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阿骨朵尖声大叫,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她想要追上去质问人但是却连偏殿的一步都离不开。那些长剑一把把在阳光下闪耀着别样的光芒,刺得阿骨朵的眼睛疼,“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夏芸然在哪,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慕容擎留下这句话后便如同那日在驿馆般直接甩袖离去,只留给阿骨朵一个淡漠的背影。
自从那日,阿骨朵便被人囚禁在这偏殿之中,日日虽然有人给她送饭菜,但却只放在门口。而她的如厕也只能在殿中进行。
就在京都之中紧迫地寻找夏芸然时,远在京都千里之外的一条羊肠小道之上,有一辆马车慢慢悠悠地行驶着。
马车上是一个装饰精美的车厢,而车前的男子则是一身简单的黑色服饰,腰间带有一把长剑,头上是一个斗笠。
两匹马儿的速度应该说是不慢的,但是那人确实一点也不赶地慢悠悠驱使着马车朝前行进,就像他只是来游山玩水一般。
“唔。头疼。”车厢里忽然传出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嗓音嘶哑。随后便是一阵锁链的碰撞发出的声音,沉闷难听。
“阿骨朵!”夏芸然忽然一下子从朦胧之中清醒了过来,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想要逃出马车却被腿上的铁链限制住自己的动作。
低头一看,夏芸然就看见和自己脚腕相连的乌黑的铁链,她试着扯了扯,那条铁链的距离确实不远,刚好可以让自己伸长手臂掀开车帘,其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本来是在和铁链挣扎的夏芸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只装做自己刚才是梦呓时说的话。
进来的是一名高大的男子,对于这个有些狭小的车厢他只能弓背才能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个水壶,伸手轻推了推人,“喂,起来了。”
夏芸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装做自己还在睡梦之中。
车夫眉头紧皱,他并没有等多久便直接强迫性地捏着人嘴,将自己水壶里的东西直接灌入夏芸然的口中。
夏芸然一时不备将里面直接吞入腹中,原来那水壶之中并不是水,而是还有点温度的粥,她被迫将一水壶的粥喝了干干净净。
“啧,难道真的没醒?”车夫摇了摇头,粗鲁地用袖子替人擦了擦嘴。
夏芸然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地微微眯着眼睛,只可以看见面前车夫的大概面容,在她想要仔细看看对方的样貌,忽然发现自己头晕目眩并不能看清眼前的人。
“糟了!”夏芸然忘了自己还在装睡,忍不住低声喊道,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喝的粥里面有着一股熟悉的药味。这时才想起那药味不就是自己曾经做的迷药么!
车夫低笑了声,笑声里有调侃和打趣,倒像是一名老友而不像是绑架认的劫匪,“你别费力气了,药你已经喝了,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可能我们就快到了。”
“你是谁?”夏芸然怀疑自己的警惕性怎么会突然降低,就连那服药都没有及时发现,她暗自掐着自己的手指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看向对方的眼神却依旧是无法认真看清。
“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是好好保存体力吧。”车夫并不多说,直接出了马车,替人悉心地弄好车帘。
夏芸然不甘心,努力地倾身将车帘掀开,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她发现周围的景色自己并没有在现实中看过。但是曾在萧月白看的地方志里看过,如果没有猜错,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西南。那些树木是西南所特有的,在其他地方并不能大规模的种植。
夏芸然转头看向那名车夫,掀开车帘的一瞬间,外面的冷气吹入,吹得夏芸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本来是被人下药所带的昏昏沉沉一下子都消失了些,她只看到一个背影,看起来并不是老态龙钟之人,况且先前男子的声音算得上低沉悦耳。
夏芸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下意识地开口道,“那个这位大哥?”
那人并不理会,只是用了些力气将夏芸然重新推回车内,伸手将车帘一把遮盖上。
“唔。”夏芸然一下子撞到了车厢,本来勉强维持着的清醒一时间又散得一干二净,迷药的效力让她神智无法清醒。夏芸然知晓自己这样突然消失一定会让其他人担心,她只想多看看周围,让自己可以多给那些人留下寻找自己的痕迹。
狠下心咬破自己的嘴唇,铁锈的血味一下子盈满口腔。夏芸然探舌舔了舔破了的嘴唇,疼得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用力想要坐起身子掀开自己身边的车内窗帘将自己的物品丢出去。
但是显然力不从心,夏芸然只得重重地摔在车内的软垫上。药效再一次席卷而来,将她的意识吞噬得干干净净。
“你又何必呢,我不会害你。”坐在马车外的车夫自然是听到了车厢内的动静,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紧了紧自己握着缰绳的双手,本想进到车内替人摆好身子。
忽然耳边传来箭矢传过的声音,车夫下意识转身躲开,长剑出鞘将箭矢打落在地上。纵身一跃,反手拍在马臀之上,让马儿继续向前。他直接提剑迎向追来的那几人,斗笠之下的眼神满是凌厉杀意。
刀剑相碰,铿锵作响。
羊肠小道之上,满是血腥。地上躺着几人的尸体,车夫冷静上前将长剑逐一刺入每个人的心脏位置,生怕对方是装死。
“啧,又是南疆。”他弯腰扯开那些杀手的面罩,砸了咂嘴,随手折了根一边的小草叼在嘴边,用了些力气在那几具尸体上翻翻找找,看到了那件信物之后,长眉一挑,冷哼了声将尸体都搬到了路边的杂草之中,“果然是巫族,怪不得可以找到我了。”
“小家伙,你到底都惹了些什么人?”车夫低声喃语,从怀中掏出化尸水将面前的尸体都化得一干二净,而后转身去追那辆马车。
等到车夫赶到马车时,那辆马车恰好停到路边,马儿悠闲地吃着路边的野草,丝毫没有先前被人追杀的紧迫感。忍不住低声笑了笑,车夫在一旁树林里换了身衣服,将先前那身满是血污的衣服烧得干干净净后才回到车前。
一股熟悉的血腥味从车厢内传出,他心下一惊,以为是先前自己不备,夏芸然出了事。转身掀开车帘,看见躺在地上的夏芸然以及那人嘴唇上的血迹。
“你何必呢。”车夫轻叹了口气,看向夏芸然的眼神带着几分痴缠。他从怀中掏出了药膏,入了车内,将夏芸然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块药膏涂抹在对方的嘴唇之上。
药膏触热救融成液体,软软湿湿的触感让他禁不住耳尖一红,满心旖旎想法。他将人扶起放在软垫之上,立马出了马车,任由冷风将他先前胡思乱想都吹了去。
“驾!”车夫扬鞭驱使着马儿,不再是先前慢悠悠的态度。既然对方是南疆巫族,定是在夏芸然身上下了追踪的蛊,自己不早些将人带回村子恐怕还会遇上越来越麻烦的追杀。
而另一边车内的夏芸然被唇上清凉的感觉折腾得清醒,那膏药中刚好有药可以解开迷药,那药透过夏芸然嘴唇上的伤口渗入血液之中,加快了夏芸然清醒。
“头疼。”夏芸然摇了摇脑袋,想要动一动自己的手脚,但可惜膏药中的药效微薄只能让她保持清醒并不能做其他动作。
就像现在夏芸然想要动一动自己的手,都会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没有力气。生怕自己将这一点点的药效用完,夏芸然只能乖乖地靠着车厢对外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本来夏芸然也只是试探性问道,并不指望对方会回答自己,谁知道当她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的回答。
“厉邢。”厉邢知道夏芸然醒来的原因,这药就是自己配置的,自己当然知道药效。按照夏芸然的脾性,他怕自己不给人一点解药,对方可能会做出其他伤害自己的举动。
夏芸然微微一愣,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从这人入手去套取更多的信息。毕竟对方已经愿意和自己说话了,“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等了好一会,外面并没有传来回答。夏芸然皱了皱眉,心想难道刚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其实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犹豫了会,夏芸然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碰到了伤口疼得自己龇牙咧嘴,“嘿,你说你叫厉邢是么?是哪两个字?”
厉邢本以为自己不理人对方就可以安静下来,谁知道不久夏芸然又开口问自己的名字。犹豫了会,可能是内心也有想要人知道的渴望,他低声道,“严厉的厉,良马骥邢的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