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争吵,以恭居熙率先离开作罢。
恭居熙本来只是想着他为人臣,刚刚出了监牢,理应来道声谢,却不想恭长故一来便出口讽刺,他不过是关心一个姑娘的安危罢了,又有何错?
见恭居熙离开,恭长故这才冷哼一声进了屋子。可是方才薄梓荣唇色发白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回荡。恭长故痛苦的闭了闭眼,心里一阵阵难受,他到底还是让她受委屈了。
屋子里,却并不见肖衣麓的身影,恭长故沉吟一番,便往薄梓荣的住处而去。
而这边,薄梓荣回到住处,略微收拾一番,便忍着身子的不适看向还在睡觉的孩子一眼,眼里尽是宠溺。她受点苦受点累不要紧,只要孩子还好,不会受委屈便好。
肖衣麓进入屋子时,刚好将薄梓荣眼里的宠溺之色一览而尽。果然,这个小贱人对这孩子很是在乎,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能让这小贱人不开心,她就开心了。想到此,肖衣麓冷声开口道:“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小皇子呆在本宫身边好些,毕竟以你这鬼样子,哪儿能照顾好孩子。”
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宫女去抱孩子,宫女见此,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而后,两个宫女一起朝着小皇子的摇床而去。
“娘娘,民女能照顾好小皇子的,求求娘娘别抱走他。”薄梓荣见此,内心不由得发慌,顾不得自己此时虚弱的身体,就想要去阻止那两个宫女。
那两个宫女见此,冷冷的笑了笑,一把将她推开,将摇床里的小皇子抱了出来,而后便朝着肖衣麓走去。
肖衣麓见孩子已经抱过来,便丝毫不想在这屋子里待下去,转身就走。薄梓荣见此,追出了屋子,却还是没能阻止肖衣麓抱走孩子。
“孩子……”薄梓荣喃喃出声,眼里尽是不舍,她才与孩子相处了几天,便又要分开。泪水自眼眶不住的滑落,她缓缓蹲下身子,膝盖处一阵阵刺痛传来,可她似乎并未感觉到一般。
风吹过,平白添了几分萧瑟之意。而这一幕,正巧被刚要出宫的恭居熙瞧见,见她背对着她,周身传来一阵阵萧瑟之意,不由得上前两步道:“你怎么了?”
薄梓荣听见恭居熙的询问声,这才站起身子,抬头看了恭居熙一眼,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恭居熙眼里被激动之色溢满,下一刻,她便被恭居熙拥在怀里。
“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本王还以为你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恭居熙语气里满是激动和不确定之意,手臂将薄梓荣紧紧勒在怀里。
薄梓荣听了恭居熙的话,忍不住一愣,伸手摸上脸颊。
恭居熙见此,便知道她此刻是何想法,忍不住道:“别摸了,你易的容全没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认出你。”
皱了皱眉,恭居熙又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恭长故他认出你了吗?”
薄梓荣本就因为孩子被抱走,心里十分难受,此刻听到恭居熙的话,刚刚忍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得,我都知道,刚刚出了监牢之后,我都听宫人说了,说你失踪的这段日子,皇上盛宠肖衣麓,日日宿在她那里。你别难过,别往心里去,你还有我。”恭居熙话出口,见薄梓荣眼泪像止不住一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远处,刚刚赶过来的恭长故眸子里有怒火一闪而过。他方才在肖衣麓的宫中并未见到肖衣麓,唯恐薄梓荣会被肖衣麓再次刁难,这才忍不住跑过来想为薄梓荣解围。却不想竟看到恭居熙认出了薄梓荣,竟还将她抱在怀里。
怒火一阵阵冲击头脑,恭长故忍了许久才没冲过去将那一对人影拉开。那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怎么能倚在他人怀里?就算,她现在很是难过,可是不应该由他去给她依靠么?
但是一想到薄梓荣还未曾原谅他,再加上这几日也让她受了委屈,他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随后又看了一眼已经分开的两人,这才缓缓转身离去。
第二日,下了早朝,恭长故便来了肖衣麓的宫里,昨日孩子被肖衣麓抱走的消息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来,给父皇笑一个。”恭长故抱起孩子,逗了逗他。孩子很给面子的咧开小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呀,皇上,小皇子笑了呢,真乖。”肖衣麓站在恭长故身边,也伸手逗弄孩子,面上全是宠溺之色,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薄梓荣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眼眶中又有温热的液体溢出来,怕被恭长故他们发现,又赶紧又低下头。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可如今她却被排除在外,看着别人来享受这本属于她的温暖。内心尽管已经千疮百孔,她也不住的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但是看着如此刺眼的画面,她心里还是一阵阵刺痛。
她以前想不出一个人绝情起来,会成什么样子,但她现在知道了,而且是亲身体会!
“啪”又是一声脆响,薄梓荣由于前两日打碎了肖衣麓的药碗,对这些瓷器摔碎的声音有了阴影,因而下意识便抬头看过去。却见是肖衣麓不小心撞掉了一只茶杯。
“愣着做什么?过来,将这些碎片清理出去。”肖衣麓还未说什么,恭长故率先出声对着愣在一边的薄梓荣开口。
薄梓荣闻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让它落下来,抬头瞧了恭长故一眼,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复又低下了头。
“怎么?不愿意?还是说朕的话你没听到?”恭长故话出口,见薄梓荣站在原地不动,便又冷声问了一遍。
他不想这般对她,可是昨日她和恭居熙抱在一起的画面又似乎重现在他眼前。昨日的画面有多刺眼,他当时便有多生气。他也想好好将她抱在怀里解释清楚,也想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是她。可是,她从来不给他机会。
听到恭长故此时的冷言冷语,薄梓荣心里更是一阵刺痛,闭了闭眼,脚步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簿梓荣知道恭长故是假意在自己面前做出这番姿态,强忍着挺直了脊背一一受着,这样拙劣的把戏她决不能屈服但袖间青白的小手却出卖了一切。
恭长故看着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明知道簿梓荣是那样的逞强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怒气,向他低一次头真的那么难吗?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悲苦,有些无力总是这样。
他在做什么,他想得到什么,恭长故不免自嘲,这样折磨簿梓荣难道不是变相的折磨自己吗?
心底突然觉得很累,他不想在待在这里。
“爱妃,孩子就就在你这里了,朕改日再过来看他”恭长故声音低沉,背影孤单的走出了肖衣麓的寝殿,背影格外的凄凉。
簿梓荣还是忍不住背脊一僵转瞬即逝,只是肖衣麓和恭长故确实没有注意到。
“臣妾恭送陛下。”肖衣麓娇笑着将人送了出去,然后转身看着一旁神游天外的簿梓荣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想呵斥转瞬想到摇篮里的孩子终究是住了口。
“小殿下本宫就交给你了,给本宫照顾好了,若是有半点意外仔细你的皮。”然后端庄贤淑得走了出去。
直到人走完簿梓荣才好卸下伪装将脆弱露出半分,看着摇篮里憨态可掬只懂得咿咿呀呀得孩子“孩子,你告诉娘亲,娘亲应该怎么做?”
她想留下来,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心底的一些不能告人的小心思,忍痛看着恭长故与别的女人如胶似漆,琴瑟和鸣。
晚间。
簿梓荣将孩子照顾到睡觉,然后才会了自己的住所,疲惫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看不清前路,找不到方向。
在宫里这几日比在外面疲惫的太多。昨日的美好一如巴掌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她不知道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在吗”恭长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簿梓荣眼底闪过一抹酸涩,狠狠地擦了擦眼睛,下一刻又全副武装。
“见过陛下,陛下来可是有什么事吗?小皇子已经睡着了。”簿梓荣微低着头,不卑不亢得说到。
“朕不找小皇子,朕找你。”永远的冷漠疏离,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静的让恭长故觉得心底发凉。
“找奴婢。”簿梓荣眼底是赤裸裸的戒备像一根根长枪一样刺得他遍体鳞伤。
“你,你别紧张,我只是给你送些药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马上离开。”恭长故嘴角苦笑。
簿梓荣看着眼前得药不知道应不应该接下来。
“没有任何条件,你不用如此,白日里的事是我的错”恭长故冷静的说到,药有往前递了递。
簿梓荣抿了抿唇还是收了下“你可以离开了”转身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