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柯静静的坐在马车上,这辆车,是傲凌为她准备的,不由的笑笑,看着奢华的马车,外面的千里良驹,坐在厚厚的软垫上。
太过的舒适,让成柯一瞬间,有些放松下来,微微敛眸,扶着眉心,香炉中还有淼淼的淡淡香烟,安神宁静,这些日子以来,成柯都始终是背负着压力,东方皓的遗愿,汶阳忍辱负重渴望的和平,还有两国无辜战士的未来。
成柯不敢松懈,始终背负着这些,无时不刻不在提醒自己,要快速,要敏捷,要及时的去做到这一切。
现在,终于一点一滴的查到了眉目,手放在了身侧的匣子上,里面都是国师和北方蛮夷的书信往来,铁砧如山,还原着一切所有的阴谋。
两国之间的纠葛,也到此可以结束。
任务也完成了,玉佩……也还给了傲凌,她本来不太放在心上,知道傲凌不过是个游戏人生的潇洒君王,处处玩笑,可得知此玉佩,竟然是西楚的凤令时。
就好像巨大的寄托和感情,压在她的身上,成柯承担不起,就如同迟靖离一般,她既然不会能和傲凌相守,就不会给他遐想的机会,不会拖着他。
从一开始,就断的干净,也让他可以及时的收回这段感情,止损,也是很重要的一门学问。成柯无奈的笑笑,这,也是她能回馈给对方错爱的,最好的汇报吧。
将书信拿起,一封封的翻动,成柯的思绪有些飘远,马车还在微微的颠簸中前进,离西楚国越来越远的距离,成柯的思绪却渐渐,飘回了离去前的画面。
傲凌的话,还历历在目,“未来……打算……”
成柯眼中露出一丝迷惘之色,唇角带着一抹苦笑,一开始,她占山为王,带着一种难民,开垦荒山,衣食自足,那时,她生下了去也。
一颗心放在去也身上,原想着,远离那个可怕又黑暗的皇宫,终于在山野间,带着自己的孩子,自由自在的逍遥快活,会是很潇洒的一生。
去也大一点,成柯就把重心,放在如何,带领这些难民,衣食富足上,终日有了目标,也算充实快活。
可是到了晚上,尤其是梦里,成柯却还是时不时的,会梦到那个让她刻进心里,有失望之极的男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成柯也强迫自己,不要在回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渐渐的,去也一点点长大,成柯回想道迟易炎,茫然落泪的时刻,也渐渐的越来越少。
原以为,自己就可以不在想起过去的事情,可谁知,机遇巧合又来的这么快,武林大会,本来是想凑个热闹,也让去也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怎料这一趟,这样百般波折,遇见迟易炎,就掺入这一场战乱纷争,甚至,找到了原主戚锦的家人。
这一路走来,迟易炎虽然和成柯两人,正正交流不多,可是迟易炎似乎不刻意,却又好像处处存在的体贴关怀,两人之间无言的暗流涌动,却是实实在在存在。
成柯知道,迟易炎的心意,只是没给迟易炎表露的机会,因为……成柯也在恐惧……在犹豫……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想回到迟易炎的身边,忍受那些深宫的算计和肮脏。
可这一次,再度分别远走,成柯好像看清楚了什么……
成柯回到宫中时,才知道,北方蛮夷已经压制不住欲望,开始发动了大范围的攻击,来势汹汹,南越国已经内外交战,焦头烂额,眼看兵力就要被架空。
“迟易炎,这……”成柯回到皇宫,直接去了御书房,准备将手中的书信,全部交给迟易炎。
迟易炎回头看到成柯时,却一把抱住了成柯。
成柯一顿,手中的书信全数散落在地,“迟易炎……你……”
迟易炎松开成柯,细细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神色有些严肃,“为什么这么久,为什么不给我传信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看迟易炎这般凝重的神色,焦急却又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关切,成柯心中一暖,蹲下来,捡着地上的书信。
“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我说了,我会保护好自己,我还有去也要照顾。”成柯说着,将手中的书信,全部递给了迟易炎。
“这是……”迟易炎伸手接过。
“南越国如今忙着和东柯国大战,又拦在中间,只怕,你还没来得及,得到西楚国的消息,东方皓遇刺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西楚国大国师所为,这些,就是他和北方蛮夷往来设谋的书信,铁打的证据!”成柯眼中带着一抹安然的光芒。
“我知道,你总有办法,眼下南越国早就内忧外患,不堪重负,只是一直硬撑着,也是因为国耻,不得不打,现在有了免战的理由,我立刻传信去边疆,让大将军议和。”迟易炎转身就拿起毛笔,开始拟写圣旨。
很快,边界就传来了熄战的消息,南越国第一时间,就同意了议和,还将东方皓遇刺的真相,在国内大肆公布。
“消息来得真快。”此时,成柯正因为去也吵着闹着,要见迟易炎,带着小去也在迟易炎的华禄殿。
“不止,他们还传来了信函。”迟易炎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扬了扬手中的信笺。
成柯接过来一看,“南越国面对东柯国,这一场没有赢面的仗,已经损失惨重,现在,在像东柯国求助援兵,去击退来势汹涌的北方蛮夷,呵……”成柯摇头笑了笑。
“你怎么看,帮,还是不帮?”迟易炎没有下定论,反而是将话语权交给了成柯。
“你心中不是有了定论?”成柯反问回去。
迟易炎笑眼看着成柯,却不说话。
“当然要帮,南越国被北方蛮夷攻占,可是天大的笑话了,也乱了这眼下的天下定局,只是……”成柯话说到一半。
迟易炎点点头,“只是那个现在当政的永武王,却是个鲁莽愚钝之辈,而且还草率好战,的确是当不起一国之主,更无法掌权,即便是如今帮了南越国,南越国在他手中,也免不了早早消失在史书记载中。”
“所以,你现在真正在想的,是由谁来取代永武王?”成柯问。
与其说问,不如说成柯在陈述这个事实,迟易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成柯。
成柯便开口道,“眼下东方皓没有子嗣,发配到边界的藩王,也不便召回,更不能放在永武王的手中,其实,并不是再无合适人选,我倒是知道一个人……”
“谁?”迟易炎和成柯对视的眼中,皆是默契。
成柯微微一笑,“汶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