曾”听闻恭居熙问话,一直守着的丫鬟连忙答道。
恭居熙皱着眉,心想虽然这会还没毒发,可是如此药灌不下去也不一个办法,犹豫间也顾不得礼仪,捏住人下颚穴道,迫使人开口,将药物灌下后方松了口气。
丫鬟取了巾帕擦了擦簿梓荣的嘴角,想到恭居熙先前的举措,心想这莫非会是我们未来的王妃,于是伺候得越发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懈怠。
松了口气的恭居熙这会才有心情在外间坐下好好喝了口茶,打算等簿梓荣清醒,自己也好第一时间在她身边。
一片无尽的黑暗,簿梓荣在黑暗里朝前走去,走了许久也看不到尽头。又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簿梓荣欣喜若狂朝着光明奔去。
“梓荣,你醒了?”
簿梓荣睁开眼,因为久久没见到光亮不适应,下意识眯了眯眼,而后才转头朝着声音望去。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是恭居熙?
自己昏迷前恍惚记得扶风来见过自己,而后回去搬救兵,而后有人来救自己,自己本以为是扶风,如此看来,并非扶风而是恭居熙。
“你,怎么救出我的。”簿梓荣一开口声音因为许久未喝水而有些沙哑。
恭居熙忙倒了杯水放到簿梓荣的手中,“你先好好休息,等会再说其他。”
簿梓荣捧着水喝了口,润了润喉后,想起自己是被肖衣麓所捉,而肖衣麓必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有些疑惑,皱了皱眉,“恭居熙,你是不是和肖衣麓达成了什么协议?”
“。…。。”恭居熙以为簿梓荣知晓肖衣麓给她喂了毒药,而联想到自己一定是为了拿解药而迫不得已答应肖衣麓一些事情,连忙开口解释道,“梓荣,你的身体要紧!”
“恭居熙,你答应了她什么!”簿梓荣闻言心中有几分怒意,虽然她知晓自己不该无故迁怒,但是想得先前肖衣麓所做之事还是禁不住发怒。
“梓荣,你冷静冷静。你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和你说,”恭居熙看簿梓荣如此模样,怕她还未痊愈,会对身子不好连忙劝道。
簿梓荣这回怎么听得下去,如若是恭居熙救了自己,那么扶风呢?会不会因此受到威胁,难道肖衣麓是让恭居熙不许搭手救扶风为理由?
心里头越想越乱,也越发紧张,毕竟扶风可是恭长故的得力助手况且自己与他亦是有朋友之情。簿梓荣将手中的茶杯丢在地上,“你若不说,我便不吃不喝,你何时说,我便何时休息!”
身边伺候的丫鬟见此,倒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恭居熙这会倒是有几分手足无措,只得挥手让下人退下,自己又起身替人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我说,我说便是了。”
“肖衣麓用解药威胁,让我答应她一个要求。”
“解药?”簿梓荣这会一时间没转过思绪,愣愣地看着恭居熙。
恭居熙看到簿梓荣的神色如何不知晓,是自己说漏了嘴,其实簿梓荣对自己中毒一事并不知晓。这会若是隐瞒也是来不及了,只得如实继续说下去,“嗯,肖衣麓给你下了毒,难解,且若是不在短期内解开便会毒发身亡。”
簿梓荣连忙伸手搭脉为自己诊断,便得知恭居熙所言无虚,心中对肖衣麓的恨意更加一分,一口喝尽杯中水压住自己的情绪,“那你答应了她什么要求?”
“她没说”恭居熙摇了摇头,起身替人又倒了杯水。
肖衣麓所做之事皆是有所目的。簿梓荣本已经在揣测她会要求恭居熙做什么时,听到恭居熙的回复还是愣了愣,止不住皱起眉头。
簿梓荣看到恭居熙的样子知晓他并未有所隐瞒,心下也在暗自猜想着肖衣麓这步棋是几个意思?
而恭居熙瞧着簿梓荣陷入沉思也松了口气,“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买了身新衣服。我先出去了。”
“嗯,多谢。”簿梓荣微微颔首。
恭居熙其实说那番话时还是存了几分想要簿梓荣挽留的希望,这会也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出了房间,恭居熙叮嘱着伺候丫鬟要仔细小心外,也让她莫要过多打扰,如果簿梓荣有什么事要自己做便不要插手后便去处理事务。
簿梓荣正将这几件事联想在起来时,忽然发觉这些天来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个圈套,不论是自己得知消息,还是被抓,似乎都落入了肖家的全套。
而圈套中要套路的人除了自己外便是恭长故了,簿梓荣忽然想到先前扶风来救自己而后回去找救兵。若是自己被抓住让恭长故知道他一定会想来救自己。而那样似乎就很容易被他人抓住。
这件事就像一个毛线团,簿梓荣只能根据自己手中所有的消息一点点抽丝剥茧,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想来自己被恭居熙救,也只是让肖衣麓手上多了一个恭居熙的把柄,而这样肖衣麓也能越发有恃无恐。簿梓荣越想心里越是恨得牙痒痒,五指紧紧攥着被子,她还不知自己的儿子如何了。
“咚咚咚——”
“姑娘,饭菜来了。”
思绪一瞬间被打断,簿梓荣闭了闭眼让自己眼底的恨意沉入心里,表面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后开口道,“请进。”
待得一盘盘珍馐美味被端到桌上,簿梓荣挥手让人推下,对于她而言倒是有食之无味。但是簿梓荣心中已经暗自计划着今晚要逃离王府,她有预感,肖家最后还是要对恭长故不利!自己必须出去通知扶风,让他告诉恭长故。
夜色已晚,千家万户皆在睡梦之中。
因为恭居熙的交代,簿梓荣房中并无其他人,因而她翻窗出逃时也是极为顺利,躲过了几波巡逻的侍卫。
大病初愈的身子经不起这番折腾,簿梓荣咬咬牙想着坚持下来,意识却是越发模糊,最后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已是深夜,夜空中星星眨着眼,皎月被云遮去。
恭居熙除了完政事,正思索着今日所发生之事,而后不知不觉间竟朝着簿梓荣房间所在的方向走去。
犹豫了会,恭居熙想着自己只是关心她,于是心安理得地朝着那儿走去。
不远处,一抹白色,随着恭居熙越走越近则越发清晰,是一个人趴在地上。
恭居熙心下疑惑,但是发觉那人有几分眼熟,快步上前发觉竟然是簿梓荣!
一时间心中万千疑惑也被紧张给盖了过去,恭居熙急急忙忙将身上披风盖在人身上,而后将人打横抱起。心中虽然疑惑为何簿梓荣会在此处,但是更是紧张她大病未愈的身子骨受不住深夜的凉意。
抱着人来到房前,发觉一个丫鬟也没有,心下也明了几分。看来是簿梓荣自己要走,还顺道将身边的伺候的丫鬟都遣远了。
一入房内,暖气扑面而来,恭居熙将人放床榻之上,抽了被子替人盖好,并未惊动他人。
做完了这些事,恭居熙抽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不远处等着人醒来。
第二日,簿梓荣才悠悠转醒,触及手下衾被,轻叹口气。自己本想着早早去告知恭长故,却不知自己身子竟然如此差。短短几步路就让自己晕厥在路上。
恭居熙在簿梓荣醒来时便醒了,急急忙忙将早上丫鬟方换不久的温水倒了口递过去,“你先喝。”
“恭居熙,你能不能帮我?”簿梓荣虽然知晓自己这番有些无理取闹,但是自己心中着实担心,而自己身子骨因为这毒的强劲导致虚弱不堪。要想偷跑出去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求助于眼前人。
“嗯,好。只要你好好休息,我帮你。”
簿梓荣点头应允,喝了杯水缓了缓,整理了下死讯将自己的怀疑对人和盘托出后,又开口道,“你不许和肖衣麓同流合污。”
随着簿梓荣将怀疑说出,恭居熙方将自己昨晚的疑惑连上了等号,这会看到人欲言又止后方说出的话。虽然知晓她都是为了恭长故,但是自己还是舍不得拒绝她。
“好,我答应你。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你找到恭长故,你好好休息吧,别担心了。”恭居熙本想起身替人掖好被角,但还是硬生生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转身离去。
先前的太医在簿梓荣昏睡时又被恭居熙请来诊断,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因为身子骨受了凉,导致毒发加快,因而需要第二服解药。
恭居熙在书房中将簿梓荣的推断和自己先前的疑惑一一划上等号写在宣纸之上,而后又写出了几样可能的结果。
垂眸看了会拿着那张纸放在燃烧的烛火之上,一烧而尽。
是夜,恭居熙独身前往找肖衣麓拿解药。
“这是怎么这么快又毒发了?”肖衣麓皱了皱眉,眼神里满满是对恭居熙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