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毕庸这时候已经自顾自地喝了好几杯了,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下酒小菜,不是春玉楼的,是毕庸的人带过来的。
毕庸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喝闷酒,显然是生气了。
“哟,是谁惹我们九王爷生气了?看把您气的!”
次玲假装不知道是因为她故意问,走过去半边身子倚在毕庸身上,娇滴滴地开口。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妖精,让本王左等右等都等不来。”
毕庸放下杯子,一把搂住次玲,抱进怀里,上下其手。
“好王爷,奴家刚刚在梳洗打扮,还不是为了能漂漂亮亮的来见您。”
次玲任由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娇嗔着说。
“本王怎么觉得你是故意在折磨我。”
毕庸温香暧玉抱满怀,先前绷着的脸也就放松了。
“奴家知错了,奴家任凭王爷处罚好不好!”次玲双手圈着男人的脖子,在男人耳朵吐气如兰地说。
“这可是你说我,我要……”毕庸一双色眼上下瞄着次玲玲珑有致的身体,话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王爷,您真坏。”次玲娇笑着躲着毕庸亲过来的嘴唇。
“奴家说的明明是罚酒一杯,才不是您想的那样呢!”
次玲一手勾着九王爷的脖子,另一只手手拿起九王爷用过的酒杯,倒了一杯,慢慢地喝进了嘴里。却不咽下去,只拿一双媚眼瞅着男人。
毕庸会意,低下头去,两人口舌相交,次玲把嘴里的酒全渡在男人嘴里。
她要先灌醉这个男人,然后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从他嘴里套话。
“王爷,酒甜吗?”
次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看得男人眼睛都直了。
“甜,你喂本王喝的自然甜了!”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更何况次玲有心迷人呢!
说到讨好媚惑男人,次玲早已练就了一身的本领,眼前的男人落在她手上,还不是任她摆布的事儿。
“那我们再喝一杯好了!”
次玲如法炮制,又喂男人喝了一杯。
次玲一杯接一杯地灌男人喝酒,没过多久桌上便摆了好几个空瓷瓶。
毕庸喝醉了,身体软绵绵的没气力直往地上滑,次玲几次把他往上拉好坐在椅子上,又几次滑了下去。
“王爷,您喝醉了。”
“我,我没,我没……醉。美人儿,来,我们再喝。”
毕庸大着舌头含浑不清地说,斜着眼睛从下往上瞄次玲,拿酒杯的手抖的厉害,杯里的酒全洒了出来。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次玲问。
“你上本王的亲亲小宝贝。”毕庸在她脸上有胡乱亲着。
“小宝贝你等着,本王这就回去休了那个妒妇,然后风风光光地用八抬大轿来接你。”
“王爷你又哄着奴家玩儿呢。”
次玲的内心毫无波动,确定男人是真的醉了,又开始说休妻娶她的胡话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身份何其“尊贵”,别说是娶她做正室,就是接去做个小的,也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事情。所以次玲早就绝了这个念想,更不用说如今她知道了这个男人做的坏事,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取他狗命。
“本王不骗你,本王这就去……”
毕庸说着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
“王爷,我信,我信你。”
次玲赶紧伸手把人拽住,往里屋的床上拉去。她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他走了。
“你别走,我们躺在床上说会儿话。”
次玲把人弄上床,两人和衣并排躺着。
“好,美人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来说什么话?”
“王爷,我们来说些不让别人听得到的悄悄话好不好?”冷玲一步步下着套,只等醉醺醺的毕庸上钩。
“悄悄话……是什么?”
“哎呀,奴家总觉得有人躲在床底下在偷听,又不想说了。”
次玲故意作出一副深怕别人听到的样子。
“没有人……查过了……没有人在。”
毕庸这时酒意上头,说话断断续续的不完整。
次玲听懂了,心想果然和莺羽姐姐说的一样,这人每次来都会派人到处检查的。
“你又哄奴家,奴家真的觉得床底下有人。不光床底下有人,窗子外边也有人在偷偷听我们讲话。”次玲不放心地再次确认。
“都在……外边,屋……里……没人。”男人含糊不清地说。
“我们小声说,不让他们听到。”
再三确认了真的没有人之后,次玲挨着男人耳朵轻声说。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候,能不能帮到莺羽姐姐,就要看她套话的能力了。
“小声说……”醉酒的男人无意识地重复着次玲的话。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次玲终于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让她感到十分害怕,几乎使她想立即离开这个魔鬼的身边,躲的远远的。
早上送毕庸离开时,也差点控制不了自己脸上的惊恐后怕表情。幸好这么多年在这烟花地练就了一张水火不侵的面具,让她时时刻刻都能笑脸示人。
若不是亲耳所听,她绝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坏的彻底的人。
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徇私枉法,毒害幼弟……直接或间接死在九王爷毕庸手上的上不知道有多少,又有多少家族是因他一句话而惨遭灭族之祸,原因却只是因为一处田产,一块好玉,甚至只是因为他心情不好。
她现在回想起昨天听到的种种恶行,以及跟她说这些事时那个男人脸上的笑意时,就止不住浑身发抖。
这也是她昨晚几次欲下手杀掉毕庸,却几次失去勇气的原因。她害怕了,怕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而不敢下手。
次玲吩咐说太累了要好好睡一觉,反锁了门不让任何人进来。想了想把窗子也关的紧紧的,又在屋里到处看,确认没有任何人藏着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拿出纸笔,把昨晚听到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记下来。
虽然以她的认知,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单拿出来,都是足以杀头的重罪。但是考虑到毕庸的身份,又觉得还是全部写出来才有份量。
她心里其实不相信写这些真的有用,毕竟明明毕庸做恶多端这么多年,坏事都做尽了,都没有人出来治他。现在凭着这些听来的话,就能治他的罪了吗?
但是,因为这是莺羽想出来的办法,就算是不信,她也会支持她,尽量帮忙的。
莺羽认为九王爷毕庸在朝中肯定有对头,只要她们把这个人做的坏事跟他的对头说,对头就会拿这些事情来对付他。
到时候不用她们亲自出手,九王爷同样强大的对手就会把他打倒。
这样既能报了仇,又不会连累次玲赔上性命,是最好的方法。
次玲趁自己还记得,赶紧都记了下来,一连写了几大张纸才全部记完。本想现在就拿去给莺羽,但想到事关重大,这里人多眼杂,难免不被有心人看见,走漏了消息。
于是想出一个办法,把纸折叠成巴掌大小,分成一张一张的,夹在一本厚厚的诗文书里,这样别人见了,也只当她是拿着书去和莺羽讨论新学的小曲儿。
主意已定,次玲这才觉得困倦极了,脱衣上床,把书枕在头下,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傍晚,因为想着莺羽还惦记着她的信儿,次玲也没吃饭,随意梳洗了下就出了房门往莺羽那里去,没忘记拿上书。
中途遇到几个同样是刚起床的人,问她去干嘛,她只说上次承情吃了莺羽一顿饭,她这是去还人情教她唱曲子了。别人也就没有再多问。
莺羽果然已经在等着她了,想着以她的性格肯定也不等吃饭就会过来,所以叫人备了两个人的饭菜。
两人见了,交换个眼神,莺羽又看见次玲手里的书,知道她应该是有些收获了。两人把饭菜搬进内室里,边吃饭边小声聊了起来。
”妹妹太冒险了,问的太多了。”莺羽听完次玲的话,忧心忡忡地说。
若是那姓毕的酒醒后回想起昨晚的事,想到跟次玲说了不该说的话,难说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人灭口。
“姐姐把心好好放在肚子里,那人酒醒了什么也不会记得。”次玲安慰好姐妹不用担心。
她早就发现毕大金主只要一喝多,就会话多起来,应承她一些不可能的事,等一觉睡醒又没事人似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妹妹可确定?”
莺羽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心里早已决定要把所有积蓄拿出来,给次玲赎身把她送的远远的,远离这个事非之地。
“妹妹试过很多次了,错不了。”
次玲信心十足地说。若不是有十成把握,她也不会毫无顾忌地套出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