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知道,还用这么着急吗?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帮我吗,你帮啊。”萧雪清冷笑更甚,毫不留情地出言嘲讽。
程朗不懂医术,更何况慕容擎的情况又是这么特殊,自然是束手无策。他脸色一白,沉默了一会儿,试着拉起了萧雪清的手,欲言又止:“我……”
“你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就不要再在这里碍我的眼了!”萧雪清一把挣脱,似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程朗。
“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挂在心上!”程朗不是毫无脾气的人,终于在萧雪清几次三番的侮辱下动了怒,不平地指着慕容擎厉声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萧雪清眼里永远只有慕容擎,明明他就在她眼前,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他,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陪伴她的时间足够长,付出的足够多,萧雪清就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萧雪清成为了慕容擎的妃子,哪怕慕容擎根本就不爱她,她仍是要这么用尽手段去和他在一起。
回应程朗的,是萧雪清毫不掩饰地嘲笑:“他哪里都比你好!”
“还是你以为,自己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甚至可以模仿他,就真的能代替了他了?”萧雪清拉长的语调,就像一道道冰锥扎在程朗的心上,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却看不见血迹。
“我告诉你,你永远也代替不了他!”萧雪清一字一顿地说完,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残忍,嘴角的弧度没有感情地扬了扬。
随着萧雪清的话音落下,程朗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终于也褪去。他没有再说话,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直到这时,萧雪清才有些后悔起刚才的口不择言,因为她看到程朗离开时的眼神,那是一种真正的心如死灰,萧雪清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她曾以为程朗永远不会真的离开,但是刚才,程朗刚才转身的背影竟然让她有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萧雪清没有来得及多想,因为萧磬到了,将她的思绪又拉回到了慕容擎现在的危险境况中,“萧磬,你立刻去南疆找疯道人。”萧雪清平静下心绪,沉声命令道。
“现在?”萧磬刚到,尚不知慕容擎的状况,听萧雪清语气急迫,不觉有些错愕。
“是。情况紧急,你现在就动身,务必将疯道人请来。”萧雪清简单向萧磬描述了一下慕容擎的情况,现在慕容擎的情况复杂,她虽然已经把过脉,但却毫无头绪,更别提为慕容擎治疗,这种情况下,只有疯道人也许才会有办法。
萧磬听到萧雪清的解释,这才明白事情的急迫性,当即拱了拱手,向萧雪清微微低头,恭敬地答道:“是,属下领命!”
告别萧雪清后,萧磬留下了部分暗卫,做好宫内的部署后,便带着萧辉,依照萧雪清的命令火速赶往了南疆。
次日,萧月白正在和萧晋商量事宜,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几声不同寻常的鸟鸣声。
“是我与暗哨约定的信号,有情况。”萧月白屏息听了一会儿,神色一变,甩下一句:“我出去看看。”便从窗边急掠了出去。
萧晋见状,只好在房中等待。萧月白掠出房间后,寻着鸟叫声,果然在一棵树后发现了一名作普通百姓打扮,样貌平凡的男子。
这名男子,就是萧月白安排在城中,负责传递消息的暗哨之一。
见到萧月白,男子拱了拱手,想要行礼,萧月白先一步拦住了他,凝眸问道:“不必多礼了,我命你等在城中留候安排,此次擅自离开,是否有什么发现?”
男子点点头,低声向萧月白道:“我们的人发现,昨天萧磬带人连夜出了城,看方向,是去往南疆的。”
萧月白闻言,神色凝重了几分,向男子沉声道:“我知道了。”男子见消息已经带到,向萧月白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远处。
而萧月白,稍作停顿之后,也回到了房中。萧晋见萧月白回来,急忙迎上前:“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萧月白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将萧磬出城的事情告诉了萧晋。“你怎么看?”萧月白问道,将目光移向了萧晋。
萧晋听说萧磬连夜出城的事情,亦是面色凝重,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沉声开口:“萧雪清极倚赖萧磬,若不是有什么急事,绝不会这么着急地派他出城。”
听到萧晋的分析,萧月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让萧雪清这么着急地将萧磬派出城的可能。
“皇上出事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两人的神情都是凝重至极。慕容擎身上蛊毒变异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再联系暗哨传来的萧磬连夜出城,去往南疆方向的消息,以他们的逻辑推理能力,不难得出这个答案。
“皇上蛊毒变异,情况恶化,萧雪清也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派萧磬火速去南疆找疯道人。”萧月白接着分析道,清俊的眉宇紧紧地蹙在一起,这样的消息如果是真的,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
两人正要商量接下来的打算,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夏芸然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原来她来找萧月白商议进宫的事情,却无意间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得知慕容擎可能情况危急的消息,夏芸然再也按捺不住:“我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进宫。”
萧月白和萧晋对视一眼,知道已经劝不住夏芸然,何况眼下的情形,他们也对慕容擎的状况很是忧心,因此这一次,没有过多的商量,三人便一致决定进城。
潜入城中之后,夏芸然本想立刻进宫,被萧月白极力劝阻了:“我知道你现在心急如焚,但是我们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怎么也要确认了消息属实之后再做决定。”
毕竟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只是萧月白和萧晋的推测。即便夏芸然不在意,他们也不能让夏芸然在情况不明的状况下进宫冒险。
就这样,三人先在客栈住下。萧月白和萧晋前往茶楼打探消息,夏芸然则因情绪不稳定,被留在客栈休息。
萧月白和萧晋去的这间茶楼,是宫里达官贵人常去的场所,消息通达。他二人装作外地过来的富商,故意出手阔绰,果然不多时便有人上前说想要交个朋友。
借着闲聊的名义,萧月白和萧晋设法打探萧磬的消息,却得到萧磬自然在宫中的答案。原来萧磬出城,只是暗中的行动,这些人还不知晓。
“有问题。”离开茶楼后,萧月白和萧晋对视之中,眼神里都传达出这样的信息。萧磬这次出城的行动越是隐秘,越是不愿意被人知晓,就越说明他们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另一边,夏芸然在客栈中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虽然萧月白和萧晋让她安心修养,等他们的消息就好,可是现在慕容擎很可能危在旦夕,她又怎么可能安心入睡呢?
慕容擎,你一定不要有事啊。回想着上次见面时的情形,夏芸然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那时,慕容擎看上去还是那么安好,以至于她都一时放松了警惕,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想着,夏芸然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但在梦里,她也总是看到慕容擎因蛊毒变异而饱受煎熬的画面。
“慕容擎!”
随着一声惊呼,这一次夏芸然彻底从梦中醒来,她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眼角、额头全是泪痕和冷汗。
就在刚才,她梦见慕容擎性命攸关,笑着和自己说再见。那画面太过真实,以至于梦里那心痛的感觉一直延伸到了现实中。
夏芸然一手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一阵阵心慌给她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比起无来由的解释,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她和慕容擎之间某种意义上的心灵相通。
慕容擎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方式提醒她。夏芸然回过神来,起身换了衣服,也不顾现在还是半夜,便直接向萧月白的房间跑去。
她现在什么危险,什么理智都顾不了了,她只要能尽快进宫,确认慕容擎平安!夏芸然到了萧月白房前,焦急地敲打起来:“萧月白,萧月白……”
敲了一阵,都没人开门,夏芸然疑惑地一推门,发现门竟然没锁,便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萧月白的人影。
想起萧月白曾说过和萧晋出去打探消息,想必是还没有回来。无奈之下,夏芸然只好留在萧月白房间等候。
反正她回房间也不可能安心入睡,还不如就留在这里等萧月白回来带她入宫。夏芸然想着,在房间中间的桌子旁坐下,不知不觉地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