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从她口里套出肖衣麓的位置就直说,竟然还用这么恶心的理由来膈应她?薄梓荣垂眸冷笑,旋即故作无意道:“你是大尧的皇上,肖衣麓怎么会有胆子反抗你?”
李东越淡笑不语,见薄梓荣似乎真的不知肖衣麓的下落,他也忍不住要加紧派出人手打探肖衣麓究竟是出宫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便径直起身道:“既然如此,你且好好歇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直接告诉宫人,我先去处理朝政。”
“就这么算了?”薄梓荣挑眉,单手托着下巴,眼尾若有似无的斜睨着李东越,“你无缘无故来我这里责怪我一番,既没给个解释,也没有说法,李东越,你口口声声说倾慕于我,也只不过是口头上随便说说罢了!”
李东越见她真的动气了,态度有些放软:“此事是我不对,你若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满足你的可以尽管提。”
薄梓荣戏谑的勾了勾嘴角:“那你放我回东燕。”
李东越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径直反驳回去:“这个不可能!薄梓荣,我对你的心意一点都不比恭长故少一分半点,你为何就不考虑考虑我呢?”
薄梓荣沉默半晌:“李东越,感情的事情若是能够用语言说清楚的话,便也不会如此复杂。既然你不愿放我回东燕,那你便带我在大尧周围转一转,我听闻大尧的风景与东燕截然不同,在大尧这一段时间,我还没有仔细逛逛。”
李东越拧眉仔细想了想,还是慎重的摇了摇头,他甚至不敢看薄梓荣失望的眼神,有些狼狈的错开视线:“在肖衣麓没有线索之前,你只能待在宫里。”他又怕薄梓荣心有怨气,连忙出声安抚道,“你放心,只要肖衣麓一有消息,我便立刻安排带你出去好好逛一逛。”
薄梓荣并未多做纠缠,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李东越原本还担心薄梓荣会一直强行要求要出去,见她并未多做纠缠,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一丝猜忌也逐渐被放下。
若是薄梓荣意愿强烈的要求要出宫,李东越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有什么人暗中联系上了薄梓荣,不然为何她到大尧这么长期间,从未提过想要出宫?这样的念头来的太过突然,李东越不得不怀疑。
但此时薄梓荣的态度又让李东越忍不住怀疑,该不会是他疑心太重,误会了薄梓荣?正如她口中所说那般,她整日里活在他安排的眼线盯梢之下,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掌控,如果与任何一个人频繁接触,李东越都会立刻将那人的背景调查出来。这么一想,李东越不免有些难以面对薄梓荣:“你且好些歇着,等再晚一些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薄梓荣并未接话,待到李东越的背影逐渐远去之后,她的眼神才缓缓变冷,旋即染上一层讽意。
入鼻是略带潮味的腐朽气味,肖衣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顶墨绿色的床帘绣着大尧特有的民间花纹,肖衣麓微微扭头,便惊觉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刚想要去摸,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被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你醒了?”一声颇为复杂的声音自门口附近传来,肖衣麓努力抬起头看去,只见恭居熙站在门边,身上的夜行衣早已经褪去,换上颇有大尧风格的衣服,束紧的裤脚越发显得他身材修长,五官俊美。他手上还端着一碗面,似乎是想要拿给她。
恭居熙心情颇为复杂,他没想到再见到肖衣麓,竟然会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他默默无言,将面置于她的床头:“既然你醒了,便老老实实呆着,只要我救出薄梓荣,就立刻带你回东燕。”
肖衣麓苦笑一声:“我还能回去吗?”她咬唇,颇为祈求的看着恭居熙,“我现在这样,根本没有颜面回到东燕,恭居熙,念在我们之间相识一场,你现在放我离开吧!”
恭居熙并未被她的祈求所打动,只是静静靠在床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突然出声道:“西夏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你不惜制造瘟疫也要引薄梓荣出来,你可曾想过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世间向来是成王败寇,西夏的能力不如我,就活该承受瘟疫的肆虐。”肖衣麓倔强的瞪着恭居熙,原本该是熟悉至极的一张脸在恭居熙此时看来却是格外的陌生,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肖衣麓,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肖衣麓艰难的动了动身子,但恭居熙绑的格外谨慎小心,她连动一动手指也很艰难,更不用说挣脱了。她微微喘了口气,冷笑不已:“这不还得拜薄梓荣那贱人所赐,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她不出现的话……”肖衣麓恨得咬牙切齿,她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都是薄梓荣造成的!
“够了!”恭居熙没想到到现在这个地步,肖衣麓依然不知悔改,丑陋的仇恨已经完全蒙蔽了她的理智,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嘴角缓缓勾起嘲讽的笑容:“用你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所谓的成王败寇。”
“你比不过薄梓荣,所以你输了,既输了医书也输了我大哥,同样也输了掉了最后的尊严!你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自甘堕落造成的!你之所以统统怪在薄梓荣的头上,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自己比不过她,就算你一直坚持又能怎么样?”
?他俯视着肖衣麓猩红的双眼和扭曲的面容:“你现在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闭嘴!闭嘴!”肖衣麓崩溃的嘶声尖叫,她愤怒至极的瞪着恭居熙,“你们都是被她给骗了!你们都是一伙的!”
她这副模样和走火入魔没有什么分别,恭居熙冷着脸往她嘴里塞入一块锦帕,颇为怜悯的看了眼拼命挣扎的肖衣麓,她用力之大几乎将床板都快掀起,恭居熙担心动静太大,招来周围人的怀疑,便直接点了肖衣麓的睡穴,等刺耳的动静瞬间安静下来之后,恭居熙才长叹一声,颇为担忧的看向大尧皇宫的方向。
李东越几乎派出了所有人,满城搜查肖衣麓的下落,但是丝毫没有音讯,好似从来都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似的,这几乎快成了李东越的心病!他并不怕肖衣麓突然离开或者已经香消玉殒,他现在唯独害怕这宫里岂不是混进了东燕或者西夏的奸细,他们能够带走肖衣麓,就同样能够带走薄梓荣。
怒气冲冲的将一连串将士们狠狠责骂一番,李东越颇为烦躁的走向薄梓荣的住处,却在殿内并未发现人影,当下心里一慌:“薄梓荣呢?”一旁的侍女连忙答道:“姑娘去了御花园。”
李东越顾不得其他,连忙直奔御花园,还未靠近,便听到一阵极为哀戚的琴音,幽怨如诉,嘈嘈切切,他脚步微顿,静静驻足在一旁,等到薄梓荣一曲终了的时候,他才缓缓现身:“果真好曲,梓荣的琴艺又有所精进了!”薄梓荣淡淡的笑了笑,眉宇间染着一丝轻愁。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李东越率先开口:“但这琴音听起来倒是有些悲意,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薄梓荣浅笑,简单的一语带过,但是眉宇间的愁色不散,李东越心头一动,忽然想到她前几日提议的出宫游玩,沉吟半晌便拍案决定:“近日朝中也并无什么要事,你来大尧也有段时间,明日干脆与我一同出宫,也好看看大尧的美景。”
薄梓荣眼前一亮,连笑容也真挚了几分:“真的?”见李东越一脸笃定的点点头,她脸上的笑容堪比晨星,令李东越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突然薄梓荣转身,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道温香软玉直接扑进他的怀里,薄梓荣仰头朝他甜甜的笑开:“谢谢你!”
李东越浑身不由自主的发僵,双手有些颤抖,心中难以克制的迸发出层层惊喜:薄梓荣这是已经接受他了吗?李东越欣喜若狂,用力回搂着薄梓荣,低头欲吻向他垂涎许久的红唇。
薄梓荣自然不是出于自愿的,她必须得采取一些措施,好让李东越放松一些警惕,只能隐忍着恶心,投怀送抱,见李东越情难自制的意图吻她,连忙侧头避开了去,低头不让自己嫌恶的神情暴露出来,她露出纤细犹如天鹅一般的颈项,小声拒绝:“不要……”
“梓荣,你知道我等着一天等了多久吗?”李东越无比激动,一想到薄梓荣终于肯接纳他,他的内心好似煮沸了的茶水,四处翻腾。他还欲薄梓荣多多表白心意,但是见薄梓荣脸色微白,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暂且还急不得,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强忍着不舍,他缓缓松开手:“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好打起精神出去游玩。”
薄梓荣含糊的应了声,立刻抱着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