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两颗心都在仿惶,恭长故最后还是走了。
漆黑的夜衬得姣白的月分外的明亮,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外小树丛里的一片衣角消失。
……
肖衣麓看着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清纯的就像是不闻世事的少女一样,皮肤白嫩光滑吹弹可破,可是为什么恭长故就是不肯多看一眼呢?为什么?
镜中的女人瞬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一个让她狠毒了的容颜像是在嘲笑她如蝼蚁一样卑贱,那副她最讨厌的表情。
明明都已经被驱逐了,为什么还要在恭长故心里扎根呢?
肖衣麓面目狰狞恍若女鬼抬手扫掉桌上的东西仍感觉心底的怒火,手底下的人立刻上前收拾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娘娘,那的人回来了。”身旁的嬷嬷小心的提醒道。
“让她进来吧。”肖衣麓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语气平和的说话,就好像刚才那个歇斯底里嗯嗯女人不是她一样。
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磕着头不敢抬起来。
“说吧,你都看见什么了?”肖衣麓语气温婉却带着一股戾气小宫女吓得更厉害了。
“奴婢,奴婢看见她回去不久后,陛下就出现了,但奴婢不敢离得太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然后陛下给了那人一瓶东西,好像,好像是伤药。“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日后若是再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本宫。”肖衣麓挥了挥手,小宫女立刻退了下去。
“娘娘,那贱婢该怎样处置?”嬷嬷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走,随本宫去会会那个贱婢,居然敢染指本宫的东西,本宫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肖衣麓带着贴身的侍女浩浩荡荡的去了簿梓荣的房间。
簿梓荣皱着眉看着怒气冲冲的肖衣麓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见过娘娘,不知娘娘到奴婢这来有何事?”
“给本宫搜。”肖衣麓声音冷冽。
众人很快将簿梓荣的住所翻了个遍,很快找到了恭长故所赠的伤药,肖衣麓拿着药走向簿梓荣身边,抬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
簿梓荣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五道血痕,确是将小手攥的青白才忍住想要打回去的欲望。
“奴婢所犯个错,还请娘娘赐教。“簿梓荣看着肖衣麓。
就是这种眼神,这种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眼神,让她恨透了的眼神。
不过一个卑贱的奴婢居然也敢漏出这样的神色,肖衣麓心底愈发的狰狞。
“这句话问得好,本宫不会吝惜一个答案。”高高在上的仿佛是在赏赐。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碰,本宫的东西不是你一个卑贱的宫女可以妄想的。”说着将手中的伤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簿梓荣看着白色粘稠的液体散了一地眸子迅速冷了下来。
“不要漏出这种恶心的眼神,本宫今日来就是为了给你教教这宫里的规矩,省的你日后出了什么事,让别人说是本宫调教无方。来人,给本宫将她压到院子里跪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她起来。”肖衣麓口气凌然。
身后立刻走上来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压着簿梓荣。
“奴婢自己会走,不劳烦娘娘动手。”簿梓荣挺直了腰背走了出去,跪在了园中。
是夜,淡淡的光影映在清凉光滑的石板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光,簿梓荣端正的跪在上面,冰冷入骨,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簿梓荣呼吸间带了些急促,头上冒着一层冷汗,意识已经有着模糊。
“你知道这位啥底细啊?怎么大半夜的被罚在这跪着,这明天腿还不得废了。”另一人说着。
“哼,只怕就是要给废了,这宫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早见多了。”一人见怪不怪。
两人的声音不远不近却还是进了簿梓荣的耳朵里,不愿听索性闭上了眼。
身上忽冷忽热,簿梓荣苦笑连身体都在抗议了,眼前忽暗忽明。
只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第二日早上,王府的练武场上,恭居熙手持长剑,轻挽剑花,残枝暗影间若石破惊天,雷霆咋惊,时而剑走偏锋,若无边落木萧萧下,团花剑影花盛开。
真真是君子如剑,气势如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见恭居熙终于停了下来,李嫣轻笑着走上前去用手中的手帕去擦恭居熙头上的薄汗,眼中诉不尽的情深和痴狂。
恭居熙不准痕迹的躲开,看着院角的小厮一脸的急色,眉头紧皱。
“王妃还是先回去吧,太阳太毒了。”恭居熙公事公办的说。
李嫣动作一僵嘴角划过一丝苦笑眼眸暗了暗,却还是抚了抚身一派从容的离开了,恭居熙每次拒绝自己都用的是这种口气。
小厮立刻走上前来附在恭居熙耳旁,“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要早说。”恭居熙听完立刻呵斥,神色冷厉。
小的也想啊,但王妃在那里谁怎么敢上去,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小厮在心里嘟囔。
……
“人怎么样了。”肖衣麓对镜梳妆悠悠问道。
“晕过去了,泼了几次水都没醒。”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别把人给弄死了,否则小皇子那里只怕是又要闹腾了,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肖衣麓清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便听到门外的争吵声,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柳眉。
“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入。”宫人慌忙拦着。
“都给本王滚开,否则别怪本王下手无情。”恭居熙声音冷冽。
“退下,不知王爷大驾,还请王爷恕罪,不知王爷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肖衣麓虽然说着却是动也没动。
“本王也不废话直说了吧,本王想像娘娘讨一个人。”恭居熙直言不讳。
“看王爷这话说的,您想要什么人说句话不就成了,还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您想要那个丫头啊。”肖衣麓娇笑着,媚眼如丝,媚态天成恭居熙却是看也没看。
“这就不用劳烦娘娘了,本王自会将人带走。”说着便走了出去直奔簿梓荣的住所,确是看见了直挺挺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簿梓荣立刻大步上前将人抱紧了怀里。
恭居熙摸着簿梓荣滚烫的额头,却十分冰冷的身体,衣服算是湿的,混蛋,若是有剑在手,恭居熙定要将那两个老妇给碎尸万段不可。
手下的身子不过几日没有见却已是瘦成了一把骨头,恭居熙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将人抱了起来立刻走了出去。
“王爷”肖衣麓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个宫女您不能带走。”
“出了什么事情你只管推在本王身上,本王一力承担。”眼中赤裸裸的讥讽,似是知道肖衣麓说什么。
肖衣麓像是没有看见恭居熙的眼神,神态自若的说道“有王爷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
见这两人走远,肖衣麓才转身回宫。
“娘娘,真就让王爷就这么将人带走了。”嬷嬷小心上前看着肖衣麓神态自若的样子十分的奇怪。
她巴不得那人赶紧消失又怎会介意恭居熙两人带走,只不过恭居熙什么时候认识个小宫女了到让人十分费解。
……
“大夫,快把大夫都给本王找来。”恭居熙抱着怀里的簿梓荣怒吼到,像只被逼近绝路的雄狮。
“撑住,梓荣,撑住。”恭居熙反复重复着,男儿留着不流泪,此刻恭居熙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李嫣看着兵荒马乱的王府抓了个小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情。”
“禀王妃,王爷刚才从宫里抱回来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病重,王爷让去找大夫。”说着也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十分的着急。
女子。
李嫣狼狈的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却猛然间推开身后服侍的人发了疯一样跑到恭居熙的寝屋却是见恭居熙跪在床前眼底的情深遮都遮不住。
忍不住看向床上的人,不是那个人。
这个女人她没有见过。
除了簿梓荣居然还有人能让恭居熙做到这种地步。
那她做了这么多到底又该怎样算,李嫣这一刻无比的怨恨恭居熙,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是她。
恭居熙,我到底算什么,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你将我至于何地。我可以不怨你不爱我,我可以等,我不怨你心中有簿梓荣,我也可以等,等你回心转意的那天,可是,这个女人算什么,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眼里尽是悲苦和疯狂,这一刻她不是好贵的王妃,只是个为爱痴狂求而不得的女子。
恭居熙看着狼狈离去的李嫣眼中闪过一抹歉疚,终究是自己负了她,可是,他不能不管簿梓荣。
……
恭长故面色阴沉的看着恭居熙还有躺在床上的簿梓荣,没有任何言语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放开她,恭长故,你不配拥有她,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能给她幸福。”恭居熙挣扎着确实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自己远去。
“朕的好弟弟,能不能给她幸福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次姑且看在你救了她的份上朕饶你一命,若是有下次,朕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传朕旨意,恭居熙私闯后宫罪不可赦,但朕念其初犯,禁足半年,不许上朝。”恭长故头也不回。
看着怀里安静乖顺的人儿恭长故忘不了看到李嫣上报时的心情,是恐慌还是什么他早已记不清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记住恭居熙将她带走了这件事实。
为什么自己做的事情总会让她受伤,他到底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