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此刻居然还在担心恭长故,李东越面上愈发冷笑不已,当即,便只见她在说完后,他便突然向前凑近了她开口道:“你现在还有心思担心其他人,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虽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但她只是纯粹的当他在说她被抓之事,便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阴冷潮湿的牢狱:“我都已经被抓进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闻言,李东越笑着摇摇头,惬意的在她面前来回走了两步后才重新看着她:“不,我说的是你身上的毒”
听闻是自己中毒了,簿梓荣心底猛然一惊,而后便立马伸手给自己把脉,仅仅只是片刻,她便将手放下,神情沉重。
果不其然,她真的中毒了!
“把解药给我!”猜想就是他下的毒,簿梓荣面色紧绷的看着他,声语冰沉。
见状,李东越这才似愉悦的勾唇,看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眸,心下愈发动容,一时间,声音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下来:“想要解药?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一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李东越,说话间簿梓荣不动声色的往后边退了退,眸中快速飘过一道厌恶。
她宁愿他痛快的给自己刑罚,也不愿一直跟他浪费口水。
“你助我攻打东燕,我便将解药给你。”看着簿梓荣的额角已然开始冒出了汗,李东越心下有些不忍,但他还是故作惬意的开口。
闻言,尽管簿梓荣的毒已经慢慢显现出来了,但她还是直言拒绝:“不可能。”
见她连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一时李东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阴狠的瞪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思衬答案……”
然而,这次更是不待他将话说完,簿梓荣径直打断:“不用思衬,我是不会助你攻打东燕的。”
她的态度依旧如同方才般的决绝,李东越见着,气急反笑道:“你确定要与我作对吗!”
听出他话语中的威胁之意,簿梓荣强行压下那蚀骨般的来自毒药的痛苦,牵强的笑着:“不是一直都与你作对吗,我是不会帮你的,要杀要剐随你便。”
清浅的嗓音,直直落在了李东越的心头,让他陡然震怒,面上也再难撑起那似嘲讽或得意的笑容。
“很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不按照我的来,你就在这等死吧!”李东越愤愤的说完,便直接猛的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开。
直到再也听不见他任何的脚步声,簿梓荣这才恍若力气被抽干般的,虚弱的倒在了地上,额角直冒冷汗,但与此同时,她又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在李东越面前露出这幅模样。
不然,恐是要被嘲讽许久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簿梓荣愈发疼痛的站不起来,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般啃咬的那种痛感,几欲将她的整个人给撕裂。
起先还痛的满地打滚的她,到最后实在被折磨的没办法了,便索性无力的趴在了地上,双眸空洞的看着远方。
她很想为自己配置解药,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这冰冷潮湿的牢房,以及腐烂在这之中的不明污秽物。
而就在此时,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缓缓传来,直至簿梓荣面前停下,来人似打量了她半天,才不由开口笑道:“呀,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您怎的落得如此地步了!”
当下间,簿梓荣不难听出,肖衣麓得意洋洋的话语,她眸光只是微微黯淡片刻,随即便散发出骇人的厉芒,而后便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冷漠与她对视着。
尽管她现在仍旧狼狈,但她还是强忍着痛苦,带着最后一点自尊,与肖衣麓对峙。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让肖衣麓就这般嘲笑她。
一瞬间,肖衣麓险些被簿梓荣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吓的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好在,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随即在见到房门是锁的时候,这才大胆的重新走近她:“不知皇后娘娘究竟干了些什么,居然被关到这边的牢笼来,若是传出去怕是不止是您,整个国家怕是也要以你为耻了……”
听着她阴阳怪气且与李东越一样般满带嘲讽的话,簿梓荣不想听,直接冷言打断:“我怎样跟你无关,倒是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闻言,看着此般狼狈的她,肖衣麓全然直接无视她的话,当下看着她的目光中愈发鄙夷:“你以为,就你现在这般模样,有什么可嚣张的?”
边说着,她边挑衅的看着簿梓容,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对此,簿梓容只是微微勾唇,从容自若道:“无论我怎样,都比你好。”
她的话,当下也更是在触及到她那似有所指的眸光时,仿若直接触碰到了肖衣麓心底最深的防线,当即便怒了。
“很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好,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同情你,身为东燕的皇后,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也更是,被当今皇上为了保命,将你卖给了李东越。”
她的话,一时让簿梓容没反应过来,什么叫皇上为了保命将她卖掉?
“你继续编造吧,我有些累了,先去一旁歇息着。”再开口,簿梓容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唇角也扬起了优雅的浅笑。
但心底深处,却隐藏着无尽的恨意与幽深,她跟肖衣麓之间,已经不能用仇人来形容了。
听她说完,又见她真的一副要去歇息的模样,肖衣麓心中不甘,眉宇间也染上了怒气:“我看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你以为皇上真的就那么在乎你了?!”
簿梓容脚步微顿,在稍稍压制下那毒药蚀骨的疼痛后,便微微侧首看着勾唇看着气的面色愈发通红的肖衣麓:“至少,比你在乎。”
顿了顿,她继而道:“还有,你也全然不必再给我灌输那些压根就不可能的事了,我是不会信的。”
说罢,簿梓容便在一旁安静的坐好,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她感觉她的灵魂都痛痒到开始撕裂了。
而那额角不断冒出的冷汗,也被很好的掩盖在昏暗的牢房中,让肖衣麓无从察觉。
见她说完真的没打算再理会自己,肖衣麓气极反笑,阴冷的勾唇,挥挥手,招了两个一同前来的奴才上来。
“去提过来。”她虽说是在吩咐奴才办事,手也指的是不远处的装满水的水桶,但她阴狠的眼神,却是一直落在簿梓容的面上。
很快,在奴才将两大桶水提过来后,肖衣麓让人打开了牢门,来到了她面前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以为,你不信便能改变事实了?这只是给你的一些小小的教训!”
说罢,肖衣麓愤恨的退到一边,让奴才上前将两大桶水齐齐泼在了簿梓容身上,因现在簿梓容正处于毒发期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自己被泼水。
但心中,一股本就磅礴的恨意,愈发浓烈,总有一日,她定会叫她血债血偿!
“呵,看你还嘴硬!真是晦气,快将门锁好。”见簿梓容仍旧不动如山,肖衣麓本想再亲自出手教训她的,但随即念及她是李东越要的人后只得作罢。
她愤恨嫌恶的啐了一口,吩咐好奴才重新锁好牢房,这才快步离开。
随即,在确定肖衣麓以及奴才都走远后,簿梓容才猛然虚弱的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神情间尽是疲倦。
当下也更是眼皮沉重的几乎在下一秒便会瞌上,但每每想到恭长故的毒以及他现在是否安好,簿梓容耷拉下的眼皮便又重新吃力的睁开。
她艰难的坐了起来,想给自己把脉确定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但却是,还是在下一秒,直接昏死过去,整个人便也重新倒在了地上。
在最后闭上眼之前,她眸底一抹流光微暗,她真没用……
至此,她的思绪便断了开来,整个人也一直昏死在那冰冷潮湿的牢地上许久,直到当天晚上李东越再来看她时,才发现她的状况。
本是见她倒在地上,李东越心口微紧,但随即又似想到什么般沉声道:“别装了,你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以为这是她要逃出去的手段,李东越说话间愈发面色愈发阴沉,但在他话落后,见簿梓容久久的没有反应,当下甚至也更是一动不动,拧眉沉思片刻,便叫人打开了牢房。
“起来。”见自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还是没有动静,李东越有些不悦了。
像这样的把戏,既然他已经看穿你了,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但却是,这次回答他的,仍旧是那牢房中空荡的回声,这也才,李东越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蹲下身子,将倒在地上的簿梓容翻了个面,在见到她痛苦的面容以及通红的面色时,抿唇沉默半晌,而后才缓缓将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触及到那滚烫的温度,李东越收回了手,起身来到牢房外边,面无表情的背对着她,微微侧首看向了一旁看管牢房的侍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