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朕不给放,而是西夏爆发的那场瘟疫事情和你们皇后有关,现在朕实在是无法将她释放。等事情查完了,朕定然亲自给皇后赔罪。”
西夏王也算是个老狐狸,亲自赔罪,说的好听,又不需要付出什么贵重的实质性的东西。
恭居熙哪能那么简单就给糊弄过去,看到西夏王的态度,直接冷哼一声,警告道:“本王也不知道什么赔罪不赔罪的,皇后你们放是不放,不放的话,等着接我们东燕的战书便是了。”
大殿之内,恭居熙和西夏王两相对峙,最后西夏王还是忍不住先行服了软,和东燕的兵力相比,现在的西夏并不适合开战。
“东燕皇后并无碍,只是牵扯到瘟疫一事,为了百姓的安全,朕希望能够查清楚事情之后再放人。”西夏王将揉皱的眉头摊开,“这件事也不是空穴来风,朕亲眼看到皇后和耶律洪两人交换一包能引起瘟疫症状的粉末,不由得朕不处理。”
恭居熙自然是不信的,或者应该说,他了解簿梓荣,这中间定然有着什么误会。
“那西夏王是否有问过当时的情况?”
西夏王听得恭居熙这么一问,忽然想起当时耶律洪的解释来,犹豫了一下,这才把当时的情况完完整整说出来。
听完之后,恭居熙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有鬼,如此针对耶律洪,这恐怕本来就是个圈套,但是西夏王这样偏心似的相信耶律默,也不知道耶律洪心里是作何感想。
当然,人还是要救的,恭居熙说道:“西夏王不如听听他们的解释,耶律洪作为皇子,定然知道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听完之后再作结论也不迟,要是这中间的误会重重使得东燕和西夏的邦交关系决裂,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西夏王想着也就是这么个道理,原本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也是自己理亏,是他当时一门心思觉得耶律洪说的话就是在狡辩,连带着把东燕的皇后也给关押了,现在人家上门来了,自己也该好好理理这件事。
细长的太监嗓音捏着鼻子似的把话吩咐下去,让人把耶律洪和簿梓荣给带上来。
耶律洪悄声询问道这一次是为什么事,领路小太监不敢多说,打了个哈哈之后眼观鼻鼻观心,只肯在前面带路。
大殿上,恭居熙坐在下方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女子。
很好,她没有瘦。
恭居熙起身对着簿梓荣拱手作揖:“见过皇后。”
簿梓荣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心下稍安。虽说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愣的怕横的,她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顺遂平安。
此刻大殿之内,恭居熙、簿梓荣、耶律洪和西夏王四人皆在。耶律洪向西夏王行礼之后便站到了一边去。
西夏王派人拿了椅子请簿梓荣入座。
恭居熙看众人已齐,向西夏王道:“西夏王,现在人已经到齐,不如让耶律洪皇子先将当时的事情叙述一遍?”
西夏王应允了恭居熙的话,耶律洪看着恭居熙,不知道心里算是什么滋味。不过好不容易得到的解释的机会,他也不会傻到去浪费。
“这件事情之前其实我也有向父皇解释过,当时的情况是我请了东燕的皇后前来给百姓治瘟疫。后来查看民情上街,我们看到了耶律默和肖衣麓在一个茶楼中相会。”
耶律洪顿了顿,接着道,“后来的事情想必父皇也记得我曾说过的,那时候我冲了出去,结果耶律默落跑,东燕皇后在肖衣麓那里也没有问出什么。待肖衣麓离开之后,我在地上捡到了那个装着引起瘟疫的粉末的小包。”
西夏王原本便是不信的,之前耶律默那边也提供了证据,更何况到最后也是他亲眼看到了耶律洪和簿梓荣在那交换那包东西,让他相信两人是无辜的,还真有点难。不过他也没有打断耶律洪。
“当时之所以父皇看到我和东燕皇后在药庐边上,是因为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这包药粉是什么,所以她提出过来检验一下。没想到竟然是引起瘟疫的。之后父皇您便过来了,正好看到我和东燕皇后在交换那包东西,其实只是她检验完了将东西交给我罢了。”
语毕,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了西夏王。西夏王却眉头微沉,目光明晦不定。
耶律洪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都在等西夏王的一个态度,结果西夏王没有预料到是这么个结果,难以决定之下恭居熙最后站出来向西夏王告辞,说是让西夏王好好考虑。
查清事情需要时间,比起这个,更重要的自然是瘟疫的情况。
根据研得的成果,簿梓荣开了方子让人拿下去煮药,效果明显。隔离区的情况渐渐被控制住,几剂方子下去,瘟疫的情况总算是差不多能够扫尾了。
至于西夏王之前对于要不要放走簿梓容,他也是想了很久。这放吧,他对耶律洪的说辞并不是很相信,这不放吧,东燕又会与西夏宣战。
西夏王只觉得自己现在无论是否放人,这都是一个让人很纠结的问题。
权衡利弊之下,耶律洪也是在一旁劝说两国邦交可不是什么小事,西夏王最终还是答应让恭居熙带回了簿梓容。
“跟杂家走吧。”老太监拈着拂尘在前面带路,客客气气地将簿梓容从里面请出来,一旁,恭居熙早已带人候着,只等着簿梓容出来。
待见到簿梓容的身影,恭居熙连忙迎上去,问道:“你没事吧,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簿梓容摇摇头。她自己本便是大夫,许多事情自己平常时刻注意着,出不了什么大差错。只是关了几天,心情有点郁结而已。
“走吧,我们回东燕去。”
“嗯。”
微微颔首,簿梓荣想着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在西夏的这段时间,人也救了,牢也坐了,波折之下确实太过危险。
启程前簿梓荣想着还是得去和耶律洪说一声,他们要回去了。作为朋友,这一次虽然因为耶律洪自己被禁足,但是好歹帮助他把事情办完了。
耶律洪之前也没有想到中途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连累到了簿梓荣,他觉得自己必须向簿梓荣道歉。但是还没有等到他去找簿梓荣,倒是簿梓荣和恭居熙先找过来了。耶律洪有些惊讶:“我还正想去找你们呢。”
恭居熙陪在一边,和耶律洪见后互相行了礼:“见过耶律兄。”
耶律洪笑道:“看来你们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我了,怎么,是要回去了吗?”
恭居熙点点头。
簿梓荣也没绕弯子,在西夏这边也待的够久了,更别说自己禁足一事还被恭长故知道。再不回去,他也会担心的吧,干脆直接地和耶律洪说道:“我们打算早点回去,今天是特地向你来辞行的。朋友一场,这瘟疫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以后如果还有什么困难,我能帮的一定帮。”
耶律洪看着簿梓荣心下叹气。这么好的女孩最后却只能看着她成为他人妻,有时候他真的很嫉妒恭长故,也不知道梓荣到底看上了他哪点,还是说感情也分先来后到?
但是面上的表情还是得做出一派云淡风轻,耶律洪回道:“那我去送送你们吧。此去一别,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了。”
微风拂煦,将簿梓荣的发梢轻轻带起,缱绻流连中掺杂着此间最难以言明的心思。
耶律洪本是送两人离开,错落在两人身后的时候恍惚间有些愣神,直到簿梓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次的事情,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耶律默设的局。即使一开始可能真的不是。耶律洪,你最近还是需要小心些别着了他的道。”
回神之后耶律洪嗯了一声以作应答,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开口向簿梓荣道歉,哪怕他知道她并不需要:“对不起,梓荣,这一趟请你来帮忙,没想到却连累到了你。”
簿梓荣扭头看向耶律洪,笑的眉眼弯弯:“你不用内疚,这件事我们都是始料未及的,不怪你。不过有一点我可还得好好和你说说。耶律默和肖衣麓勾结在一起肯定是早有预谋,除了东燕,甚至可能他早和大尧勾结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注意一下他。”
“那是自然。”
三人往前走着,穿过皇宫,穿过皇城城门,最后站在城门下,两相告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儿吧。”簿梓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耶律洪,心里默默地对着这个朋友说了一声“保重”。
临走之前,簿梓荣不放心地再次交代了耶律洪一定要注意耶律默,耶律默答应,此事非同小可,他立马派人去查便是,如果耶律默和大尧真的有勾结……
恭居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微抿着唇不知道在看哪里。耶律默对于簿梓荣的心思他觉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也幸好簿梓荣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当然,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耶律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