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下跑远的身影,薄梓荣的神情有一点一点的凝重起来。
“我真的怀疑,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的!”薄梓荣冷漠的说着,问道,“你查到是谁散播的瘟疫了吗?”
耶律洪摇了摇头,“正在调查,但是还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薄梓荣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耶律洪又问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如此残害我西夏的子民!”语气中带着些愤怒,袖子下的双手紧紧地捏紧了拳头。
薄梓荣在整理着这几天的思绪。
突然之间,脑海里想起了耶律默那张阴笑的脸。
“耶律默!”薄梓荣恶狠狠的说道,“我怀疑就是他干的!要不你查查他最近都在干嘛?”
耶律洪见她提起自己的弟弟,顿时就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会是他吗?”耶律洪奇怪的反问,“虽然我们两个的性格相反,可是他好歹也是西夏国的皇子,应该不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薄梓荣的脑海里又想起他昨天对着她腹中还没出生的孩子说的那些话,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腹部,冷笑了笑,“他这个人,有什么不会的呢?”
耶律洪沉默了,虽然不知道耶律默昨天对薄梓荣究竟做过什么,但是现在见薄梓荣这样怀疑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两人逛了一会,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中。
房间里,耶律洪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一直在想着薄梓荣说过的那些话。
耶律默,真会是你吗?
耶律洪捏紧了拳头,脑海里想起了之前他对薄梓荣做过的那些事情。
突然之间,脑海里有个大胆又恐怖的想法。
会不会就是他想要用这个办法,把薄梓荣引过来?
这么一想,耶律洪很快就否定了,毕竟这个代价太大了。
可他还是决定,让人去暗中调查下,便立刻派人去调查最近耶律默都在做什么。
午饭过后,阳光懒懒散散的没了那么炎热。
耶律洪陪着薄梓荣到街上去查看染了瘟疫当然人的病情,二来是陪薄梓荣走动走动有利于胎盘的发育。
离皇宫最近的大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小贩不决,毕竟在这里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瘟疫爆发的案例,因此这里,还是一片祥和。
只是只有薄梓荣和耶律洪知道,根据今天上午手下传来的信息,这里也有一些人染上了瘟疫,只是他们让患病了的人留在家中隔绝起来罢了。
两人来到一家较为偏僻的房子前,这里就住着一位染了瘟疫的老人家。
薄梓荣和耶律洪做了防感染措施之后,两人便推开了门。
检查完以后,薄梓荣和耶律洪便退了出来,让原本就守在这里的大夫继续守着,有什么异动就立刻汇报给他们。
两人正准备去下一家染了瘟疫的房子去看看。
穿梭在大街上的时候,薄梓荣突然之间觉得,前面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有点像耶律默。
“你看前面那个人!”薄梓荣急忙提醒耶律洪,指向那个背影很像耶律默的人。
耶律洪不敢相信前面那个人会是耶律默,两人便向前走了几步,这一看,真的发现那人就是耶律默!
在街上看到耶律默的时候,簿梓荣和耶律洪对视一眼。
原来真的是耶律默吗。耶律洪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看着簿梓荣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可能真的信错耶律洪了。
两人跟上,借着百姓的掩映前行,耶律默武功不比耶律洪低多少,只能远远缀着。
说起来耶律默也是此番太过急迫,肖衣麓约见他也是需要两人都能凑的上时间,但是最近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好不容易能见一次,他自然也是收拾了一下便匆匆赶去了。
待耶律默进去,簿梓荣二人才发现去的是一家茶楼,楼下说书的先生正引了一众人在那听什么所谓的秘史野史,讲到兴处,座中人都发出唏嘘声。
但是耶律洪一门心思只想知道耶律默这次来这里是做什么,疾步上了楼后,正看见小二过来,问明白了耶律默的去向后,耶律洪和簿梓荣站在外面,看到肖衣麓在给耶律默倒茶,两人谈话间神色严肃,耶律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衣服里摸出一包东西来。
耶律洪没忍住冲了进去,双眼看着耶律默的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把在座的两人给惊到了。簿梓荣跟在后头不知道耶律洪竟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没有拉住。
八目相对,气氛一时凝固,耶律默猝不及防的惊慌之下竟然干脆直接纵身离开了,留下肖衣麓在雅座内。
簿梓荣看着她慢悠悠而又冷静地沏茶,伸出手做出一个请入座的手势,道:“坐吧。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耶律洪想去追耶律默,但是此时定然已错失了最好的时机,听得肖衣麓的话,看了簿梓荣一眼,最后先行入座。
簿梓荣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肖衣麓,你也不用掩饰了,其实这场瘟疫就是你和耶律默弄出来的吧。这些百姓,还有死去的那些,你到底于心何忍。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你应该学医,医者仁心,而你,根本没有心。”
肖衣麓差点笑出来。医者仁心?那是什么东西,也就簿梓荣这么傻乎乎的信奉着,态度还虔诚的很。更何况她以为她这么说自己这就是被抓住了?
“簿梓荣,有两点我想纠正一下,一,你说这场瘟疫是我和耶律默的筹谋,那么证据呢,光凭我和耶律默这私下见一面可算不得什么。至于第二点,我有心,只不过我的心只在某人身上,算不得无心。”
肖衣麓冷笑着看着面前两人,桌上的茶沏好之后三人竟也是一口未动,捡起自己面前那杯轻抿一口,她掩去眼底的那几分嘲讽,青葱细指沿着杯口缓慢摩挲。
耶律洪听了之后也是一滞,这肖衣麓说的话不无道理,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对耶律默相信的,但是耶律默的态度由不得他不想歪。
簿梓荣因为肖衣麓的态度心里也是奇怪,这个女人竟然到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淡定,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肖衣麓着实无趣,喝了小半杯茶后起身拂了拂衣袖,道:“这人也见了,茶也喝了,是时候走了。不过我可得再说一句,这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簿梓荣稍稍眯了眼睛望过去,但是肖衣麓却已经背对着她往门口走去。三人不欢而散。
茶间雅座内还剩耶律洪和簿梓荣两人。这对面两个主角都走了,她再待着也是无用功,起身之后本打算直接离开,耶律洪这时候却喊住了她:“等等,耶律默之前递过去的那个小包还在地上。”
双指拈起那一小包东西,耶律洪展示给簿梓荣看。
簿梓荣接过,轻轻嗅了嗅黄纸包着的这包东西,却没有闻到什么,捏了之后确定是些药粉。两人看着黄纸小包,簿梓荣干脆让耶律洪拿回去鉴定一下这是什么,说不定和瘟疫有关呢,这不就是证据了。
耶律洪拿着黄纸小包,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近,拿过去去我那检查吧,其他人我不放心,这件事还是得你来。”
簿梓荣点头:“行,那我们一起过去鉴定。肖衣麓和耶律默的见面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我怀疑肖衣麓那么镇静的原因,后面他们应当还备了招,你要小心。”
耶律洪哑然失笑。簿梓荣就是那么纯净一人,对朋友,无论是谁都是那么关心与温柔,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始终无法在心里将她放下。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真是找虐,明明知道簿梓荣只喜欢恭长故,却始终抱着一丝希望还留在她身边,如果有一天恭长故对她不好,那么他一定会带着她远走高飞。
他喜欢的姑娘,理当得到这世上最好的对待。
两人一路朝着耶律洪住所走去,那边为了这场瘟疫还建了一个小药庐,里面器皿应有尽有,还有不少药材。
簿梓荣站在桌前,小心翼翼将那包黄纸打开,露出里面淡黄色的粉末来。
熟练地将药粉放到一个小碗杵中,为了防止被风吹走,薄梓荣特意将帘子放下。药庐的房间角落内是几个笼子,里面养着几只兔子,通常会成为试药的对象,只不过每一次薄梓荣都不太乐意但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用小棒沾了粉末给兔子喂下,簿梓荣立马放任兔子在地上乱窜了,也不知道这药粉是什么作用,没过一会,兔子就开始疲惫了似的缩在地上不大乐意动弹。
将兔子的反应一一记下,簿梓荣比对了之后再取了一点粉末掺着治疗瘟疫的药材粉末给另一只兔子喂下,明显地,后面那只兔子症状轻了不少。
簿梓荣心里一惊。果然,这药粉就是这场瘟疫传播的助力,也难怪之前这瘟疫的爆发都是一阵一阵的,并不像通常的那种集中爆发。
只是这样,肖衣麓她到底将百姓置于何地。
咬咬唇,簿梓荣叹了口气,收拾好桌子之后走出药庐,将结果报给了耶律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