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粉纸包递给耶律洪保管,簿梓荣叹道:“这药粉就是这场瘟疫的助力。或许是因为药力小,所以百姓们都还有的救。”
耶律洪得到结果以后,攥着纸包半晌没说话,一双眼飘忽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簿梓荣说了声“知道了”,耶律洪正打算去派人搜索其他的粉末包,转头却看见耶律默竟然和自己父皇一起来了。
正奇怪耶律默来这做什么,西夏王看着耶律洪手上的粉末包,眼神像是择人而噬般盯着,耶律洪正打算行礼,一旁的耶律默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哎呀,二皇兄,见到父皇怎么傻了呀,快行礼呀。”
要是放在以往,耶律洪对着这个弟弟这么说话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自从知道他和肖衣麓勾结起来利用瘟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耶律洪就有些心寒。
而现在耶律默的话更是狠狠戳在了耶律洪心上,原来这个弟弟并不是调皮,而是真真切切的想要除掉他前进路上的所有妨碍,很不巧,在茶楼发现他和肖衣麓有联系的二皇兄,现在也是他的妨碍了,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是了。
耶律洪行了礼,正打算向西夏王禀报自己发现粉末的事情。原本惦念着兄弟之情他还心有不忍,现在却是已经下定决心把事实说出来:“父皇前来,儿臣多有怠慢,请恕罪。”
西夏王慢慢踱了两步,眼神在耶律洪身上打量着。这个儿子的秉性他还是知道的,之前耶律默说这场瘟疫他已经查到了结果,和耶律洪有关,他内心到底还是不信的。
耶律默看到西夏王的神色,知道自己父皇内心又开始动摇了,微一思索,当下便是开口说道:“父皇,这事可不是儿臣诬陷,儿臣也是手下看到二皇兄竟然和别人交易这个粉末,这才收到消息瘟疫这事和二皇兄有关。今天发现二皇兄来了药庐这边,儿臣怕二皇兄在药材这边动手,这才急急忙忙把父皇请来。没想到……”
耶律默一脸痛恨的样子,接着说道:“没想到二皇兄过来竟是为了……唉。”
西夏王本来听了耶律默的话还保留着怀疑,但是现在再听他这么一说,还有自己亲眼看到耶律洪手里拿着粉末包在药庐这边,可以说是人赃并获了,这让他怎么去相信这是个误会:“耶律洪,你还真的让朕失望啊。”
耶律洪有些慌:“不是的,父皇,这包粉末其实是……”
他想解释,但是有人怎么会放过这个坑他的机会。耶律默适时地打断了耶律洪的辩解,故作痛心地说道:“二皇兄,父皇一直以你为骄傲,因为你总是能为父皇分忧解难,但是没想到这一出瘟疫却是你自导自演的,你这是辜负了父皇辜负了百姓啊。”
西夏王看着耶律洪辩解的样子,原本失望的眼神更是浮现出了愤怒,耶律洪急着想解释,但是还未等他开口,耶律默便已经走至他身边,从他手里抢过那包药粉说是要带回去。
靠近耶律洪的时候,耶律默看着他眼睛,伏在耳边低声说道:“二皇兄,你不该掺和到这件事中来的。”
装着药粉的纸包被耶律默捏着,西夏王不着痕迹地往边上走了两步,看着耶律洪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
耶律洪已然知道这是耶律默挑拨的后果,如果自己真的不解释,到时候自己有事倒无所谓,连累到簿梓荣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场景。
“父皇,这包粉末是瘟疫传播的助力不假,可是这包粉末却不是儿臣的,而是儿臣捡来的,真要追究起来,或许父皇倒是应该好好问问四皇弟。”
耶律洪上前一步,拱手做礼,道:“儿臣上街查看民情时偶然发现四皇弟和医仙阁的肖衣麓姑娘两人在茶楼相会,当时儿臣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拿出这个粉末准备商量些什么,儿臣看不过,冲了进去,四皇弟见了倒是跑的挺快,地上只留下这一包东西。”
这才是事实,可是西夏王不知道为什么,脸色霜寒之中还带着不信。
也是,耶律洪和耶律默各执一词,可是耶律默的优势就在于印象的先入为主,是他先和西夏王禀报的事情,在西夏王脑海里必然也是偏向于他的,所以哪怕耶律洪说出事实,西夏王信的可能性也实在太低了,说不定他还认为这是耶律洪在反咬一口呢。
果然,西夏王最后还是下令让人把耶律洪和簿梓荣抓起来,士兵得到命令后,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已经准备动手了,簿梓荣看着西夏王含着薄怒的神色,眉头轻皱。
自己前来西夏是为了解决问题,可不是给他们当囚徒的,更何况现在自己有了身孕,万一出点什么事这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起的,可是这西夏王也不像是能够听得进的人。
簿梓荣干脆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西夏王,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确实不是我们做的。作为东燕的皇后,您也应该听说过本宫的医术不错,这一次,我只是作为耶律洪,作为你们西夏的朋友来帮忙医治瘟疫的。”
西夏王听了簿梓荣的话,这才将目光放到自己二儿子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
第一眼望去,这个自称是东燕皇后的女子确实有一种气质,不可能是小门小户培养出来的,另外,皇室成员可不是谁都能够冒充的。
西夏王思量着东燕皇后这个身份的重要度,以及刚刚她说的那番话。如果真的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那自己岂不是得罪了东燕。西夏与东燕的关系可不是自己想断就断的,此事,看来还是得从长计议。
“那么东燕的皇后,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呢?”
簿梓荣离开前恭长故也是十分担心,特意给她塞了不少东西,至于证明身份的物件,她又不可能把凤印带出来,因此西夏王这么一问,簿梓荣发现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
簿梓荣并没有想到什么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如此一来,可信度自然是大大降低。
耶律默嘴角微微挂笑,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不能说不认识,否则没有弄死人家以后这追究起来自己可是逃脱不了责任的。不过他也不能说认识,不然这不是打自己的计划的脸么。
西夏王干脆沉默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这关吧,万一挑起战争了,这可就是他这个做皇帝的罪过了。
“那就……”西夏王开口,正打算下令让两人离去,耶律默看到计划就要失败,或者说没有抓住簿梓荣,那么自己挑起的这场瘟疫可就荒废了它的作用了,于是开口阻挠。
“父皇,瘟疫一事既然是二皇兄挑起的,那么这事便该由他来承担后果。至于这位东燕的皇后娘娘,我们西夏大可先尽地主之宜让娘娘住下,查清之后再送回去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段时间,还少不得委屈一下先住在我们西夏。”
耶律默的算盘打的很好,先将簿梓荣拖住,而耶律洪,到时候自己动作一下坑他一把,相信这件事情最后自己能够成功栽赃到他头上。
西夏王也不是傻子,在簿梓荣的身份无法确定之前他不论信不信,现在都不能对她动手。耶律默提的建议不错,先请这位皇后娘娘在西夏住几日便是。
虽然实质是软禁,但是明面上的工作必须得做到位。
上来的士兵将两人带了下去,耶律默假惺惺地说道这个粉末太过危险他拿去处理掉,于是光明正大地从西夏王眼前把自己之前遗留的这个证据给拿了回去。
簿梓荣既去了西夏,但是身怀六甲,恭长故始终不放心,每天都要听到有关簿梓荣的消息。临了到了晚上,回来禀报消息的人说簿梓荣被西夏王给关了起来,这让恭长故心中起了戾气。
“皇后在西夏被关押,人没事吧。”
禀报消息的人没敢抬头看恭长故的脸色,答道:“回皇上,皇后只是被软禁了,人没事,西夏那边的消息是这场瘟疫起因不明,但是和西夏二皇子还有皇后有关,现在要留下调查清楚情况才能把人放回来。”
调查清楚情况才能放回来?朕的皇后哪容的了他人置喙。看来是应该给西夏的人一些敲打了。
恭长故将手中折子扔到桌上,派人传了恭居熙进宫,说明事情原委之后,恭居熙神色渐渐晕染上一抹焦急,但旋即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所以,朕需要你去带回皇后,并且不准让皇后受到一点伤害,否则,朕拿你是问。”
“是,皇上。臣,告退。”
紧赶慢赶到了西夏,恭居熙也不客气,见了西夏王之后便要求其立马将簿梓荣给放了,西夏王原本还噙着笑意的脸立马呈现出一种尴尬的神色,但是转念一想,人家皇后在自己这里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更何况西夏国内那场瘟疫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