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邵月自然明白,忙跪下连连磕头,“多谢贤妃娘娘提点,下官才能逃这一死,娘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娘娘若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劳的,必当在所不辞。”
鱼莞看着萧邵月满眼的感激之情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不言谢,时间紧迫,萧大人快些去忙自己的事吧。”
鱼莞看着萧邵月感激涕零离去的背影,脸上可亲的笑容渐渐冷化下来,微微蹙了眉头,旋即又恢复了如水般的宁静。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鱼莞这般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肌肤自然是吹弹可破,细嫩娇柔,素日来也细心包养着。
怎比得了萧邵月那双操持针线的老手,粗糙无比,如同砂纸一般,将自己的手腕都握出好一片红。
鱼莞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侍女给自己冲洗着手腕,一边闭目养神。
萧邵月几乎是腿打着颤回的司珍阁,一进司珍阁大殿。
迎面的同僚给她打招呼,她也没心思去回应了,急急的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左思右想坐立难安,手伸进衣领摩挲,将脖子上系的细绳拉了出来,上面坠着的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钥匙。
她拿着钥匙就去打开衣柜的柜门,又将衣柜下摆放的衣物拿开,露出一个暗格,将暗格上的锁打开。
里面看着,是空无一物的,萧邵月伸手在暗格里面的某处轻轻按了下去。
衣柜旁的大花盆后面,才露出一个可以拉动的机关。
萧邵月喘着气,将机关拉开,取出一个锦木盒。
侧目环视了四周,确定四下安全,这才紧忙将盒子抱在怀里,呆坐在桌边。
她愣神将盒子打开,一张金光灿灿的绣图就露了出来。
萧邵月将绣图展开,拿在手上,细细观赏。
这绣图上的凤凰栩栩如生,看得出绣图之人技法了得,这样耗费心神的工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绣的出来的。
彩金绣制更是流光溢彩,灿烂夺目。
怎么看,都是一件难得的珍宝。
她和大司珍绣制了整整两个月,呕心沥血,原以为,这将会使她们萧家在皇太后的宴会上,饱受皇太后的喜爱夸奖。
也争口气,却不料……竟然险些带来祸端。
好在今日与贤妃聊到此处得以提点,否则,还真要惹祸上身。
想到贤妃所说,就忍不住怒火滔天。
手合拳,用力的砸在桌子上,闷声一响。
也不知那女人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这样横空出世,靠背景来的皇宫,是宠妃就宠妃罢了,还占个司珍的名头,真当司珍局是想来就来的后花园一般。
还妄想躲的大司珍的位置!
萧邵月咬牙切齿,大司珍是她的嫡姐,也是她们萧家的骄傲,萧家老爷本来只是县城的七品芝麻官,充其量也只能在小村小户里做个清贫县令。
姐姐和她,自幼吃了多少苦头,才进的皇宫,位居四品,光耀萧家门面。
那个女人呢……
献媚与皇上,花言巧语夺得司珍之位,又惹恼皇后,搅的后宫不得安宁。
皇后有气没地方撒,难免见了绣图会心生不满,连累她萧家。
害的她和姐姐呕心沥血绣制的贺礼不能奉上,也别怪她无情了,一切都是成珂自己招惹的。
而在另一边,成珂带着流云去藏书阁借书,却不知原因的被司籍司故意刁难。
一股无名火就要在成珂脑袋里燃起来了,“既然如此,为何之前不说?还看着我白白进一趟馆,还多上一层楼?”
司籍这才抬起头,一脸官方的笑容,让人挑不出毛病却也看出没有一丝的尊敬,“下官只负责处理流程手续,不负责带人引路,若让成司珍不快了,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司籍一番客套话不痛不痒的说完,末了不冷不热的带上一句,“宫里借书的章程历来如此,若是成司珍嫌麻烦不想借了,大可回您的月室殿,这外头骄阳烈日的可不比月室殿那般闲适。”
成珂早看出来,这司籍对她不满了,不恼反笑,一双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似得,竟是笑的比司籍还假上几分。
“本官既然顶着日头走了许久了,就这最后一步了,没有回去的道理,只等借了书,在回月室殿的院落里坐下,趁着树荫,静看文书,就最安逸不过了。多谢司籍费心。”
成珂抽回司籍手中的文书,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司籍,“只是辛苦司籍了,这般烈日里也要在着燥热朝阳的藏书阁前坐着,哟,这一张脸蛋,风吹日晒的,都不像个女子一般了。”
司籍的脸顿时气的铁青,成珂像没看见一般,带着流云转身离开,嘴里还不忘说着。
“司籍说的是,本宫这就借了书回去了,在多留一会儿,还真怕变得和司籍一个样。”
这下连流云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跟在成珂身旁偷笑,“大人您可真坏。”
成珂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司籍刁难她不成,反倒被这般羞辱一番,脸色肯定比墨还黑。
“她既然和我一个官阶,逃不了流程章法,也不能让她欺负了去。”既然妒忌,就让她再妒忌个够好了,她成珂可不是谁不爽就能捏捏的软柿子。
眼看就正午了,一上午的走动也让人饥肠辘辘,灼炙的太阳就这么越烧越热,宫苑的树上也满是蝉鸣之声,聒噪的让人心烦意乱。
成珂复又去史员处拿到了钥匙,终于回到了藏书阁。
路过司籍时,也懒得去看那张臭脸,径直走过,直到那藏书阁前,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拿出怀里的钥匙,“这哪里是借书了?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去西天取了一趟经……”
成珂拿起钥匙准备开锁,谁知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来,把住了锁。
成珂转头看去,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个婢女,只不过又比寻常的婢女高出一些地位的样子。
婢女下巴朝天的瞥了她一眼。
一手拿着锁,一手从袖子里拿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门,看都没看她一眼,仰着头走了进去。
成珂忽然觉得自己手上的钥匙,那么搞笑。低头看着钥匙,问着。
“流云,我们方才去找史员开表取钥匙一路来来回回似乎都没有遇到过她吧。”
流云自然知道成珂想问什么,只是轻轻的扯了扯成珂的袖子。在成珂耳边轻声说。
“大人,方才那是贤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合珠是贤妃娘娘宫里来的人,都不用走流程的,这是皇上特赦的。”
流云小声说着,示意成珂不要和贤妃的人起冲突。
成珂挑了挑眉,原来是迟易炎给的特赦,看不出来,迟易炎这么变态的人,居然还会疼女人。
“大人……咱们别……”流云轻声劝着,怕成珂一早上受的气,忍不住爆发。
成珂看了流云一眼,使了个放心的眼神,从古至今,关系户可少不了,罢了,门开了就好,其它的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成珂带着流云走进去,藏书阁里面,比在外边远观的还要大气,宽阔。书架一列列整齐的排放,似乎看不到头。
成珂的心情也愉悦起来,看来这趟真的没有白来,仔细的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
只是刚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
浑身不自在,成珂回头,原来是史员……
史员和成珂对上了目光,微微颔首,“下官是负责管理馆藏图书的,监督图书安全完整这也是规定。”
成珂摇了摇头,自顾的寻自己的书。
只是一路上,成珂踱步寻书,史员就像个跟踪偷窥狂一般,一双眼睛牢牢的在成珂身上扫视着。
每当成珂取下一本书翻看时,史员就像抓贼一样的,监督着她,看的成珂浑身不自在。
选书都那么别扭起来。
在看看不远处的贤妃婢女,悠闲不已的四下闲逛,随手翻阅。
这史员就好像看不见一般,成珂不爽的微微眯眼。
自己选个书,东奔西走,总算过来了,被盯贼一样给史员监视着。
贤妃身边不过是一个婢女,却能直接进入藏书阁,逛自家后花园菜市场一样的闲逛自在。
这算怎么回事,藏书阁的流程不仅繁杂不合理,还这样区别对待。
成珂心里牢骚满腹,只想快些借书走人。
她现在是尚功局的司珍,掌管宫中珠宝物件,不如看看珠宝之类的书,也了解一下古代的朱钗审美是什么样的,潮流款式有哪些。
“珠宝赏鉴……”就这本了,成珂伸手去拿。
几乎快要拿下来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伸到了书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