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里,簿梓容又是一个人想到了深夜才缓缓入睡,而又因为睡的不安稳,在天边才堪堪泛起鱼肚白时,便又醒了过来。
她简单的洗漱完后,便又在塌上坐下,一坐,便是一上午,期间只是应付性的吃了两口饭。
直到侍女告诉她午时已到,询问其想吃些什么菜式后,她这才回过神来,她没有回答侍女,而是问起了恭长故的去处:“皇上呢,今日会来一同用午餐吗?”
侍女不经意间扫到了簿梓容的脸,怔了怔,随即便猛的低下头:“奴婢不知……”
“行了,下去吧。”没错过她眸底的惊惧,簿梓容不忍刁难她,便摆手让她退下,当下间,眸中也迅速闪过了一道哀伤。
在侍女离开后,簿梓容便又重新在塌上坐好等着恭长故,她心中有些惶然,她希望能跟他说说话。
但一直到今天深夜,他也还是没来,簿梓容这才失望的回到床上躺好,打算等着明日他来了再问他些什么。
然而,第二日恭长故的确来了,但也只是匆匆一眼,还来不及等她说些什么,他在叮嘱好她注意保重身体后,便离开了。
直至后来的一段日子,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中间所隔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即使簿梓容有意找些借口安慰自己,但最后,却还是骗不过本心。
他这样,当真让她觉得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也更是,连应付也懒得应付了。
从这个念头在簿梓容你的脑海中升起的那一刻,便再也挥之不去的,整日折磨的她身心疲惫。
就在簿梓容再一次的累极了般的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时,恭居熙过来看她了。
“怎么了?什么事不开心?”只是第一眼,恭居熙便察觉出了她的反常。
看着他沉默半晌,最终簿梓容还是缓缓开口:“皇上他最近很忙吗?”
“不知,我近日没有去上朝。”不懂她为何这样问,恭居熙只是眉头浅蹙着告诉了她实话。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这般郁郁寡欢的模样。
闻言,簿梓容没在开口,只是无声垂下了头,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恭居熙这才接着道:“怎么了,是皇上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的话让她身形微微一顿,这次她没有过多犹豫便开了口:“也没有,只是皇上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越说到最后,簿梓容的声音越小,眸中那抹哀伤,到最后也愈发明显。
在她话落后,恭居熙骤然拧眉,薄唇也紧抿成线,莫说是她,现在连他也有些觉得皇上是否已经变心。
“你好生休养,我去见见皇上。”恭居熙叮嘱完她,便拧眉快步离开了她的住处,面上带着些许薄怒。
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簿梓容最终还是将准备制止的话压下,这样也好,让他去问问吧。
很快的,恭居熙便来到了恭长故的书房,成功见到了他,然而,见到他的第一时间,他便直接将话问出了口:“不知皇上近日为何不去看皇后了?”
似乎没料到恭居熙来是因为此事,恭长故有片刻怔愣,最终只是动了动唇,没说话,继续低头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他似是想就这般,让恭居熙知难而退。
然而,见他不说话,恭居熙眉头拧紧一分,朝他走进一步,继而道:“皇上?”
见他一副不得结果不罢休的模样,此次,恭长故没再过多沉默便缓缓开口:“朕近来公务繁忙,没时间去。”
得到他的回答,恭居熙并不满意,眉头愈发紧拧,但当下却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不可能去质疑他的话。
“那不知皇上寻名医的事有结果了吗?”再开口,恭居熙面无表情的转开了话题。
闻言,恭长故一声轻叹消散于风中,他摇了摇头:“没有,这般久来,还是没人愿意进宫尝试。”
他的话,顿时让恭居熙的心口一紧,面容也凝重起来,这样下去,定不是办法。
“既然如此,皇上,那我带着皇后出去寻医如何?”带着她出去,这属实是无奈之举,外面太过于危险。
但现下,没人肯进宫,那他们便只能出去了。
听完他的话,半晌恭长故才缓缓抬眸直视着他:“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好,路上注意安全,保护好她。”
显然,他心中的所想与恭居熙相差无几。
“嗯,会的。”这话就算他不说,他也自会保护好她。
计划即已经定了下来,恭长故便没打算再过多耽搁时间,当即便拧眉看向了恭居熙:“那你便先回去准备,朕去跟皇后说一声。”
说罢,他便先行起身离开,径直来到了簿梓容的住处。
现下天色已经不早,簿梓容才稍稍用完晚饭,当看到恭长故时,有些诧异,但她来不及开心,他便让她一颗心瞬间冷了下来。
“今日你好好收拾一下,明儿恭居熙会带你出宫去外边寻找名医。”似怕惹她不满,恭长故是勾着浅浅的笑似安抚般的开口。
闻言,簿梓容压下心头猛然升起的怒火,神情淡漠的睨着恭长故:“不知臣妾可否问皇上一个问题。”
“说罢。”沉默许久,恭长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缓缓启唇应着。
其实在心里头,他似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但如若逃避的话,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皇上近日很忙吗,都不来看臣妾,一来就要妾身跟别的男人离开,不知这是何意。”簿梓容说这话时,明明心中疼的要命,但面上还是扬起了一抹最为耀眼的浅笑。
仿若只要笑着,她就不会这般悲伤。
看着她的笑,恭长故眸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许久才勾唇浅笑道:“朕近来公务繁忙,实在走不开身……”
“好,我去!”与当日离开时如出一辙的话,陡然将簿梓容心底的怒火尽数勾了起来,不愿等他说完,直接冷笑着打断。
当下间,声语中也不乏听出恼怒之意。
随后,也不等他说些什么,簿梓容直接冷笑着请他离开后,便直接开始收拾起东西,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透过那双布满风暴的双眸还是不难看出当中的滔天怒火。
谁曾想她念了这么久,他一来,居然便是直接要她离开,这怎么叫她不气。
翌日,天才堪堪蒙蒙亮,侍女见她已经起了,便来告诉她恭居熙已经等在外头了,也不说要用早膳,簿梓容直接带着行李毫不留念的离开了院子。
现下的清晨带着些许夜晚为来得及褪去的凉意,风一吹黏在了她的身上,当即便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当簿梓容感觉到有些凉意时,身上便搭了一件玄色的披风,瞬间让她暖和了不少,紧接着,她手中的行李也被人接了过去。
“你……”她看着突然出现的恭居熙,有些诧异。
但恭居熙只是浅笑着摇摇头,示意她跟着自己往马车走去:“起先听侍女说你晚上没怎么睡,想着会起的很早,便先过来了。”
边走,恭居熙边跟她解释:“还有这件披风是新的,你尽管穿吧。”
见她如此细心,簿梓容心底微微感动,但她没说话,只是勾唇朝着他点头,以示感谢。
扶着簿梓容上了马车后,恭居熙也跟了进去在其旁边坐下,并给她递了一袋糕点:“这么早,你应当还没用膳吧。”
“谢谢。”虽说没什么胃口,但簿梓容还是接过了糕点吃了起来。
见状,恭居熙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示意车夫驾车。
很快,马车便离开了皇宫,直至再也见不到马车的身影,恭长故才缓缓收回视线,带着晦暗不明的眸光,离开了皇城的最高处。
车夫将马车驾的快而稳,在吃了些许糕点后,一夜未睡好的簿梓容浅浅的睡了过去,不知是远离了皇宫还是其他,她格外睡的安稳。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轻轻掀开车帘,看着外边热闹的街市,空气中也洋溢着各种糕点甜品的香甜味,她的肚子开始叫唤起来。
“饿了,那我们便在此停下来歇息吧。”说着,恭居熙便让马车在一旁停了车后,便安排他同小厮去找一间好的客栈,半个时辰后在原地汇合。
吩咐完这些,恭居熙才重新看向戴着面纱的簿梓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你呢?”她正说到一半,突然瞧见面前一个卖桂花糕的大叔挑着担子从他们面前经过,那一路过来所散发出的香味让她一时没能从其中移开眼。
见状,恭居熙没说话,只是笑着让她在这里等着,片刻后便带着一袋香甜的桂花糕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谢谢。”簿梓容终有有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接过了他买来的桂花糕。
虽说现在隔着面纱恭居熙看不见她在笑,但当下还是能感觉到她心情有所好转,一时不由也带上了些许笑意:“别客气,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稍稍停顿片刻,见她有些茫然,便继而道:“或者,我来带你去吃一些这个地方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