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都给朕闭嘴!真是没用,只会在高堂之上争执不休,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丝毫有建设性的意见,朕要你们有何用!真是一帮废物,大话说的好听,为国为民!全都是纸上谈兵,蠢货!”
李东越一把拂下桌面上所有的东西,更是抄起一本厚厚的书册扔向刚刚吵的最厉害的大臣,甩袖离开。
然而被看的牢牢的簿梓荣就不得而知了,就这样又过了两日,李东越再没有来过。
但是簿梓荣还是从随侍在殿外的一些宫人口中零碎的知道了一些,这几日战事从未间断,而且愈演愈烈,眼看边境的一座城池就要被两国的大军破城而入,皇上气的不得了,在大殿上发了好大的火气。
得知这样的消息,簿梓荣心下一喜,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李东越一定还会再来找自己,寻求东燕的帮助。便也放下心来,静静的等着他上门。
果然,第二日一早,李东越一下了早朝便直奔了簿梓荣所在的殿。
“怎么了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李东越一声不吭的只盯着自己,自己只好主动试探了。
但是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簿梓荣便也不再绕弯子试探,干脆直说了。
“想必是梁国和西夏的攻势加强,边境的大军有些支撑不住了吧,我上次的提议仍然作数。”看李东越的脸色微变,簿梓荣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大尧这几年修生养息,好不容易发展到如今的局面,难道真的要因为你一时的意气而毁于一旦吗?”
此话不可谓不诛心,只见李东越面色如霜,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的开口道。
“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谁知道恭长故会做出什么来。”
簿梓荣听音,转念一想接话道,“那你可以先放了恭居熙啊,我留下来为你做人质,便没了后顾之忧,等那两国退兵,再放了我就是。”
这次李东越彻底沉默了,眼睛盯着某处,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簿梓荣也只能陪着静静得等。
李东越虽然一早就是这么计划的,但真到要做决定的时候,还是在心中挣扎了了很久才同意。
这件事事关国体,十分紧急,所以第二天一早恭居熙便被安排出发回东燕,簿梓荣要求一定跟着来为他送别。
城门外,恭居熙被两队名为保护的侍卫牢牢护着,不便多说什么吗,只能满眼心疼的看着一脸风轻云淡实则消瘦苍白的簿梓荣,终究每日提心吊胆,岂能安眠,总是郁郁寡欢,胎儿还能否健康的长大?
恭居熙满是愧疚,懊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连累她收到了这么多的痛苦折磨,但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早安全回国,将簿梓荣和大尧这边的情况与恭长故互通后,争取早日将簿梓荣安安全全的救回来。
归心似箭,不再多说,只是恶狠狠的警告李东越不要碰簿梓荣的一根手指头,不然后果自负,便快马加鞭离开了。
恭居熙一路快马加鞭,不分日夜的策马狂奔,中间从未休息过,到了东燕的时候,马儿都已经要受不了了,后面跟着的侍卫更是叫苦不迭,看着他进了城门便立刻瘫倒在了一旁的地上,他自己倒是不甚在意身体上的不便。
一进城门就碰到了来迎接自己的官员和恭长故派来的太监,他们本意是先让歇歇脚换身衣服在进宫面圣,但是恭居熙根本等不及,精神丝毫没有疲惫的踏上了进宫的马车,还一路催着马夫在快一点。
若不是皇城内人多不便骑马,他肯定早就骑马绝尘而去了。乘着马车进宫的这一路,让恭居熙觉得十分漫长。
从宫道上下车后,便大步流星的就朝着御书房走去,而恭长故也早已接到消息在此等候。听到外面传来的“咚咚”的脚步声便知道是他来了,立刻起身迎过去。
虽然明知他过得不好,但在看到他的一刹那,还是整个人都愣住了,满目都充斥着滚烫的怒火,恨不能将李东越燃尽,挫骨扬灰!
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恭居熙狼狈的不得了,脸色灰暗,下巴胡子拉碴,嘴唇干裂,双眼深深的凹陷,眼底的阴影十分明显,整个人更是比之前消瘦了不少,身上还要不少的破口划痕,若非精神还在顽强的支撑着,身子已经一推就倒了。
强装如恭居熙都已经狼狈成了这副模样,他娇弱的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他的眼底还有着浓浓的心疼和懊悔,但这自然不是对恭居熙的,而是透过他想象到了远在大尧的簿梓荣,已经多日未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
心中对李东越恨之入骨,现在也只能咬牙忍着,哑声问道。
“她……怎么样了……”
“你放心,她还好,还没有那么糟,李东越如今有求于我们,断然不敢对她做什么的。”
恭居熙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但也只能尽力安抚,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剜心般的疼痛。
其实到底怎么样,恭长故心里清楚的很,但恭居熙苍白的安慰,还是让他冷静了很多,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恢复了镇定自持的模样,让恭居熙到软座上先歇会儿,又换人呈了些糕点,粥品之类的上来。
恭居熙也不再推托,风卷残涌的垫吧了肚子,恭长故在一旁若有所思。
吃过后,恭居熙便将早就在肚子里准备了一路的话利落的告知了恭长故,有大尧皇宫内如今的局势,有李东越的态度,更重要的是簿梓荣的情况和决定,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两军对垒,任何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决定最后的成败。
恭长故消化过后,便也将自己和梁国和西夏之间约定的计划娓娓道来。
“梁国以西夏同时攻打大尧,此为外患,朝中上下不乏为他私下囚禁东燕皇后而心生不满谏言者,此为内患,大尧虽然小有实力,但也承担不起两个国家合力攻打的后果,如此内忧外患的局势,他只能被迫选择寻求东燕的帮助。”
语毕,想到了恭居熙所说,这次释放人质交换友军的计划是簿梓荣提出并实施的,心中甜蜜,唇边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朕的梓荣果然聪慧,深知朕的心意。”
恭居熙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果然是他在背后策划。在得知恭长故已有成熟的计划后,他的心也彻底的放了下来,身体内被压制的连日奔波的疲倦,和被囚禁时的伤痛都在一霎间涌了上来,被严重透支的无力席卷,连站立起来都十分费劲。
谈话告一段落,恭长故注意到了恭居熙的狼狈,立刻唤人来,将他搀扶到了偏殿里好好休息,又召来了御医为其调理身体。
一阵慌乱过后,恭长故静坐在书案前,执笔深思,脑子回放刚刚从恭居熙口中所得到的消息,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但还是决定,先传讯给梁墨和耶律洪,将自己所得的情况告知两人,然后试探询问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是他们出兵在前线战斗。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在实施,自己也有着就成的把握,但是很难彻底的放心下来,毕竟簿梓荣如今还身陷敌营,一日不在自己身边,有会发生很多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恭长故实难心安,但此时此刻也唯有耐心的等候。
索性那两人的办事效率都很高,翌日午时,恭长故便收到了两人的回信。
看过信的内容后,恭长故的嘴边噙着胜券在握的一抹笑意,一旁心痒难耐的恭居熙立刻问道,“怎么说?”
“梁国和西夏的士兵还正在前线与大尧做抗争,士兵疲惫不堪,只要我们出兵佯攻他们,他们自然无力反抗,而且他们的将军也会接到命令,假意不敌适时撤退,那时,自然就是我们遵守了承诺替大尧击退了这两个进攻国免去他们的百姓面临战乱的危机,还有益于树立大尧百姓的好感,笼络民心。”
恭居熙听了也是会心一笑,果然好计谋!他还真是不吃亏呢,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能将簿梓荣安全的救回来就好,过程如何不重要。
恭长故缓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梁墨提议,我们先行带兵攻打梁国,而后他们假意不敌撤兵,他已经吩咐下去了,我们也着手准备吧,挑选出精兵良将,演一场好戏给那李东越瞧瞧。”这也算是一种国力的震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生事挑拨。
“是!”
恭居熙立刻领命,就要出门准备点兵,只是刚出门就被拦下。
“这场仗该怎么打,你知道的。”
当然,在大尧及其他两国之前展现国威的这一仗,自然要凶猛强悍,友军之间的佯攻,也自然要点到为止!
两日后,恭居熙便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几万大军前往大尧的边境处,援助大尧士兵击退梁国。他们来势汹汹,梁国又只有佯攻之意。只稍稍争斗了一番,便狼狈的撤退了,很是彰显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