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长故边四处探望,边小心朝前挪着步子走,一时脚下无力,摔在了地上。本就有些时候未曾进食,身子无力,一番赶路受了夜间凉风侵袭,这儿又摔了一跤,便躺在地上晕厥过去。
另一头,扶风本想去救簿梓荣发觉人已经被救走,正想着去禀报恭长故,却得到消息恭长故被人劫走,下落不明。
扶风只得暗自安排手下去调查恭长故所在,第二日所收到的消息都直指太傅府。扶风皱了皱眉,这会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可以决定此事。
思索再三,扶风决定今夜夜探太傅府,看看能不能探清恭长故所在。
夜色降临,扶风换了身夜行服,取了巾布遮脸。脚下轻踏,用着轻功潜入太傅府,因为曾和恭长故一同看过太傅府的院子布置图,因而他尽量选那偏僻处潜入前行。
这会忽然瞧见前处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沿着竹林小路跑来,扶风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恭长故,正要上前搀扶时却见恭长故跌倒在地,未再起来。
扶风心下大骇,生怕恭长故出了事,那自己救主不力,可就是万死莫辞的大错。
扶风忙上前将恭长故搀扶起来放在一旁木长椅之上,从腰间拿出药水,灌入恭长故口中,看到恭长故苍白的脸色,更是对那肖太傅多了几分痛恨。
恭长故饮下药水后不久方悠悠转醒,见到眼前那个跪在地上之人,忙伸手抚人,“扶风?”
“是扶风护主不力,救驾来迟了。”扶风自将药水灌入之后便双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看地。
“快起来吧,这事说到底与你并无关系。你可知现在灾区情况?”恭长故揉了揉额角,初初醒来还是有几分身子不适。
扶风闻言便起身站在恭长故身边,将缝在衣中的情报递到人手中,“灾区那里情况并不好。灾民人数上升极快。”
恭长故皱着眉头,低头快速扫了一眼情报,另一手置于木椅之上轻敲,“可知是什么疫病?亦或是人为?”
扶风摇了摇头,“如今并未查明。且…”
“嗯?”恭长故见扶风欲言又止的模样,朝人看了眼,“你说吧。”
“且如今灾区守卫大多在寻找您。对于赈灾倒是…”
扶风话语虽然并没有说完,但是恭长故自然是知晓后头的话。看来是大多数人都在找自己,而对于灾民方面自然是减轻了赈灾力度。
“……难道肖太傅就是这个目的?”恭长故有几分疑惑,他总觉得这个人目的不可能如此简单。说到底还是自己手中所拥有的情报过少,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晓的。自己手中的消息并不能将整条线索串起来。
扶风说完后便是静静立在恭长故身边并不出声,宛若和这黑夜融为一体,他知晓恭长故久久未出声是在思索事情,而自己要做的便是不打扰。
“扶风!”恭长故左思右想还是觉着只有自己再潜入太傅府,获得更多消息才能知晓肖太傅究竟想做什么,而自己也才能有所对应之策。否则肖太傅就像蛰伏在暗地里的毒蛇,自己若是此次离去,不知何时又会被他咬上一口。
“在!”
想通了那一点,恭长故也不再犹豫,“等会你把我送回去,然后就去恭居熙那里找到簿梓荣,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她。对了等会你送我回去后就假装要来救我,把动静弄大一点,一定要让肖太傅觉得你是来救我。”
扶风虽是不解恭长故这方布置的用意,但是自己素来不会多问,而是根据他所给的命令做事,故而这次亦是如此,“是。扶风遵命。”
扶风将袖中所带的几粒急救所用药丸递了过去,“这次来得匆忙,就只有这些。”
“嗯。”恭长故也不多言将药丸藏在袖中,若是发生紧急情况,此腰也可以救自己一命。
扶风一路护送着恭长故往回走,一人正在思忖自己该如何从肖太傅那里套出线索,另一人则是聚精会神地探查周围情况,生怕被人发现,破坏列恭长故的计划。因此一时间倒是无话。
恭长故和扶风来到了那书房之中,恭长故让扶风将绳索半绑在自己手上,并且对着他叮嘱一二。
“你一定要找到簿梓荣,保护好她。她一定是在恭居熙那小子那里。到时候你听她的就好。我这里你不用过多担心,每周过来一次,如果收集到信息你也好传递出去,而且到时候如果需要出去,你也好救我。”
扶风微颔首,“是。”
而后扶风往外走去,故意绕到了太傅府前头守卫较多的地方,漏出几个一看就极其明显的马脚,引了几个守卫,到书房处,佯装要解救人。
而另一头太傅府守卫察觉到有人入侵,立马有人前往通知肖太傅,其余人则是跟着扶风到了书房。其中普通侍卫倒不敢靠近,仅有少数肖太傅的心腹慢慢靠近书房,将书房包围起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扶风佯装这会只将绳索解开一半,遭人发觉的诧异以及犹豫是直接离去,还是救了人离去。
而恭长故则是佯装见了那么多人,恐扶风被擒,大喊道,“扶风,你快走!”
这会匆匆赶来的肖太傅明显是带了许多心腹前来,本还有些疑惑按扶风功夫不该遭人发现,而此刻听到恭长故声音倒是减轻了疑惑,挥手让人加快步伐前去围擒扶风。
恭长故和扶风对视一眼,两人明了此时便是脱身机会。扶风朝恭长故点了点头,张口无声道了两个字。
而恭长故自然是从扶风的口型中得知他说的便是“保重”二字,也朝人颔首,示意让人撤离。毕竟这会再不走,等肖太傅及其心腹到此,脱身定是难上加难。
扶风故作不舍,咬了咬牙,踩着轻功,以手中剑格挡着周围侍卫的攻击,而后更是回身踹飞了两人,方踩着轻功离去。
好一幅救人不得,只得先行离去再谋大计的场景。
肖太傅在扶风离去后,立马将恭长故蒙了眼,转移到府中另一间房间里,更是在周围加了几个守卫方离去。
恭长故就着被绑的姿势睡了一夜,虽然令人有些难受,但倒也不至于无法忍受的地步。
清晨时分,恭长故醒后,心里便想着不知何时肖太傅才会来,而自己又该如何从他口中套路。毕竟自己只有这条获取信息的路,快速又简单。
这时,肖太傅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明晃晃的诏书。
恭长故微扬眉,果然,肖太傅心思并非在那处,这不,漏出马脚了。若是自己未看错,他手上拿明晃晃的可是平日里自己颁布命令的诏书。
看来肖太傅果然是志向远大,恭长故打算假装不知,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肖太傅推门进来,看到恭长故被绑在椅子上休息一夜后,脸色并没变好,反而更加苍白几分,心下不禁有种愉悦之感油然而生。
啧,你看,那九五之尊,此时不还是只能被自己折磨折辱。想起平日里恭长故那种高傲模样,此时见了他这般,便是越发心里爽快。
心里如此想着,肖太傅脸上亦是带上了几分愉悦,将手中诏书在人面前的桌子上摊开,“只要你签了名,我便放你离去。”
恭长故低头看向那诏书,大大的退位二字令他晃神。
自己本来是想到肖太傅心思不可能简单只是在灾区一处,也想过他可能在那儿练兵打算举旗谋反,万万没想到这人会是打着让自己退位的主意。
若是自己退位,那么最大谋利者会是谁?恭居熙?难不成肖太傅和恭居熙联手了?可是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群臣定是会先让皇子上位,又怎会是让恭居熙?难不成肖太傅想着幼子上位,然后自己可以把持朝政,加之肖衣麓在宫中还可以垂帘听政。
一番推敲之下,恭长故倒是禁不住冷笑数声,抬头看向肖太傅的眼神也满是嘲讽的意味。
肖太傅被人这番看着,仿佛自己心中的肮脏龌龊都被人看清,且那人还甚是不屑,让得肖太傅有几分恼羞成怒,将一只狼毫放人面前,“签了这诏书,我便放你离开!”
“太傅莫非是觉得谁都和你一般傻?”恭长故微微向后靠着椅背,让自己坐得舒服些后才继续道,“若朕签了这诏书,你还能让朕活着?太傅,人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可是不行的。”
恭长故一番话语下来,犹如石子打得肖太傅毫无招架之力,只得生硬地道,“我所答应自然不会反悔,签了这诏书!”
恭长故朝人睨去,“看了肖太傅不止脑子不好,就连那眼神也不好,果然人老了毛病就多了。朕被你绑着,怎么签?”
肖太傅朝着恭长故瞪去,心下不悦,“恭长故,若我给你松绑,你若是挟持我又该如何。不若你告诉我玉玺在何处,我也就放了你。”
“呵呵,肖太傅莫非是在做梦?我恭家的传国玉玺同你何关?纵使肖太傅想做这皇帝梦,也该好好想想自己还剩多少时日可活。虽说成王败寇,但是肖太傅此番可是觉得群臣会拥护你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