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夜里赶到时,整个皇城都是一片昏暗,唯独戚府,街灯张彩,光亮一片,一进大门,戚家上下,满满当当的人,都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这就是君臣之礼吧。
成柯心越发跳的快起来,只看着人群中,为首的那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虽然已经鬓角微霜,只是还看起来依旧健康安好,成柯也替原主舒了舒心。
相爷和相爷夫人,自然是抬头就去看站在前面的傲凌,顿时齐齐跪下。
“老臣,参见皇上一一”
相爷一跪下,屋里所有人等齐齐跪下,行礼之声整齐划一,气势非凡。
“相爷,夫人,不必多礼,还是先看看,令公子,带了何人回来。”傲凌站在原地,接收着众人的跪拜。
相爷不解其意的,看向站在戚离身边的成柯。
成柯见傲凌忽然把众人的目光,引导她的身上,没来由的多了丝紧张。往后缩了一步。
“锦儿!?”相爷失声喊着,整个人惊讶的御前失态,相爷夫人更是惊呼一声,整个人受了刺激,晕了过去,相府上下皆是惊讶之色,忙成一片。
“快来人,把夫人待下去休息。”相爷一边回头吩咐,一边大步上前,拉过成柯,上下打量,一双微微浑浊的眼睛,竟然带上了一丝湿润,这般相认的情景。
不知是不是勾动了原主的记忆,成柯只觉得,自己心里也酸涩起来,脸颊早已湿成一片,仍有相爷抱着成柯老泪纵横,问着成柯这么久,到底去了哪。
成柯却不动声色,透过相爷,也暗暗打量着众人,成柯在马车上就已经琢磨过,若是在相符中,无缘无故的失踪,那么这其中, 必定是内鬼作祟,外人要躲过这么多人的眼线也是不可能,又如何在熟悉这相爷府的路线?
那么,害她的人,一定在这些人当中。
成柯一一的扫过这些人的脸,有虚情假意跟着点眼泪的,有错愕吃惊的,也有吓了一跳的,可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女子身上时,成柯停住了。
那女子一身锦衣绸缎,打扮的精致靓丽,在相府的地位,也该也不小,看到成柯时,眼里眼里掩饰的闪躲和惊慌,却似乎刻意掩饰着这份慌乱,还不自觉的往人群后面走。
对上成柯的眼神,顿时猛地一颤,随即强行镇定的对视过去,隐约,还有一丝敌意,有意思,成柯记住了这女子的样貌。
安顿好住处,戚夫人悠悠转醒,就急急叫了成柯过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满眼都是悲情,拉着成柯哭了好久,戚老爷亲在来唤,才勉强收住。
戚老爷准备了丰盛无比的宴席,来为成柯吸尘,短短半日,成柯将戚锦当日的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这个戚锦,本来本定位皇后的人选,整个相爷府上下,欢腾一片,也从来没有说过有情郎,或者不愿意嫁出去的一说,戚锦作为戚家嫡女,又是准皇后,身份自然跟着高贵起来。
本来安安稳稳的待嫁,没有任何不妥,却忽然在出嫁的前一天,神秘失踪,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留下,相爷府一家急坏了,却也没有办法,戚锦的庶出姐姐戚若,便提出,戚锦逃婚是死罪,只怕会连累戚家上下所有人,甚至可能影响到戚相爷的官途。
本来大家都急的没了办法,准备应承下来,可是戚老爷一身正气,从来耿直清廉报销朝廷,无法接受这样欺君罔上的行为,不顾一家人反抗,将此事完完本本的告知了皇上。
皇上念其一家不知情,也不清楚现在戚家嫡女,到底是逃了还是有人刻意绑架,栽赃陷害,于是此事罚了一年俸禄,也就搁置了下来,戚家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戚锦,戚锦自幼便是大家闺秀,听话懂事,戚老爷不相信,戚锦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是一直以来,也都没有找到戚锦的下落,于是大家都以为,这么久过去,戚锦若是被人所害,可能已经不再人世,谁料今日忽然回府。
看戚相爷和戚夫人的样子,成柯也知道,戚锦只怕在相爷心中还是十分有分量的女儿,不存在被欺负,定然不会自己逃脱。
微微联想也知道,当初傲凌没有处罚,也是因为根基不稳,相爷这样忠心的臣子,自然不会责罚损失。
“爹,娘,大姐戚若,可是今日那个站在人群后面,身穿紫色云衫裙的女子?”成柯叫着爹娘,还有些口生。
戚夫人惊讶的看着成柯,“锦儿……你,你连姐姐也不记得了?”
成柯清了清嗓子,“若不是大哥的赤链蛇,无意间咬了去也,认出了锦儿,锦儿记忆全失,恐怕也不能在回到相府。”
“记忆全失?”戚夫人一听,又几欲落泪,心疼不已的看着成柯。
到是戚老爷微微怔住,“赤链蛇咬了去也?这个孩子?”戚老爷看着坐在成柯身边的去也问。
成柯点了点头。
戚夫人也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机灵漂亮的孩子,“这……锦儿,你……”似乎是久久不能反应过来,戚锦当初清清白白的离开,回来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去也,来,叫外公外婆。”成柯忙拉过去也,让去也叫戚老爷和戚夫人,不论怎么说,她都借着戚锦的身子,重活了一回,还拥有了去也,不管是不是戚锦自己命数已尽,代替她尽孝也许做不到,可是让去也叫声外公外婆,却是无可厚非。
“外公,外婆。去也给你们请安了。”去也眨巴眨巴大眼睛,机灵的小眼珠微微转动,上前正正经经的站立,双手合十作揖俯身。
小小一个人儿,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礼节,看起来分外讨喜可爱。
这一声外公外婆,叫的戚老爷一时间怔住,而戚夫人则是热泪盈眶,看着眼前这个样貌不凡而孩子,泪眼都有些婆娑,“好,好好……去也,去也,这名字……孩子的爹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跟你一同来了吗?可是那几位相貌不凡的公子中?”
戚夫人微微一琢磨,似乎觉得去也的名字悲情的意味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