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爱他吗?”图巴黎看着面前人的背影。
“我……我已经不爱了……”
桌上的蜡烛烛光在跳跃,劈啪作响,图巴黎倚在床边垂眸,想起了今天白天里孟纤纤说的话。
“既然你已经不爱了,和我一起走好吗?”图巴黎问。
“抱歉,不行……”孟纤纤答道。
“为什么?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眷顾的东西吗?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去大草原,早上带你看日出,中午带你骑马,傍晚陪你看夕阳,晚上我们可以一起躺在草原上数星星……”图巴黎还在继续地说着,忽地被人捂住了嘴巴。
从唇瓣上的手传来了温度,图巴黎看着孟纤纤的发顶,孟纤纤低着头导致他没有办法看到孟纤纤的神情。
“这些话,从此以后,再也别说了,我……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孟纤纤声音有点哑,这话让人难察实虚。
图巴黎握住孟纤纤的手,轻轻地把它放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合上,孟纤纤的身体传来了微微的颤抖。
孟纤纤毫不留情地抽出了他的手,转身就走。
“纤纤!”图巴黎在她身后大喊:“我会一直努力的,努力到你愿意和我离开的时候!请你也尝试喜欢我下吧!”
孟纤纤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
图巴黎回过神来时,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窗外的天色也已然更暗了,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王,那我们还走吗?”男子问。
图巴黎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下,想起了白天孟纤纤那颤抖的身体,图巴黎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孟纤纤一定是对他有感觉了,再努力点的话也许能拿下孟纤纤……
拿下?
不能这么说了,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们不走了,你让那边再拿之前的礼物两倍过来。”
“两倍?这……”男子大惊失色,即使是以前王最宠的女人都没有受过这种待遇,这个孟纤纤到底是谁,竟然能超越王以前宠妃的地位。
图巴黎皱紧了眉头,面色不善地站了起来,俯视跪在地上的男子。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的确是两倍,怎么了?有问题?”
男子赶忙摇了摇头:“不不,没有问题。王还有什么吩咐吗?”
图巴黎脸色好了一点,扬了扬手就让他下去了。
图巴黎洗漱完准备就寝时突然听到了院子里有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传来。
“孟纤纤!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私仇,你居然把雪染也拖下水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把孟雪染拖下水,是孟雪染自愿的,她是自愿跟着我的!”
“你撒谎!你是孔家未过门的媳妇,虽然原先跟雪染情同手足,但是现在又跟雪染作对,雪染根本就没有理由再跟着你!”男人很是愤怒。
“哈?白夜,你用脑子好好想想,雪染被打进冷宫,是我,是我把她救出来的,雪染现在有这般作为,也是我在暗中帮忙,我不计较雪染过去怎么对我,雪染也很感激我,你现在说雪染根本没理由跟我?我告诉你,你那劳什子理由我能给你列出来好十几条!”
白夜?白夜怎么会到这里来?
图巴黎知道白夜一直看孟纤纤不顺眼,他怕等会要是两人情绪激烈了伤到谁都不好,于是赶忙掀开被子,带着件外衣穿上鞋子就出去了。
来到院子,声音听的更清楚,在拐角处图巴黎就看到了那男子的服饰,即使在漆黑的院子里,白夜的服饰也是极好认的。
“我不信你所言!谁知道你这样的女人藏着怎么样的心思!”白夜的话听起来十分蛮横无理,孟纤纤被气笑了。
“行,你不信我便不信我,我也管不了,事实就在眼前,你爱信不信。”孟纤纤转身就想走,白夜伸出手打算抓住她。
忽然,孟纤纤摔入了一个怀抱,同时,白夜的手也被拍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说话就好好说话,这是要做什么呢?”图巴黎有些不开心,他觉得白夜这样简直是想要让孟纤纤名声扫地,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举动也处于他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行为的行列中。
白夜也是心大,没有注意图巴黎话语里的不满和他的行为,只惊讶于图巴黎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图巴黎刚想开口说缘由,嘴就被捂住了,孟纤纤挣了挣怀抱没挣开,听到白夜这么问,怕图巴黎有什么失言,立马就捂住了他的嘴。
“他是来我家做客的,顺便来和我谈一桩生意,是不是啊?图巴黎?”孟纤纤问,抬起头来盯着图巴黎,一脸“你敢说不是就死定了”的神情。
“唔唔。”图巴黎唔了两下,又想起来自己的情况他们听不见,于是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孟纤纤才放开了捂嘴巴的手。
“你快把我放开。”孟纤纤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图巴黎见孟纤纤好像有点生气了,立马放开了她。
孟纤纤帮图巴黎回答了问题,图巴黎也想起来了。
“我可是有正当理由的,那白夜,你为什么也在这啊?”图巴黎问。
白夜支支吾吾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家伙?看到东边的墙没有?他是翻墙进来的,刚好被我看到了。”孟纤纤顺便也帮白夜回答了。
图巴黎一脸不可置信,问白夜:“纤纤说的是否属实?”白夜憋红了脸,也没说话。
图巴黎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孟纤纤说话不假:“好啊,你小子,居然敢翻墙进来,要碰见的不是纤纤,你还不得被别人报官告你私闯他人府邸,到时候被官老爷抓了起来押个十天半月的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我,我这不是太心急了嘛,再说了,碰到的也不是别人就是孟纤纤,也就不怕被人报官了。”白夜弱弱地回答。
“唉……”图巴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孟纤纤再旁边看了好一会,深觉无聊,便说道:“今日这事我权当没发生过,要再有以后,就休怪我无情报官了。”
“诶诶!孟纤纤你别走!”白夜喊住了她。
“怎地?还真要弄到官府才安心?”孟纤纤停了下来,十分不开心。
这个府邸在官府中不是她的名字,孔临永压根也不知道这个府邸是她的,如果真闹到官府上无论如何吃亏的还是她。但她知道,这个白夜一根筋,平生最怕污点,势必不会把事情闹到官府上去留下案底,所以她这个所谓报官的举动也只不过是为了吓吓他,顺便一劳永逸罢了。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白夜为了孟雪染还真的就不怕污点了。
“官府又怎样?你今日不跟我说清楚雪染的事情你别想离开这个小院!”
孟纤纤无力扶额,她好像是真的没办法了,孟纤纤看向了一旁的图巴黎,却见图巴黎也摇了摇头。
虽然两人是兄弟,交往甚密,但是他也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啊。
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他的这个兄弟,这辈子是要栽在孟雪染这女人的头上了啊。图巴黎叹了口气。
见图巴黎这模样,孟纤纤就知道现在除了跟白夜说清楚这些事情,也已经别无他法了。
“你想知道是吧?行,那我就给你说明白了!”孟纤纤如是说。
“孟雪染虽与我不是亲姐妹,但也算与我情同手足,当初孟家被屠,我在途中遇见她,这一路都是我们互相扶持走过来的,雪染就算我的半个女儿。虽然是我亲手把她送进宫的,你说的也没错,但她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就是因为她自己的这个错误她才会被打进冷宫的。如今,我看不惯她在冷宫中过着孤立无援艰难困苦的日子,伸把手把她救出来,让她过上和以前、甚至比以前还要锦衣玉食的日子,住进比以前还要富丽堂皇的宫殿,怎么,反倒我成罪人了?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孟纤纤说着,见白夜还是那呆呆的模样,继续分析了下去。
“雪染被打进冷宫这事你是知道的对吧?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打进冷宫吗?”孟纤纤问,只见白夜愣了下,有点迟疑地开口:“她说了别人的是非?”
“答案很接近了——她在太后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至于是什么,我现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跟你说,你要是真想知道,你只需要派人去宫里打听打听,这件事情现在宫里也算是闹得人尽皆知了。”孟纤纤说着,要不是看在白夜他对孟雪染一片痴情的模样,她断是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这么一个相识不久的家伙的。
“等一下,”白夜看孟纤纤想走,叫住了她,不过这次没有扯住她。“那她为什么要跟你?”
孟纤纤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懂。雪染现在除了跟我,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懂了吗?其实孟雪染派人来求援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结果了,如果我不救她,她迟早会像以前那些突然失宠的被打进冷宫的妃嫔一样,要么疯,要么死。但怎么说她好歹跟过我一段日子,她的为人我尚算清楚。说起来,她该感谢她自己,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和这件事弄得更糟糕,让她还有一点可以利用的地方。”孟纤纤说完,不等白夜消化完这段话,立马就转身走了,等白夜反应过来时,身边只剩下图巴黎,而孟纤纤早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