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和纪礼的计划,陈鸢没有告诉牛成夫妇,这个事情从原则上来讲,的确有些不道德,以牛成夫妇的老实本分,怕吓着他们。
关于纪礼的住处,纪礼表示,自己早就四海为家,荒郊野岭的也住惯了,这个不用担心他,只要最后赚点好处就成。
让这么个老爷子去住荒郊野岭,陈鸢真下不了狠心,但是她又不可能把他带回陈家。牛成夫妇肯定是愿意接纳纪礼的,但是陈鸢开不了这个口,萍水相逢的一个陌生人,没道理随便让住在人家家。
思来想去,陈鸢想到了她刚穿越过来时所在的那间小屋了,那是她这身体的爹娘自己盖的屋子。虽然隐隐有危房之兆,但是好歹头顶上有几的片瓦,总比荒山野岭要强。
带着纪礼过去看了一眼,纪礼却十分满意,激动的差点把胡须薅下来几根:“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老朽多少年都没住过带顶的屋子了,好好好,姑娘你如此心善,必有好报啊。”
陈鸢无奈,老爷子,你这些年都过的多寒酸呐。
幸好屋里还有一床旧被褥,陈鸢带冬儿和子乾把屋里大致收拾了一下,又给老爷子弄了一壶热水,这才能有机会回陈家。
果脯的事情,陈鸢决定还是继续做,这回叫那个扁三闹的,并不如意,多做点,下回还能继续卖。
才走到半路,就见隔壁的小芬急急忙忙地走过来,远远瞧见陈鸢就喊:“大丫妹子,赶紧回去瞧瞧吧,你家正闹呢,锦芳自杀啦。”这小芬是个利索爽快的炮筒子性格,嗓门那叫一个大。
陈鸢急忙迎上去:“成,我赶紧回去看看,谢谢你小芬姐。”
陈锦芳怎么莫名其妙又寻死觅活了?答应了她要给她想办法,应当能缓和几天的啊。难道是王氏和李氏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她嫁出去,逼急了她?
小芬身子一转,又和陈鸢往回走:“锦芳现在还搁炕上直挺挺地躺着呢,你大娘哭的晕过去了,你奶骂人能掀了房顶,唉,你说说你家,这三天两头的都闹啥啊。”
我也想知道啊,我这是一家子什么人啊!陈鸢欲哭无泪。
希望陈锦芳不是真死了吧?不然她费了半天功夫把纪礼请到家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用回到陈家,就隔着几米陈鸢都能听到院里呼天抢地的声音,外边那些偷窥的邻居见陈鸢回来,尴尬地藏回了院里。
“大丫,要不你先别进去了,你奶正在气头上呢,要不先去我家避会。”小芬她娘卢氏小声提醒陈鸢。
陈鸢点点头:“婶,让我家子乾和冬儿在你家避避,大人吵架,叫孩子看见不好。我自个儿过去看看,我奶就是刀子嘴,心眼不坏,让她说两句就完了。”
卢氏把子乾和冬儿接进屋里去,陈鸢独自一个推开陈家的门。
院子里,王氏正在破口大骂,李氏跪在地上抱着王氏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
“老大你们这一家子,非要害死我才歇心是不是?今天一个不顺意,死一个,明儿不顺心,也死一个,别人都当我这老婆子克死你们!”王氏一边说,手里的鸡毛掸子挥舞的嗖嗖作响。
陈勇直挺挺地跪在屋里,和一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陈老爷子坐在院里吧嗒吧嗒地抽烟,一句话不说。
说实话,陈鸢并不太看得起陈老爷子这种人,这种男人在家里一句能顶事的话都说不上,出了事只能也一个劲地抽烟,任由一个王氏闹翻天。说好听点叫妻管严,说难听点叫窝囊。
陈林上去想把李氏拽起来:“大嫂,赶紧先起来吧,咱们总得商量一下这事怎么办不是?你这么苦也不是个事啊。”
王氏现在是气疯了,六亲不认,用鸡毛掸子在陈林背上狠狠地甩了两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是要气死我啊!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这么多年没个传宗接代的,以后你就和老大家一样,替别人养儿吧!”
常氏知道,王氏这是骂她不能给陈林生个儿子呢,眼圈一红,站在下院不敢上前。
陈鸢看的心烦,不理王氏,径直进了陈勇家屋里。
陈勇看了她一眼,没有动。
王氏见陈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要把枪口对准陈鸢:“你个小贱蹄子,一天天的不招家,这会知道回家了?在外头又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你们这些丫头,我就是对你们太好了,啥也不敢,天天往外边跑,指不定哪天就要和屋里那个一样做了那些下作的事。”
陈鸢对王氏的一句比一句腌臜的怒骂充耳不闻,进了屋里,果然瞧见陈锦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脸色泛白,脑门上一片伤口,真和死了一样。
上去把手指放在陈锦芳的脖子边的动脉上,陈鸢蹙了蹙眉。
“大伯,芳姐这样多长时间了?她咋自杀的?”陈鸢问那个闷罐子一样的陈勇。
陈勇好像在梦游一样:“撞死的,撞死的……她自个往墙上撞。”
这陈锦芳还真是个烈性子的,看这伤口,真是下定决心要寻死了。
陈鸢忽然把陈锦芳的尸体扶了起来。
陈勇终于被吓得回过神来,跳起来:“你干啥,你干啥?”说着就要去掰陈鸢的手。
陈鸢一把甩开他:“你要再阻拦,她可就真死了!”
“啥真死了?她……她不是已经死了?”陈勇不解地问。
见陈鸢这离奇的动作,所有人都惊诧莫名,王氏忘了骂人,李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一把拉开陈鸢:“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干啥?”
陈鸢现在一看人哭哭啼啼就心烦,一把把李氏拉开甩进陈勇怀里,自己跳上炕,跪在陈锦芳的背后,一巴掌狠狠地朝着陈锦芳的后背拍了下去。
“拦住她啊,拦住她啊,锦芳已经死了,为啥还这么糟践她!”李氏撕心裂肺一样喊起来。
陈鸢不管不顾,一巴掌接一巴掌,每一下都狠狠打在陈锦芳的后背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鸢发了疯,要一拥而上去阻止的时候,却听陈锦芳猛地发出一声咳嗽,接着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气。
赵氏一直在门口瞧热闹,眼见陈锦芳突然活了过来,吓的大喊大叫:“诈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