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也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壶酒看着莺羽说到‘美酒佳人还差什么呢‘穆棱调侃的问到。’莺羽倒是没有生气看着美丽的花谷翩然起舞,罗群纷飞,佳人一舞真是美的不得了俩人看完这谷种美景回到了春玉堂,莺羽看着穆棱离去的背影最后只是轻叹一声,坐在床踏上不知这种日子还要多久。’
华灯初上月如钩,红楼浅梦不知愁,
几经悲凉无人觅,几度花落不是秋……
一个怯懦的女孩子缩在床角,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两个大汉,一身棉布的碎花衣裳打了几层补丁,她不停的哭诉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要回家,求您放了我吧……”
“你求也没用,到这来的没有能出去的,你爹把你卖到这了,就别指望有出路,除非有人出高价将你买回去。”大汉没有刻意的恐吓,很平常的声音也听得她胆战心惊。
女孩儿安静下来,把脸埋在双膝间低低的哭着。
两个大汉见她不再闹了,便退了出去将门从外锁上。
女孩不知哭了多久,从床上起身,努力的晃着门,可门从外面锁得死死的,她用力捶打着那扇根本打不开的门,绝望、无助、悲凉……无不充斥着她弱小的心房。
莺羽恰好从门外经过,想到曾经那个无助的自己,不一样的是,她最惊恐的是父母的惨死,而不是到了这里的绝望,不过,她无能为力。
女孩看着门外驻足的那抹身影,停止拍打的手再次挥舞起来,“救救我,别走,救救我……”
莺羽正准备迈出的脚步又落了回来,淡漠的开口:“我帮不了你,在这里谁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又何来帮你?”
“不,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求你……”小女孩彷徨无助的声音,隔着那一扇门异常凄凉。
莺羽觉得自己许久没又心软过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天会不会也像这春雨楼的老鸨那样,视人命如草菅,视女子的命运如浮萍。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学会了本事,起码也能混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否则只能是个任人玩弄的低等妓子,求救不如自救!”莺羽说完抬步离去,也许今天不该管这闲事,还教别人自救,自己还不是一样的跳不出这万丈深渊。
女孩不再吵闹,细细的回味着她说给自己的话,待到来日,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献唱卖笑的,这样的事在春玉堂天天发生,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次玲从毕雍的怀里钻出一个小脑袋,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撩在毕雍的手臂上调皮的拨弄着,“爷,您怎么这么多日都不来了?”
毕雍拨开她瘙的自己痒痒的发丝,捏捏她俏皮的笑脸回答道:“不过才三日,怎么就成那么多了?”
“不知道翌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次玲将长发全部捋到了一侧肩头,搂上他的脖子吐气如兰的继续询问:“怎么看着您今日笑的那么开心,难不成是有什么喜事吗?”
毕雍在她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点点她的小鼻子,“就你这个鬼灵精,不过,既然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到我最近有什么喜事?”毕雍嘴上说着,脸上的笑容却跟着越放越大。
“我猜猜啊……”次玲抓着自己的头发还真的认真想了起来,怎么几天不见他高兴成那样,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会不会跟穆凌有关?
毕雍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样子,忍不住使劲揉了揉她刚刚捋顺的长发。
“好坏,您看,这刚刚捋顺的头发,又被您给弄成了这样了,一定难看死了,是不是?”次玲抓着他刚刚揉自己头顶的手,恰到好处的撒娇谴责。
“谁说的,玲儿这么看才更好看。”
“哎呀……你还没说到底什么喜事呢?”次玲没有多开他又伸过来的手,一次是撒娇,两次就该惹他生气了。
“真的猜不出来?”毕雍将身体往上挪了挪靠在床头的帏竿上。
“您就别逗弄次玲了,次玲可是愚笨的很,不过,爷您既然有了喜事那是不是也该跟次玲一起分享一下?”
“报酬!”
次玲凑近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睁着毛嘟嘟的大眼睛等着听结果。
毕雍满意的笑笑道:“这些天在张罗女儿与穆凌的亲事,尽早办了早省心,看着挺简单的,这大大小小要做主的事一操办起来,还真不少。”
次玲的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穆凌要成亲了,那莺羽怎么办?
毕雍看着笑容更有些僵硬的次玲,疑惑的蹙起眉头,问道:“怎么了?穆凌要成亲你是不是觉得伤心了?”
次玲赶紧回神,轻拍了他一下,娇嗔道:“哪能呢,人家就是仰慕而已,好男人又怎么是我们这风尘女子敢攀附的。”
“你这么说是当我不是好男人了?”毕雍故作生气的逗弄她一下,那点小心思也算不得什么,男人出来玩玩乐乐,别太当真。
“怎么会,您当然是好男人,只不过,您比较大方,肯施舍小女子一点恩惠,已经是让次玲受宠若惊了。”次玲说完再次依偎到了他的怀里。
送走了毕雍已经是深夜了,楼里也没什么客人,虚度姑娘都已经歇下了。
“咚咚咚……”莺羽的房门被敲响,已经宽衣的她又从被窝里爬出来,“谁啊?”
“是我,次玲,快开门!”次玲慌慌张张的等在门外,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
莺羽摸索着披了件衣服,见她敲门敲得急,脸灯都没来得及点着。
拔下门闩,放次玲进来:“什么事啊?”
次玲快速钻进来将门关好,一脸严肃的拉着莺羽说:“你知道吗,穆凌与毕笙马上就要成亲了,今天毕雍来我这里亲口说的,绝没有半点虚假。”
莺羽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呆愣在原地,早知道和真正面对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知道她什么都阻止不了,也料想的到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快的她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你没事吧?”次玲晃了晃僵住的莺羽,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将事情告诉她,有种想抽死自己的冲动,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莺羽直接面对就好了,可是此刻,明知道莺羽改变不了任何人任何事,她却将这件事如此直白的告诉了她,不是在她的伤口撒盐吗?次玲开始厌恶自己的多事,从心里认为自己的做法太白痴。
莺羽稳定了一下翻滚的内心,淡淡一笑道:“谢谢你,次玲,屡次三番的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还处纠结在后悔中的次玲后知后觉的看向她,有些语无伦次:“我……对不起,我不该……不是……我……我不是诚心来让你堵心的……”
“你有什么错,是我该谢谢你才对,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就算要面对,我也不想成为最后知道的那个人,我真的很讨厌那种被蒙骗的感觉,所以,你不用为此心有愧疚。”
“那……”次玲一万个放心不下,她感同身受,那种即将逝去的感觉正在从内心伸出剥离,痛的撕心裂肺。
“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歇息吧,他成亲是好事,我该恭喜他,难不成还让他一辈子都跟我这风尘女子调笑这混日子不成?”莺羽轻描淡写的说着,将次玲送出了门。
回到房间里,她已经没有了睡觉的心情,走到窗前打开紧闭的窗户,她没有开灯,望着面前看的连闭眼睛都能画出来的场景,一时间却觉得陌生无比,就好像那日日来陪着她的人,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任她随意的靠近。
好像天气也在同情她的心情,灰蒙蒙的看不到一刻星星,就连那羞赧的月光此刻也看不到半点光华,明明不是阴雨天,却都藏得不见了任何踪影。
没有多么海誓山盟,但是美好的憧憬也历历在目,没有多么的生不如死,却也难以忘却。她从不为自己勾勒些不切实际的画面,害怕成为那最容易碎裂的主角,可是回忆里熟悉的身影,总是挥不去,赶不散……
视线越来越模糊,似乎连那灰蒙蒙的天都看的不真切,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可是,她在痛啊,痛的让她无法呼吸。
次玲回去的脚步没有她时的那么匆忙积极,告诉莺羽这个消息,难道是想找个同自己一样的人作伴吗?明知道伤痛的滋味,可是却不能避免,莺羽说的对,总比最后一个知道的強。她说着祝福的话,明知道那不是出自真心,明知道松不开紧握的手,可是……
脚步踉跄的回到房间,以为再也不会流泪,以为自己可以大方的面对,可是心……真的好痛好痛,痛的她无法自拔。
不知道是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默契,她也一样黑着灯望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不是为了欣赏风景,也不会为了与谁同思一人,只想在这微凉的夜风下,晾干面颊上那潮湿的泪……
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的憧憬,多少次酒醉时的呢喃,多少次你来我往时那偷偷的一眼,只是岁月回不到从前,不管昨天与未来,逝去的,不过是一段遥远……
如今彻底端了她的念想,如果是莺羽,起码她还有能远远看到的期待,现在呢,那是皇亲,成了亲后怎么可能还有能随意出入这里的自由。
莺羽端坐在梳妆台前手执眉笔正在对着镜子画眉。
她不是很喜欢别人替自己画眉。
只听见有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回头一看却是次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