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梓荣回了寝殿,回想起梅妃的话,不由地抚上小腹,轻声道:“宝宝,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也要坚强啊。”
经过方才这么一折腾,自己又是双身子的人,不觉有些困乏,命人点了炉安神香,拿了条毯子虚虚盖在肚子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可好睡,一觉睡到傍晚,恭长故与大臣议完事回来,看到榻上的女人安详的睡颜,静静看了会,决定让她再睡会,自己去偏房批几封折子再来唤她。
眼见夜幕降临,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噬,恭长故活动了一下手腕,喊来宫人:“皇后娘娘还没醒吗?”
“启禀陛下,娘娘仍在休息,尚未醒来!”宫人毕恭毕敬垂手道。
“唔。”恭长故摸了摸下巴:“这可不行,朕的皇后几时这般爱贪睡了,午膳也没用,晚膳再不吃,腹中的小皇子可就受不了了。”
抬脚走到软榻前,伸手捏了捏薄梓荣的鼻子:“还没睡够?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这样可不成!”
薄梓荣艰难的睁开眼,在恭长故的作用下坐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典型的起床气。
好不容易把她半拉半拽的拖到饭桌前,灌了半碗汤下去,这才清醒过来,扶着汤碗问道:“朝上的事都处理完了?”
“可不处理完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只是雪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这心里啊,不知是何滋味!”说着揉了揉胸口。
薄梓荣“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就舍不得了?她还没走呢,你就这么舍不得,这梁国山高水远的,嫁过去了再见一面可就不容易了。”
看着恭长故一脸郁结,薄梓荣“咕噜咕噜”几口把汤喝完:“走吧,就知道你不放心咱们再去看看她,今儿白天她心情也不大好。”
“还是梓荣最知我意!”烛光映着恭长故眼底的光芒,熠熠生辉。
……
“皇兄皇嫂!”正捏着鼻子喝药的恭雪莹看见携手而来的两人,扔下喝了一半的药碗兴冲冲的迎了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薄梓荣揶揄道:“还不是怕你不喝药,这不,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皇兄请来监督你喝药的!”
恭长故向薄梓荣投来一个不明所以是眼神,薄梓荣促狭一笑,向恭雪莹努努嘴,恭长故瞥见屋里还剩下的半碗药,这才明白,故作严肃:“不是说了让你按时吃药么?怎的还剩下这么多?”
盯着恭雪莹把剩下的半碗药用灌进去,两人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身体还好吗?还晕不晕?”
恭雪莹笑嘻嘻答道:“您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皇嫂吗?经她手一调教想不好都难!”
恭长故点点头:“那就好,天色这么晚了,别贪玩,快去洗洗睡吧,更深露重的,别又加重了。到时候让你吃更苦的药!我与你皇嫂出去走走,你快睡去。”
看着恭雪莹愤愤不平的踏步回屋歇息后,恭长故才又拉了薄梓荣:“天色正好,不如出去走走,省的你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走了困。”
薄梓荣乖巧的点点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青石板路上,在月光是照射下拉的长长的,岁月安详,莫不静好。
……
“今日我遇见了梅妃。”薄梓荣轻轻开口。
恭长故手上力道加重了一分:“这样好的时光,别提她来扫兴。”
“也不是。她今日与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薄梓荣抚上小腹:“她似想对我们的孩子不利。”
“她敢!”恭长故不屑道:“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得逞的,在她下手前她会死的更早。”
薄梓荣晃了晃恭长故的手臂:“我们的孩子,我自然是会保护好的,她不会有机会伤害他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背地里肯定会有所动作,就算不是针对我。”薄梓荣把心中的隐忧说出来:“这次的刺客,以及雪莹落水,都是她一手策划,可回回都落了空,以她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上次害雪莹不成,马上就是雪莹的婚期了,我担心她会再次对雪莹下手。”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这个女人,太过毒辣。”每每想起雪莹差点遇害,恭长故都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
薄梓荣再次开口:“所以这次的婚礼守卫一定要加强人手,层层设防,一处也马虎不得!”
看着臂弯里的女人一脸严肃认真,可爱得紧,恭长故忍不住偷了个香:“放心吧,我都明白,那是我妹妹,我一定全力保她周全,上次的事不会在发生第二次了!”
……
送薄梓荣回寝殿后,又看着她躺下睡着了,恭长故才又返回到御书房:“来人,让居熙来见我,有要事相商!”
“是,殿下。”扶风答应一声就奔了出去。
今天晚上正巧恭居熙留在宫里,住的地方离御书房也近,约莫一刻钟扶风就把人给带来了。
“这么晚找我有何事要商量?”披着露水进来的男人在恭长故对面坐下。
恭长故把手中的茶盏腿到对面:“马上就是雪莹的婚礼了,上次出了那档子事,我这心里着实是不踏实,总觉得会出个什么事。故来找你商议商议婚礼上的守备问题。”
恭长故又把薄梓荣的话重复了一遍,恭居熙沉默半晌:“婚礼的守备我会再做调整,从开始到结束,直至他们出境,我都会派我的亲卫驻守。”
恭长故又补充道德“不止如此,婚礼上的乐官、随从,都要换上可靠的人,另外再派人去盯着梅妃和梓荣那边,我怕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梓荣那边又出个什么事,万事要再周全周全才是……”
看着恭长故喋喋不休的样子,恭居熙心里半是苦涩,半是庆幸:苦涩的是伴随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庆幸的事,纵使不是他,亦有人待她如珠如宝,纵使她的幸福里没有他,亦甘愿了。
发现恭居熙的微微晃神,终于发现自己说的太久了写,拍拍面前人的肩膀:“那万事就靠你了,居熙!”
簿梓荣轻轻替恭雪莹梳着青丝,柔柔的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说着说着,她越发的不舍。
见到她那幅双眼通红的模样,恭雪莹也大抵明白了,眼眸也蒙上一层水雾,“皇嫂,雪莹明白您对雪莹的好。自然的,也舍不得您,不过您也莫要难受了。”
瞧着她那幅姣好的模样,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袭红衣,凤冠霞帔,眼眸带着水意,不禁笑了笑,“自然的,时辰快到了,快起身吧。”
说完,簿梓荣亲自扶着她起身了,将那盖头轻轻的带到她的头上,扶着她往外边走。而旁边的嬷嬷见了,深知此举不符合礼数,但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恭雪莹跨过了宫中的那道门槛,不紧不慢的走着,而梁墨早已带着娇子,骑着马,车队来接她了。
“皇兄,皇嫂。”恭雪莹喊了句,随后转过身跪下对着皇上和皇后二人磕了个头。随后梁墨亲自下马,将她扶到了娇子里。
“皇上,皇后。臣先行了一步了。”对着他们两人说道,随即便带着迎亲队伍轰轰烈烈的离开了。
望着他们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他们两人只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公主出嫁了,各宫都下去领些赏还有服饰,来庆祝公主生日。都去内务府领吧。”簿梓荣转过身对着后宫各个佳人吩咐道。
将众人都支开了,簿梓荣望着恭长故的眼眸略带无奈道,“雪莹和梁墨成亲后,到时她肯定是要去梁国的只是不知何时,那样可就不能常常见到她了。”
闻言,恭长故将她的素手拿起,轻轻的拍了拍,安抚,“无论怎样,雪莹去了梁国也定是不会受欺负的。哪怕就算是看在朕的面上。”
见他如此笃定,簿梓荣不禁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只要不受气。雪莹虽然聪明伶俐,毕竟她还是太过于单纯了。”
恭长故将她抱到怀中,轻轻的嗅了嗅她的青丝,温柔的望着她。如此岁月静好,真让人不想破坏。
次日,恭长故批阅着奏折,脸色有时好有时坏的,眼眸里满是思寻。伸手拿起一杯香茶,轻轻抿了抿。随后又揉了揉额头,头确是有些疼痛。
“皇上,驸马带着公主来求见了。不知皇上是见还是不见。”公公细声细气的询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皇上。
“自然是见的。”听到来人,恭长故将奏折放到一旁,他大抵是明白他们要来说些什么了。
不多时,两人便缓缓入了养心殿。两人恭敬行礼,“臣/臣妹参见皇上。”
“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还如此在乎礼数。”见到他两这般认真,恭长故不禁失笑,赶忙唤他们起身。
“皇上,臣今日是想来禀报一事的,望皇上能批准。”梁墨抱拳鞠着躬,脸上一副真切的模样。
闻言,恭长故瞧他望了眼,“讲罢。”说着,他拿起奏折继续批阅,眼在奏折,实则在认真听着他讲,他倒想听听他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