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死了,谁要戳了!我去陪承子诺了!”月儿的眼睛随着夏然手中的灰炭转了圈,看见它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看见了一只白色小虫子摇头摆尾的模样,让她心里禁不住一阵恶寒。
夏然同人挥了挥手,也不想再打趣人。她将灰炭放在桌上后,从自己腰间的小格子里放出了自己饲养的蝴蝶。只见那只蝴蝶在空中飞了圈,落在灰炭面前,先是低头用触角碰了碰,而后犹豫着并没有进食。
“快,快吃。”夏然等在一边等得有些心急,她还打算等蝴蝶好了,可以带她去找祸害承子诺的真凶。可是那只蝴蝶只是停在灰炭前头,就像是时间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夏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从格中拿出一份小铃铛,在空中轻晃了晃,让铃铛发出响声。
清脆的铃声想起,那只蝴蝶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低头将面前那部分的灰炭极快地吃得一干二净。
蝴蝶扇动着那对翅膀,从木桌上飞起,朝着外面飞去。
夏然匆匆拿起银两跟着蝴蝶出去,这时也来不及和月儿多交代什么,她只是冲着承子诺的房中喊了声,“我先走了,跟蝴蝶去找凶手!”
“夏然!夏然!”月儿在屋内正拧干毛巾打算给承子诺擦一擦脸,忽然听见夏然说的那句,心下一惊,等她丢下毛巾冲出来时,屋外已经空无一人。
蝴蝶沿着官道朝着平城的方向飞去,夏然皱着眉心想莫不是这人居住在居民区之中。若是如此,到时候会不会让他人沾染上气息,让蝴蝶分不出路。
但是夏然这个想法显然是多虑了。因为那只蝴蝶并没有进入平城方向,而是在路上拐了一个弯,朝着平城外的一小片居民区飞去。
其实说是居民区不如说是贫民区,其实也就是江南水灾后的人不让进入城门,然后在城门不远处给人收拾了一块地。把那群人赶到了这里居住罢了。
贫民区往常都是三三两两分散开来劳作,然后夏然今天到这里时看到的却是聚集在一起。人们似乎是围着一个什么人而坐,夏然低声低喃了句,“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人是贫民的领袖?”
夏然随着蝴蝶一步步走入贫民区,由于围在一起的人过多,夏然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头看着蝴蝶一点点深入,然后停在了贫民的中央。
就在夏然打算开口让人让路时,贫民自动散开一条路让夏然进去。
“你是不是下过白头吟给一名男子?”夏然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走了进去。等到看见坐在最中间的那个苗疆美人时,禁不住愣了下神采开口问道。
那名苗疆美人的美目望向夏然,带着几分无辜,“是我下的,怎么?”
夏然本来心中对于苗疆美人好感极高,在这人的这句话的一瞬间,降低到一点都没有。她咬牙切齿,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生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一个人!”
“唔?什么?”苗疆美人鹅蛋脸的柳叶眉微微蹙起,似乎对于夏然所言极为困惑。
若说什么事最气人,那便是害人者一脸无辜看着自己,甚至于连你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而非那个害人者的错。
夏然和南疆美人阿骨朵同是身处于贫民之中,被人围绕。分明夏然才是占理的人,这会她却是从南疆美人的眼神中莫名觉得自己有几分心虚。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握住了捅人的刀子,却忽然发现刀子是自己家的一样令人头疼。
“是不是你要杀承子诺?”夏然默默扭开头不与那美人直视。
那美人扬眉,脸上笑意似乎因为夏然的动作而更加灿烂了些,她也没强求或者硬是等着夏然看自己。美人低头看向自己坐在自己前面的小孩子,弯了弯嘴角,拉过小孩的手替人搭脉诊断,嘴里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我没有要害他,我只是惩罚负心汉。我又不打算害死人,到时候我会召回蛊虫的。”
“什么负心汉?”夏然满肚子的气撒不出去,但还没到揪着人就撒气的程度。她听见那美人口中负心汉三字,眉头一皱,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凶手。
美人娇艳双唇微微努了努,从自己腰间的小钱袋里掏出了一份糖果,把那糖果递给了小孩子后,才似是回忆的眯了眯眼,“那天我从城外来,看见一个女子似乎在寻短见,而又走了几步我便遇见了那个负心汉。女子好像叫他承什么的,我记不清了。”
夏然嘴角一抽,发现这么狗血的事都能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让她有几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假的世界。她开口提醒道,“你说的承什么,是不是承子诺?”
“嗯嗯嗯!”美人听见这个名字,点头如捣蒜,使劲地同意着对方的话。纤纤玉指微屈置于下颚,她先前微倾,犹豫道,“我难道惩罚错了?不是因为那个男子负心,那个女子才想寻短见?”
夏然的额角突突作响,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反驳或者辩驳这个女子的话。应该说女子满脸的认真让她都不好意思告诉她,其实那两个人并不是她那么想的了。在心里打了遍腹稿才开口道,“他们两人只是好友,男子是我师兄,女子是我师妹。他们并非恋人,亦不是姑娘所想的那般。”
“唔?”美人面前的人又换了一个,先前的小孩早就领着糖果开开心心地走了。这会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垂垂老翁,美人亦是同中医般望闻问切,最后才提笔细细给人写了几样药。
将药方交给老人后,美人儿才回头用那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夏然。那眼神虽然说是看着纯真丝毫没有侵犯性,但是夏然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因为那个眼神太像是打量一种物品的眼神,让夏然有几分不适应。
“那真是对不起了,我头次来中原,以前在部落随性惯了。麻烦你帮我向你朋友们道个歉。”美人看到夏然的抵抗后,默默收回了目光,垂眸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地。重新抬眸看向夏然时,满眼都是笑意,她站起身子,煞有诚意地同夏然行了一个礼。
夏然微微一愣,对于美人所表现的礼她穿越而来至今未曾见过。但是考虑到女子是不同区域的人,心想着倒有可能会是她们那边的礼仪。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的,只不过姑娘下次可要小心了。中原有些脾气不好,姑娘这般·容易惹是生非。”
“家师也曾这般叮嘱过我,不过还是多谢小姐你了。”美人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夏然面前,眉眼弯弯,满面笑意,她向夏然伸手,“我叫阿骨朵,不知道小姐叫什么。”
夏然同人微微颔首,握了握面前的那只手,“夏然。不知道姑娘来中原是为了什么?”
阿骨朵一步走到夏然身边,同人并排而立,听见夏然问话微微侧首,沉思了会方答道,“为了寻找所爱之人。我自幼跟随家师修炼,曾听闻这世间有一种奇人任何事物都无法打破他们。据说,那便是爱人。所以我是来中原寻找我的命定之人。”
“哦?”夏然头一次听见这番的说法也觉得十分有趣,加上穿越而来后所见的世家小姐皆是拘束于家中,练习琴棋书画。这倒是夏然头一次在这个世界的女子口中听见这般敢于承认寻找爱情的话语,这让来自未来的夏然有了几分亲切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身边倒有几人未有伴侣,我可以帮你牵牵线。”
阿骨朵闻言,双手一拍,带笑跳到夏然面前,双手搭在夏然肩上,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带着几分稚气道,“真的么!我第一次来中原,才发现这里和我们南疆一点都不一样。男子似乎极为的,嗯,极为的羞涩!我和他们搭讪,有的不理我,有的说我败坏风俗,还有的就是色眯眯地看我,我不喜欢那种眼神!”
“噗嗤。”夏然见到阿骨朵说到最后还微微鼓起的双颊,禁不住觉得十分可爱。如果说刚开始夏然来找阿骨朵有几分怨气,早就在她道歉时烟消云散,此时还带了几分欣赏之意,“对了,你和你师父学的是蛊毒么?”
阿骨朵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向前继续走,“是啊,我们南疆学的都是蛊毒。话说,夏然,你竟然可以破我的蛊毒,你真厉害!你是不是也会蛊毒?”
夏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心道如果不是萧月白可能她还一头雾水不知所措。但是此时她并没有将真实告诉阿骨朵,而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会医术,也就是中原的中医。并不会蛊毒。这次也只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哦。”阿骨朵点了点头也不再深究。
“谢谢!谢谢菩萨!”就在两人走了有一段路后,忽然旁边一个妇人提着一篮子的菜走来,硬是将菜塞在阿骨朵的手中,又连声道谢了几句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