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兔子给莺羽
花开一夏2018-05-03 18:052,999

  今日倒有个例外。“阿羽阿羽,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咋咋呼呼的喊声老远都能听的见,在一片沉寂中,更是突兀非常,莺羽隔着楼门都听的明白真切,在这个时间点儿上,又是这般的喊叫,莺羽不用下去也知道来者的身份。倒班的侍从早在一柱香前就到了,见了毕越筠也不拦阻,都习惯了,只是福一福身子,道个安罢了。

  早是熟门熟路,莺羽的所在他在清楚不过了,遣散了跟从的随侍小厮,叫他们门外牵马候着,毕越筠也不须人带路,径直上了顶楼。“诺,你看,喜欢么。”门早已留下,莺羽在绾束好一根简简单单的玉簪后,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欢天喜地的跟什么似的的毕越筠。毕越筠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他这个人真性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要他强作姿态是定然做不来的。精致的竹质编笼里,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这不安分的窜上窜下,浑身的毛发雪白光溜,小东西也不怕生,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子直直的盯着莺羽看,肉乎乎的,可爱的紧。

  想必这就是毕越筠念叨了好些日子,说要给她的礼物了,这似乎与寻常的兔子还有些不同,兔子眼是红的,这一只,也不知是个什么新奇品种。“好姐姐,你是不知道,这小东西可费了我老大的功夫……”不等莺羽开口问,毕越筠就急不可待的絮叨了起来,鲜衣怒马少年郎,生在皇室,早征沙场,至今在耳后还残留这一道深深的褐色疤痕,只差一点点,这个小她半岁的少年侯爵的右耳你,可就保不住了。笼子里的兔子还在不消停的四处跳跳蹦蹦,不寻常的黑色眼睛里尽是对这个陌生地方的新奇之色,毕越筠,已经从他英勇的事迹,讲到了市井街坊的佚志奇闻,什么陈家祠里的狐仙啊,李家考了一辈子终于中了进士先生疯了啊,总总林林,消息灵通的和那些茶馆里的说道人有的一拼。

  莺羽的目光有几分柔和,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利用,身在帝王家,还能保持如此纯真的性情,倒也是真难得的了。“昨日刚刚送走了朝里的几位贵人大老爷,你看这才没过几个时辰,又有大人物来看她了,我呀,要是莺羽的一半福气,便是折个十年寿数,也甘愿知足了。”同为楼中花旦,眼见着毕越筠进了莺羽的屋门,不多时便传来笑语欢声,再联想到近日来自己的生意明显不如从前,春玉堂余下的几位当红柱台自然是不乐意的,浓妆艳抹初卸,一张张面孔难免见了憔悴。

  “那也没办法,谁叫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像我们这种平庸之色,也只配伺候伺候人家挑剩下来的爷儿们,要我说,那些爷们儿也真是不识趣,临入房时,那眼神还直往莺羽身上瞧着呐。”同为当红花旦的合欢原是不打算说些什么,但听姐妹们越说越气,几日前经常点她的卓大爷也入了莺羽的房,自那之后便再也没见他往自己这房里来过了,嚷嚷着也开了腔,一开腔,这几日来的委屈便越发的收不住了,对莺羽的怨愤之意也越发发深重。

  “不过是只兔子罢了,你还巴巴的大早上送过来,怎么还是这般孩子脾性,早些回你的候府去,别又在哪里瞎玩。昨日晚间里下了些小雨,此刻路上还滑着,你多多留意便是了,若是磕碰着,我可不负这个责的,也付不起这个责。”口上遍说着,莺羽从一旁的太师椅柄上拿起毕越筠的黑呢披风,仔细的给他系上,又理了理帽兜,上下打量一番,这才送了毕越筠出屋门。

  “那我走了,姐姐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姐姐。”还是与来时一样的不拘小节,黑呢斗篷下的赤银软甲配着胯下的白马神风,倒更显的他英姿飒飒,人中龙凤之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近的缘故,他们家的人在眼眉里,大抵都是有一些相似的,幼时她还总是将他与他的表兄,淮安郡王家的那位世子混淆不清呢,为此可没少闹笑话,不过时隔多年,他们也早就记不清那个信誓旦旦说非穆凌不嫁的大胆女孩了吧。那段记忆封尘的太就去,九到连她自己都快要忘却了。

  “莺羽。”目送着毕越筠远去,知道他消失在烟柳尽头,再看不见为止,莺羽这才回身,打算好好理理思路,看看今天能不能从那些朝臣身上,挖到点有用的东西时,便听得背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不是平常的语调,给人一种类似于猫发怒却有尽量克制着不发泄出来的感觉。

  “姐姐不打招呼,随意进别人的房间,可不是个好习惯,怎么难道妈妈连这点都没有交会过姐姐吗?”合欢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强力忍着才不表现在面上,此刻听了莺羽的话,面上更是恼羞成怒,也再顾不得什么得不得罪啦,说出来的话也冲的很,字字句句都往她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字眼上带。偏生莺羽又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的信条。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日如果然而这一回忍了,今后在春玉堂的日子,可不见得会好过到哪里去。

  一个积怨已久另一个不依不饶,这可不是单纯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了,故而当有好事者看到事情变得有些控制不住,而匆匆忙忙去告诉之老鸨子的时候,两人已经发展到一定的地步了。“哎呦,我的好姑娘啊,你同她较什么劲啊,她还是个孩子,年轻气盛,当年谁不是从这样过来的………”不待老鸨子亲自动手早,有人讲莺羽和合欢分了开来,老鸨子起的匆忙,还未来得急梳妆,只是在外面罩了一件纱衣便下来了。合欢性子本就软弱,只是耳根子极软,受不得别人的挑拨,一时怒上心头罢了,被人拉开后,早已冷静了下来,此刻回想起来又有些后怕,经老鸨子软硬兼施的这么一劝,便消停了下来,不做声了。

  两个都是祖宗,都是她的摇钱树,小祖宗哄好了,就该去找大祖宗了,老鸨子长叹了一口气,这年头,连老鸨子都难做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啊。“你说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旁的先放在一边,这要真去闹起来,混乱中伤了你这漂亮的脸蛋,可这么的了。”来来回回把人利落地检查了一遍,确定莺羽没有半点磕着碰着,老鸨子这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安心地放回了肚子里。干这行吃的就是这幅皮囊的饭,要是这副皮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这个妓女的好日子想来也该是到头了。莺羽怎么想她不知道,老鸨子自己可舍不得,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啊,早在多年前她还是姑娘是就认定了,这个世道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只有钱才是正道。

  “妈妈,让我自己安安心心在这里做你的摇钱树不是很好吗?还是管教管教,你手下的姑娘们吧,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与我争风吃醋上,可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对于妈妈,莺羽素来是不客气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日之事如果他树立不起威望,那么日后的麻烦,剪不断理还乱,就像是一团乱麻,滚雪球式的,会越滚越大,还是得一次性解决才算好。老鸨子正想反驳写什么,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闲闲的闭了嘴,强硬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又生生的被她吞回到肚里去了。”姑娘说的是。“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老鸨子瞬间换了一幅嘴脸,用她最柔和的声音说道。

  有些意外的盯着老鸨子看了一眼,莺羽原先还以为定然是又要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才能获得老鸨子的妥协,没想到这么轻易,轻易到她都有些不敢相信。排除掉了老鸨子突然精神不正常这一可能性外,莺羽很快便释然了。她本就是极为钟灵毓秀的女子,各中缘由一想就能明白了。

  穆凌,又是他,也不知老鸨子是受了他多大的好处。

  心中最为要命的柔软部分被触动了,穆凌,她说放下说的何其轻巧,可是始终还是做不到,这个男人,如若他不是九王的谋臣,她不是官家的女儿,而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这么平平淡淡,相守一生,该有多好。

  可惜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就像天空有天空下雨的理由,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苦衷。

  莺羽接客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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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啼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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