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第二日簿梓荣便到了兰贵妃的宫中。
兰贵妃品位独特,殿内皆是金器入目之中,皆是金碧辉煌,簿梓荣微微一笑,“兰贵近来可好?”
兰贵妃做了坏事,心本来就虚,见到她更是气短了一分,“近来还可以,孩子了没有怎么闹我。”
见到她如此,簿梓荣更是断定此事是她做的,便微微一笑道:“妹妹想必也知道,我是医者,这天下恐怕也没有人比我医术更好,不如让我给你看看脉像如何?”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她,谁料兰贵妃快退两步,“那个,宫里御医说无甚大事,想来也就不用麻烦姐姐了。”
她笑得更大了,“无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看看也没有什么大碍。”
“不用了,怎么好劳烦姐姐呢。”兰贵妃皱着眉,突然道:“姐姐,我突然腹中有些不适,就不招待姐姐了。”
簿梓荣突然上前两步,“那就更要看看了,胎儿在这个时候是最要小心的,若是一点小事情,都有可能出事呢。”
兰贵妃突然转身和衣进了内室,看影子是躺到了床上,“姐姐,我腹中不怎么疼了,只是有些困,请姐姐回去吧。”
簿梓荣冷哼一声,给了喜儿一眼神,“那妹妹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兰贵妃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明明二人的关系又不好,还要说明日还要来看她,看什么,难不成?
簿梓荣带着喜儿穿过御花园,“喜儿,你说今日兰贵妃的表现如何?”
“明显的是想掩示什么,奴婢怀疑……”喜儿还想进一步说些什么,却左右看了一眼,“不知娘娘与奴婢想得可是一样?”
喜儿如此聪明,“我看你猜得己经八九不离十了。”
“那她也太过大胆了吧?”喜儿瞪大眼睛道。
簿梓荣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大胆的,等肚子再大一些,便使出苦肉计,到时候看谁不爽,便给人家冠上一个毒害皇子之名,又可以夺得皇上的怜惜之心,她不太过大胆,她是实在太聪明了。”
喜儿点了点头,“此时奴婢到是没有想到,难道这兰贵妃就这么有心计?”
在喜儿看来,兰贵妃实在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当然若是她身边有主高人指点,便可另说了。
簿梓荣摇了摇头,“不是兰贵妃太聪明,而是她背后之人实在太过聪明了。”
她背后,不用明说,便是权倾朝野的三王爷,其下党羽之我,几乎可以说是不计其数。
这也是为什么,恭长故到现在还在忌惮于三王爷,而对兰贵妃放松,甚到可以说是到了容忍的地步。
喜儿跟着簿梓荣一脸震惊的表情,“看来有一个好爹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她点了点头,“对了,去安排两个盯着那兰贵妃,看她最近有什么动向,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呢?”
喜儿点了点头,应声而去。
站在御花园中,簿梓荣不禁有些迷茫,“难道这一辈都要活这种东西之间了么?”
自从喜儿派人盯 着兰贵妃后,不过几日便传来了消息。
“娘娘,有消息了。”喜端着清水进门,想要用来给簿梓荣净手。
她点了点头,“不知那一日我们的猜测可是对的?”
“听说,最近她宫里的宫女在为兰贵妃洗月事带呢。”喜儿凑近簿梓荣轻声道。
她冷哼一声,“看来是高招,可是被这个女人用了,便是蠢招。”
簿梓荣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走吧,此事还需得皇上来给我们兰贵妃做个公断,省得别人说我们欺负贤良淑德的兰贵妃。”
喜儿微微一笑,“是呢。”
“皇上,臣妾有一事要跟您说。”簿梓荣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柔弱的身体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微微的光。
恭长故伸出手,“嗯?”
她上前一步,“最近兰贵妃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恭长故站起身,低头看着她道:“如何不对劲?”
“我前几日去看望她时,说要给她把脉,她反应非常激烈臣妾怀疑她可能因为怀了孩子而有些讳病忌医。”簿梓荣淡淡的道。
恭长故长舒了口气,暗自叹道,果然她还是那个她,如此善良,从来不会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如此?刚好今日天气正晴,那我们去看看吧,你顺便给她诊诊脉。”恭长故拉着她的手道。
簿梓荣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算了吧,我怕兰贵妃可能会有些怕我,您再另外带一个御医过去,想必会好许多。”
“朕在,难不成她兰贵妃还怕什么?”恭长故不免有些心疼,她现在己经善良到要为被诊病之人,想想他们的心情么?
簿梓荣微微笑着,连笑容都让他有些心疼。
“别这样笑了。”他伸手抚平了她的嘴角。
“那臣妾先行告退。”簿梓荣躬了躬身,做势要走,恭长故却拉住了她,“你医术如此高明,兰贵妃没有必要不相信你的,你这就跟我一起去。”
“皇上相信臣妾便好。”簿梓荣哀婉中带着一丝喜悦道。
皇上驾到!
正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兰贵妃豁然起身,把衣服披在了身上,“见过皇上。”
她认衫凌乱,一脸苍白,此时甚至连外衣都没有穿好,看着很是娇弱无辜。
簿梓荣上前两步,“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呢?”
“只是最近有些不舒服罢了,多谢姐姐关心。”兰贵妃一向娇纵,今日如此平心静气,使得恭长故多看了她几眼。
“妹妹,我就说吧,小病也会拖成大病的,姐姐我是医者,今日我来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了。”簿梓荣又是上前两步,使得兰贵妃不由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簿梓荣微微一笑,“看来妹妹确实很想把脉了,这么迫不及待的坐下了。”
兰贵妃豁然站起身,“不是的我……”
“既然来了,便让她为你看看,这么硬撑着倒也有些奇怪。”恭长故突然出声道。
兰贵妃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后退一直给身边的丫鬟使眼色。
那丫鬟一时间也毫无办法,只能上前道:“皇上,最近兰贵妃娘娘似乎有些受惊了,所以还是请御医来看吧。”
“所以你也是觉得薄贵妃的医术不可相信么?”他皱着眉道。
“不是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那宫女吓得后退几步,让出跌坐在椅子上的兰贵妃。
簿梓荣上前几步,用武力制住了她的手,“皇上,兰贵妃妹妹似乎精神有些紧张,不过没关系,只需看一会儿便好。”
恭长故虽觉得簿梓荣以武制人有些不好,但是兰贵妃现在这样,也实属特殊情况,“好,你且细细看看。”
探过脉后,簿梓荣似乎有些奇怪,又皱眉许久,惊得恭长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况如何?”
“皇上,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啊。”簿梓荣笑着看向兰贵妃道。
恭长故皱了皱眉,觉得簿梓荣似乎话里有话,“来人,请太医。”
与兰贵妃相熟的太医没一会儿就来了,给兰贵妃请过平安脉以后,便躬身道:“兰贵妃娘娘只是有些气虚,只需好生将养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簿梓荣突然出声,“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御医停了一会儿,而后道:“孩子并不大碍。”
不料簿梓荣微微一笑,“哦?是嘛,那么请问太医,这怀孕之人,脉像呈何?”
“孕妇脉像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呈滑脉像,且有胎跳。”太医抚了抚胡子道。
“哦?御医你可知我是谁么?”簿梓荣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
那太医不明所以,“您难道不是贵妃么?”
“是啊,不过上次京城的瘟疫一事,我把太医院的御医认了个全,怎么没有见过您呢?”簿梓荣咄咄逼人。
簿梓荣而后向恭长故躬身道:“根据刚刚臣妾探脉显示,兰贵妃根本就没有怀孕,而这个御医居然睁眼说瞎话,而且前段时间我都没有在太医院内见过你,这段时间也不是太医院选拔人才的时候,请问这位太医,究竟是怎么进的宫?”
那御医立时吓得坐倒在地,“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恭长故也不是傻子,顿时就明白过来事情怎么回事,“兰贵妃你说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兰贵妃坐在椅子上,这时倒是冷艳许多,“正如薄贵妃所言,臣妾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恭长故长舒一口气,而后怒道:“你竟拿皇家子嗣开玩笑么?”
那御医一直在磕头,磕得砰砰做响,兰贵妃站起身,一脚踢开了他道:“不然呢,我若不是说怀孕了,难道你会看我一眼么?你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女人,有看过后宫别的姐妹们么,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是日日在等着你那一丝丝的垂怜。”
后宫之中,三千佳丽又有多少没有见过皇上,却又终老一生于皇宫的呢?簿梓荣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却又不知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