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薄梓荣身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她的匕首快要刺中她的时候,猛地闪开,神色冷漠,一双眼睛如同钩子一般,紧紧的看着她:“看来你胆子挺大的,竟然敢来冷宫杀我。”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她摊牌了:“只要你死了,这皇后之位就是我的了。”
她轻笑一声,听着她说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我不会死,你也不会做皇后。”她偏偏就是不想看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知道她失去了孩子,心里难过,可若是把这件事情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身上,她也是万万不肯的。
薄梓荣的话刺激到了兰贵妃,原本就处于丧子之痛的她,整个人等疯掉了起来,手中得匕首又一次朝她挥去:“薄梓荣,我杀了你!”
兰贵妃那般毫无章法的动作,又怎么能够和有武功傍身的薄梓荣比呢。她不过是小小的转过身,就躲过了她的刺杀,下一刻,就抓住了她的手,使劲摁了一下。
她大叫一声,手疼的被迫松开了匕首。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叮铃”的一声,随后直接被她推到了一旁:“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来杀我?”
兰贵妃见自己的匕首掉在地上了,不仅没有收敛自己得行径,被薄梓荣推开后,又冲上去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她皱着眉头,没有想到这个兰贵妃这么难缠。
看来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收敛的。等到她冲到了薄梓荣的面前,她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使劲的一掰,她整只手都脱臼了。
额头冷汗直流,尖锐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去,外面的宫女听见里面的动静,不敢上前,慌张的跑去寻皇帝了。
这里面一个是皇帝得皇后,虽然是个废后,但还有一个可是刚刚没了孩子的兰贵妃,其中任何一个人有了损失,她都担待不起。
恭长故听见宫女的禀告急匆匆的到了冷宫的时候,薄梓荣正悠闲的喝着茶,而兰贵妃躺在冰冷的地上,神情痛苦。
他赶紧小跑到她的面前,将她扶起来,问:“你身体都还没有好,怎么就跑来冷宫了?”
兰贵妃顺势倚靠在他的怀里,眼泪说流就流下来了:“皇上,臣妾怕皇后娘娘在冷宫中过的不好,特意想要来看看娘娘,谁知道臣妾一出现,娘娘就打臣妾,说娘娘进了冷宫都是臣妾害的……”
他听完兰贵妃的话,目光锐利的看向了正在喝茶的薄梓荣:“真的是这样的么?”
她嘴角一勾,依旧是那副嘲讽的模样:“皇上看见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她又何必解释,他早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听完她说的话,他就将兰贵妃扶起来,怒视着她:“兰贵妃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你竟然将一个刚刚流产的女子打的倒地不起,薄梓荣,你好狠的心!”
她眉梢一挑,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房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没有想到自己都到冷宫来了,某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真以为她薄梓荣好欺负。
这里来冷宫,她就知道她一定会诬陷她。既然人家都已经做了万全之策,她自然要“好好”配合一下了。
哼,断了她一只手都是轻的。她的眼睛中透露出浓浓的恨意。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恭长故并没有因为她离开了而带着兰贵妃回去,而是就站在门口:“薄梓荣,朕一直以为你心里善良,兰贵妃流产之事也是朕错怪了你,但是兰贵妃现在身子这么弱,被你这么一伤害,日后落下病根,你如何自处?”
房间里面没有声音,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他更加恼怒,想要放开兰贵妃冲进去找她理论,却被兰贵妃一把拉住:“皇上,臣妾好难受啊。”
他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怀里的兰贵妃,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带着兰贵妃离开了。等到冷宫得门关上以后,房间里面就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哭声。没有想到恭长故如今听信一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就这么谩骂自己。他可想过自己一丝一毫的好?
他说原以为她心里善良。那他为何不彻查这件事情,为何看不出来是兰贵妃挑起的事由。就因为那个女人流产了,所有的错就要她来背是么?
“恭长故,我终究是看错你了。”她仰着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这副模样。她只是难过,为何一夜之间都变了。
泪水停止了流动,她呆愣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陷入了过往的回忆,好似没有东西可以将她唤起。
她又想到了那天,恭长故指着她说“毒妇”,想到那天他命人打她二十棍,而没有丝毫的心疼。轻信了一个婢女的话,而不相信自己这个枕边人的话。她千山万水跋涉而来,不是为了回来被贬为废后的。
回忆一桢桢的在脑海中过滤,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凭什么她好好的一个皇后,要被身边的宫女算计,又要被一个贵妃算计。最后还被自己所爱的人伤害,凭什么!
桌上的杯子茶具,被她一怒之下,全部都扫在了地上。桌子也被推翻。所有的碗碟也被她拿出来一一扔在地上。看着这个残缺的碎渣,她整个人的情绪都被发泄出来,轻舒一口气,所有的怨恨好像都随着这些破碎的碗碟茶具带走了。
她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突然笑出了声:“恭长故,恭长故,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渴望被自己的夫君了解疼爱。如今他贵为天子,她却不是他的皇后了。一个废后,于他而言,算得了什么。
“恭长故……”一声声喃喃的呓语,在空寂的冷宫中悠悠荡荡的回响。随着呼呼的冷风,传遍了整个皇宫大殿。
恭长故带着兰贵妃离开了以后,喊来了太医诊治。又安慰了她一番,这才离开她的寝宫,回到了御书房。
他坐在御书房内,眼神呆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半跪着:“皇上。”
“昨天冷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兰贵妃寝宫的时候听着太医说她除了手脱臼外,就没有大碍了。回想起薄梓荣的表情,又想到她的为人处世。
如果不是兰贵妃去故意惹她生气,她是不会下重手的。要是兰贵妃真的只是去看她,恐怕她也不会被薄梓荣打的手脱臼。想来是她自己不安分,刻意去找她麻烦吧。
随后他就想起来,那个宫女做的事情,兰贵妃并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是薄梓荣害了她的孩子,会出现在冷宫和薄梓荣发生争执,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影子是分布在各个宫殿的暗卫,每天要做的就是监视各个地方,不是重要的事情,不必汇报。如今兰贵妃和废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安插再冷宫中的暗卫自然起了作用。
暗卫将兰贵妃拿着刀进了冷宫,如何偷袭薄梓荣,又被薄梓荣打断了手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他听着暗卫的话,心中一阵懊恼。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并不是薄梓荣的错。他又一次错怪了她,伤了她的心。
无力的挥挥手,让暗卫离开。一个人颓然坐在御书房,神色痛苦,不知所措。他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她会原谅自己么?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一试。鼓足了勇气,走向了离开不久看了冷宫。那里空寂的很,让人看着都心生寒意,似乎是一个不毛之地。
走进去,每个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的,似乎并不欢迎他的到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薄梓荣那个时候走进去的房间的门口,敲响了房门。
薄梓荣不知道谁又来了,打开门,就看见了那张最不想看见的脸,而恭长故也透过微微敞开的房门,看见了房间里的一片狼藉。
他神情尴尬的站在门口:“朕……知道朕错怪了你,朕也不乞求你的原谅了,你先随朕离开冷宫好么?”
她睨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皇上现在知道错怪我了?当时我开口解释的时候,你相信了半分么?如今想要把我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觉得错怪了就来请我离开。”
话一顿,她抬头看着恭长故,眼神犀利:“你以为我是你随意的一件玩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恭长故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有用这种没有温度眼神看过他,如今却是直视着他。让他觉得心惊。
他试探的伸了伸手,想要将她从房间中拉出来,却在接触到她冰冷的目光时,收回了手。
“你……你听朕解释。”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看着他这般神情,薄梓荣轻笑一声:“如果你真想补偿我,就让我去金华寺带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