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群众叽叽喳喳讨论声缓缓地落下了帷幕,百姓却没有丝毫的其他反应了,并没有江枫想象中的热情,也没有原来他所看到的声嘶力竭,而是默默的看着被围在中心的他们。这时的江枫又不再淡定了,他看了看还蹲在地上与老人家聊天的江羡,而江羡好像丝毫动容,就像原本的澎湃,和现在的寂静都不属于他。
“主人,主人?”江枫焦急的喊着江羡。
听到江枫的言语,江羡缓缓的站了起来,看了江枫一眼,然后对着老人家轻轻地点了一个头,表示感谢他的信任。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话吗?今天一并说出来吧!江某若能在此回答,绝对不会藏掖半分。”江羡目视众人,毫不畏惧的说道
“你是‘灭痕’的首领?”莽夫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信?”江羡的眼睛里透露着精光,妖风四起,劲风刮得树枝“唰唰”作响,树叶片片落在地上,好像在回答他那无知的问题。
而江羡身后的老人在与江羡聊天的过程中对江羡的身份深信不疑,蔑视的看着问荒唐问题的莽夫,摇了摇头。
这时大老粗站了出来,看了看江羡,眼中的审视没有丝毫的掩盖,直直地盯着江羡的眼睛,而江羡也毫不胆怯的回应着,目光流转之间,火花四溅,除了较量和寂静之外其他丝毫都没有留下。
“你说你是‘灭痕’的首领,那我且问问你,你为何会在我等断粮断草之际,停留此地数日,难道是巧合?洒家可不信。”大老粗忍不住问道。
“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意外,我本就有来此地停留之意,看看南阳城的风光,外传南阳的风景秀丽,楼阁威严,人文秀灵,特此前来,但这几日并未完成江某的心中所愿而已。”江羡缓缓地答道。
大老粗忙着追问:“你说来此地游玩,看看风景,洒家无法反驳,往日的南阳却是如你所说,但是今日的南阳你也看见了,并非你所想,那你又为何要在此停留?”
江羡用余光扫了大老粗一眼,此时的胡老三已有六分相信,只剩四分怀疑之意了,江羡开口说道:“就是因为我今日见到的南阳城非我心中所想,梦中所见,所以江某特此在此地多多的停留了几日,想看看到底是百姓之乱,还是百姓之苦罢了。”
站在一旁的小书生眼睛突然一亮,确实现如今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听到此话的小书生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盯着江羡不放,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感受到小书生紧张气息的江羡,转了个方向,微微挑眉的看了小书生一眼,说道:“你可是想说些什么?问吧,方才江某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必担心。”
小书生被江羡的气势所吓到,结巴的说道:“那…那你停留了数日也看到了并非是百姓之乱,而是形势所逼,你为何不行动,久久不肯露面,让我等苦苦在此守了半日,满腔热血也被守得冷却了。”
听到这番话的江羡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应道:“确实是百姓之苦无法诉说,但是‘灭痕’也并非妇人之仁,若说是要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自当是江某应做之事,但此事已关乎与朝廷,虽说‘灭痕’不是等闲之辈,却也是不愿与朝廷牵扯半分,我等已是通缉在案,又何苦将黎明百姓牵连至此。”
江羡情真意切的说着,无人不为他这般话语所动容,纷纷点头。
“但是我江某却不愿看南阳城的黎明百姓如此苟延残喘的生活下去了,只要尔等原跟随我江某,我绝不放弃。”江羡郑重的说道。
江羡说完便缓缓的退后,意思是留时间给大家考虑。
“‘灭痕’已经通缉在案了?那我们跟着他们岂不是也会被……”男子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通缉在案了又怎么说,起码我们能有一口饭吃,能有一口水喝,但是现如今呢,且不说衣着锦绣罗衫,连活下去都是问题,有哪里有考取功名,孝顺父母一说,若他们真的愿意收留我们,我是愿意跟着的。”另一个人说到。
而此时的江羡看了看江枫,小声的对他说到:“方才我和老人家说话时,你可是急躁了?”
江枫看自家主人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顿时羞愧万分。“是江枫鲁莽了,未涉世周全,还望主人责罚。”江枫脸红的说到。
“确是要责罚你,来到南阳之后,你好像性子越发的急躁了,忍不得半分,你应该知道,若我没有十分把握,岂会如此,你呀真是越发的沉不住气了,那我就罚你帮我收回人心吧,就差这最后一下了,交给你了。”江羡信任的说道。
这句话可是把江枫吓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他不淡定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意思推脱,而江羡早将眼神飘到了旁边再次热议起来的百姓身上。
“主人,我真的……”江枫还未将他的推脱之词说完,就被江羡打断了。
“且去吧,别误了好时候。”而江羡确丝毫都不买江枫的帐,执意如此。
知道再推脱也无意的江枫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刚刚站到人群中的江枫立马就换了一身气场,折煞了旁人,丝毫再无刚刚的胆怯之意,和江羡一起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的江枫学的最好的就是这一身本事了。
看到出来的人是江枫,百姓们竟然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要你们家主子出来说话。”
这场面让江枫十分的尴尬,但是气度却丝毫不减半分,淡淡的微笑如春风办的抚平了围在旁边百姓的急躁心情,但是也确有不买账的百姓。“我们不要和你说,你不管事。”
“我家主子刚刚与诸位应对了半晌,乏了也累了,遂派我出来,大家有何疑问我一样可以解答,虽说没有我家主子位高权重,但是却跟随我家主子至今,忠心耿耿,已成主子的左膀右臂,无人可以取代,所以大家有何不懂,问我也无妨,我定如注意一般无二。”江枫平静的回到。
此时围在一旁的百姓互相看看,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是刚刚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开口的莽夫对军爷小声说到:“军爷,您替我们问吧,我们都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怕万一得罪了‘灭痕’的人,要是不收我们了可如何是好,还是您说吧。”
军爷嫌弃的看了莽夫一眼,啐了一口,说到:“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有何冒犯,既然人家说了知无不言,那我们就且放心大胆的问,不然反而显得我们小家子气重,配不上他们。”
那军爷虽是这样说,但是双手却是微微打颤,胆小之意呼之欲出,不过话已出口,有怎可反悔。
“我等就想问一句,你们真的是‘灭痕’?”军爷说罢,用余光扫了一眼江枫的脸色,就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他,生怕江枫发怒。
“就是,怕不是骗人的吧!”另一人在人群中说到,声音之洪亮。
听到这个问题的江枫,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到:“我们确实是‘灭痕’,天下也再无第二个‘灭痕’了。且说我们不是吧,那我们又为何要解救你们于水火之中,你们若是原本的南阳城,说我们是有物可谋,但如今确没有分毫。现在我们却要守着一座人满物空的南阳城,只为玩弄你们的心思吗?那我们岂不是可笑?”
江枫说罢就定定的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并没有急着再往下说,而是回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江羡,这时的江羡好似和江枫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了一下,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
这是天已经约莫是酉时刚致,此时天边泛起了火烧云,五彩纷呈,而此时坐在一旁的老人家激动的开口说到:“此乃祥瑞之照啊,这是天要救我南阳啊,天不亡我。”
听到老人家言语的百姓纷纷抬头看着满是火烧云的天空,而此时的火烧云恰好盘成了好似一条龙的形状,这让民众都惊叹不已,难道这是天之所向?这可不敢违背天的旨意。
“那你们口说无凭,可有物证?”小书生说到。
这时江羡走上前,取下腰间佩戴的玉环,举起,对着民众说到:“此为‘灭痕’首领的信物,世间绝无仅有,还望明鉴。”
看到信物的民众顿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好像找到了归宿一般。
而老者则是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跪下,恭敬的说道:“望江公子不计前嫌收留了我们吧,我等定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到此情此景的民众也纷纷效仿老者跪下,做的一般无二。
而江羡则是急忙上前扶起了老人家,急忙说到:“老人家你这可真真折煞了江某,我怎么能受此大礼。”
而看着周围都信服的众人,满意的笑了笑。这边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