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脸色阴沉,他五指握成拳直接砸在阿骨朵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阵巨响,“不管是不是,这人我都要留下。以后好拿她去交换夏芸然。我想对于南疆而言,她作用可是远远大于夏芸然。”
“恩。”萧月白被人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冷静下来也没多说只是挥手招来一直守在宫殿门口的宫女,指了指不省人事的阿骨朵,“你们将这位姑娘送到偏殿。”
就在宫女们将阿骨朵带走后,萧月白对着暗中守卫的几名暗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人跟上将阿骨朵看守在殿中,不得有误。
“夏芸然。”慕容擎坐在大殿正中央摆着的那个木椅之上,手中是先前萧月白喝的那坛子酒,他径直拿着坛子仰首饮尽,任由喝不下的酒水从嘴角滑落沾湿身上的衣服。
虽然萧月白想要劝人,但想到自己方才也是借酒消愁,劝慰的话语都哽咽在喉间。他看了眼坐在上头的那人,大权在握,万人之上,谁人不想要。可是这就一定会是快乐么?萧月白不知道,但是慕容擎此刻一定不快乐他是知道的。
安静地退出大殿,萧月白小声示意守在门口的太监不要打扰慕容擎后便转身离去。
转眼便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偏殿里装饰亦是富丽堂皇,极为奢靡。金丝织就的薄被底下一头乱发,随后探出一个面容姣好的脸蛋。
阿骨朵一觉醒来只觉得额角痛得厉害,脑袋里一片空白吗,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甚至于用了南疆的蛊毒才让自己的疼痛减弱一些。
“这是哪里?”睁眼看到的便是高高的房梁以及上面雕刻精美的纹路,她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用力甩了甩脑袋,阿骨朵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懊恼地叫了声。
“慕容擎!”阿骨朵坐起身子左顾右盼,偏殿除却几件摆设便是空荡荡,让人一眼就可以看清这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她下床直接光着脚在殿里叫唤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然而,过了许久并没有人去回应她。阿骨朵向来是被宠着的,这会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也没掩藏自己的情绪直接恼怒地将自己面前的那套茶具扫落在地。
瓷制茶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直接碎成了几片,里面的茶水更是在地上蔓延开来。
“姑娘醒了?”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领着其余几名宫女迈着婀娜的步伐款款而入。
阿骨朵一眼就看到女子,心中更是恼怒,觉得定是因为这深宫之中宫女太多,昨夜慕容擎才没有陪在自己身边!她一眼看见旁边的花瓶直接拿起那个花瓶对着走在最前头的宫女砸了过去。
沉重的花瓶里还插着早上刚刚放进去的鲜花,便对着那宫女的脑袋飞去,似乎不把那人的脑袋砸开花便不作休。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宫女脚步轻盈,丝毫不在意地伸手将那个花瓶接住,虽然缓了力道但还是不经意或是故意地被花瓶砸破了额角。
“我要见慕容擎!你不让他来见我,我就继续砸你!”阿骨朵看到对方身手时微微一愣,但是后来看到对方额角的血迹有几分洋洋得意。毕竟这样也算是自己的一种胜利。
其余几名宫女想要上前理论但却被领头的那名宫女眼神制止,只得乖顺地跟在人身后低头一言不发。
“好,请姑娘稍等。”那名领头的宫女并没有多言,而是淡然地用手中的巾帕捂着自己额角,朝着阿骨朵盈盈一拜便领着其余几人转身离去。
这名领头的宫女并不是宫中用来伺候人所用,而是暗卫之中抽调出来潜伏在宫女之中暗中保护慕容擎等人的。本来她是可以躲开,但是知晓对方定会不依不饶地继续闹腾,不如让对方觉得自己赢了先行离开禀报皇上再说。
“皇上,那名姑娘醒了。”领头的宫女推开殿门,扑面而来一股酒味,她微微皱了皱眉才将自己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压下,俯身跪地道。
慕容擎被殿门打开时射进来的光亮刺得眼睛微微眯起,本还在醒后的恍惚之中,一时间倒是清醒了许多。用着殿中的早上打好的冷水简单洗了把脸,将身上衣物换了身,“好,我知道。”
转身时,慕容擎才看到那宫女额角的血迹,双眉微蹙,走到人面前低头看了眼,“去太医院,莫要留下疤了。再过两年你也就该出宫嫁人了。”
“是!”那名领头的宫女微微一愣,没想到慕容擎会记得自己。毕竟除了自己还有不同几批同样潜伏在宫女之中的暗卫,她只是不起眼的其中之一。心中有着暗卫的信仰,也有着这一瞬间的感动,先前所受的折辱一时间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时,那名人间九五之尊早就挥了挥手朝着偏殿走去。
“嘎吱——”偏殿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坐在桌前的阿骨朵下意识将自己手中把玩的那个花瓶朝着门口丢去,“我说了,我要慕容擎!不然你们不许进来!”
然而这次并没有花瓶砸中人或者掉落到地上摔碎的声音,相反是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慕容擎身着玄色九爪金龙袍子,头顶白玉发冠,手中拿着的是方才被丢的那个花瓶,他步伐极稳地走近偏殿,“这是谁惹圣女生气了?”
阿骨朵转头看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描述自己所看的场景。此时恰好日头高悬,阳光自人背后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慕容擎背光而立,虽然看不清面上神情,但却让人莫名地想要跪拜,想要奉他为王。
“慕容擎!”阿骨朵开开心心地朝着人跑去,伸手搂着人腰身,瑟瑟发抖,“呜呜呜,你们宫女欺负我,我害怕。”
“呵。”慕容擎一声冷笑,若说这宫中会欺负她的宫女除了新进宫仍是年轻气盛,不懂规矩的,便不会有其他了。像方才那人在宫中数年,更是谨遵帝王命令的暗卫,怎么说也不像是会欺负阿骨朵的。
回想起先前那名宫女额角的伤口和自己进门时迎面而来的花瓶,慕容擎哪里还不知道是谁的过错。他伸手将自己怀中的人直接推开,“莫闹!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虽说圣女不是我朝之人,但还是请恪守女德!”
“慕容擎?”阿骨朵有几分诧异地看着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毕竟昨夜这人的温柔话语依稀仍在耳边,现在却是冷言冷语,“你怎么了?我们都快结婚了,为什么不可以让我抱会?”
“结婚?圣女是从何得知这件事?莫不是做梦了?”慕容擎不动声色后退一步,低头看向对方的神情满是嘲讽的意思。
阿骨朵瞪圆了一双杏眼,她朝着人迈了一步,伸手想要抓人袖子却落了空,“你昨晚答应我的!你说的,桃花酿,神仙眷侣!”
“可笑。喝过桃花酿的人千千万,况且你喝的可不是桃花酿!”慕容擎本就对阿骨朵不满,在看到对方早上的所作所为后这份不满更是到了极点,这时直接爆发了出来,“说出夏芸然在哪里,不然朕可不会请饶了你!”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骨朵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混乱。这人昨夜分明还对自己温柔以待,此刻却犹如仇人般。忽然想到早上自己砸到的那个宫女,她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真相,“是不是因为那个宫女!其实你喜欢那个宫女是不是!还说什么夏芸然!呵!”
“不可理喻。”慕容擎不再和人多言,径直往外走去,直到偏殿之外后才转身看向阿骨朵大手一挥,暗处之中便有百人出现纷纷跪在慕容擎面前。
慕容擎伸手指向阿骨朵,冷笑不已,微一抬下颚,“给朕将这个妖女围住,不能让她踏出偏殿一步!”
“是!”这些暗卫是昨夜萧月白派在暗处看管阿骨朵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她是怎么的张扬跋扈对待自己同仁的。
阿骨朵愣住,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她跑向宫门口刚要踏出一步,几把长剑立刻出鞘横在宫门之前。她不信对方敢对自己不敬!阿骨朵又往前踏了一步,谁知一只手便从中深处不轻不重将人又推回侧殿,“还望圣女不要让我们难做!”
“慕容擎!你竟然敢私自关押南疆圣女!你可知错!”虽然那手力度不大,但阿骨朵一时不备跌落在地,她恶狠狠地瞪向那几人,想要掏出蛊毒,可是身上的东西昨夜早就被人搜刮得干干净净。
“呵。”慕容擎冷冷一笑,微垂的眼睑,睫毛在双颊投映下一片阴影,双手负在身后。他不愿再多看着人一眼,便转过身背对着人,“我可不记得我们这儿有什么南疆圣女。至于你。你不过是绑架我朝皇后的罪人!暗卫可知?”
“属下知道!”暗卫听到慕容擎的话,自然从人话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话意味着他们可以像对待罪人一样对待阿骨朵,而不用顾忌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