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毕越筠紧紧抓住穆凌的手,将穆凌安顿下来之后,把他叫来堂内说话。
“你们全都下去吧,我和穆凌有话说。”毕越筠手一挥,把堂内的下人全都遣了下去。
“是。”下人们齐声应答,纷纷退出了堂内。
“穆凌,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毕越筠转身面向穆凌,满脸笑意:“胡维桢她没有死,一切都安好,现在就在北方一个山寨之中。”
“真的吗!维桢她当真没有死吗?”穆凌大惊,眼睛瞪得大大的,转瞬又眯成了一条缝,又惊又喜。
“哈哈,千真万确,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二皇子毕越筠见穆凌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先稳定一下情绪,可不要太激动了。”
穆凌高兴的在堂内走来走去,高兴的眼圈泛红,鼻子发酸,险些都要哭了。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了。原以为今生可能再无相见的缘分,原以为自己心爱之人已经与自己天隔两方,不想今日得知如此大好消息,穆凌高兴的合不拢嘴,整个人从之前的颓废也变得神采奕奕。
二皇子毕越筠不禁失笑:“穆凌啊穆凌,瞧瞧你的样子,昔日稳重的模样都跑了哪里去。”拍拍身边的座椅,毕越筠示意穆凌过来坐下。
穆凌哪里坐得下,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他赶忙走到二皇子跟前,双手抱拳,弯腰鞠躬致谢:“多谢二皇子!帮我打探到维桢的消息,此等大恩,穆凌无以为报!”穆凌高兴的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二皇子扶起穆凌,将他引到座椅前坐下,轻拍穆凌的肩膀,悦声道:“你心里高兴我知道,等过一段时间就让维桢回来,你们也可以团聚了。”
等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没想到胡维桢居然还活着。穆凌哪里等的下去,他马上又从座椅上站了一起来,激动的说:“不!我不想在等了!我现在就要去找维桢!二皇子,她在哪个山寨,还请您给个途径。”穆凌眼中泛光,声音高昂。
二皇子见穆凌如此着急,站起身来拉住他的胳膊,硬给他按在了椅子上。
“你先听我说。”毕越筠耐心道来:“相见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胡维桢一切无恙,你大可放心便是。”
缓缓抬手,拿过桌上的青瓷茶壶,毕越筠为穆凌到了一杯茶,推到穆凌面前。
“喝点茶,消消心里激动的火气。”二皇子靠着椅背,闭上眼睛,缓了缓精神继续说:“穆凌,我知道你着急见胡维桢。可是眼下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胡人大军就在边境,朝内皇上刚刚驾崩,人心不稳,政治动荡。康亲王那边也有一定的动作,虎视眈眈盯着掌权人的位置。”
“这……我也是听说了,所以才一路奔波赶来你府上找你。昨日就来了,可不碰巧,你入宫去了。”穆凌压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想到眼前危急的局势,不紧又皱起了眉头,面容沉了下来。
二皇子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一夜未眠,让他精神有些疲惫,整个人看上去也沧桑了许多。
“宫内大变,各个政治势力都有借机上位的苗头,谁也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毕越筠摇头,一手撑着额头,勉强打起精神:“康亲王的野心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次皇上驾崩正好中了他的下怀,他现在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昨日同大臣们在宫里商量了一夜,也没有谁能拿出绝好的办法来。”
穆凌看二皇子如此劳累伤神的模样,不紧有些担忧,慢慢说:“二皇子,您已经累了一夜了,身体要紧,要不先好好休息一会,可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不了不了。”毕越筠赶忙摆手,继续在脸上挂上笑容,转身面向穆凌:“这么关键的时刻,我能见到你回来,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
穆凌低头浅笑,可是忽而又想到寻找了许久的胡维桢,语气忧伤:“可是维桢……我真的已经很想她了,我很想见见她。”
二皇子毕越筠是个通晓事理的人,也知道穆凌思念胡维桢心切。他拿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道:“穆凌,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马上去山寨见维桢。现在这个时候强硬把你留下来,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是,当朝情形你也是看到了的,我现在身边没有亲近衬手的人可以任用,那些大臣也只会同我一道唉声叹气,拿不出实质性的办法。”
毕越筠眉头皱成一团,满脸愁容:“我希望,我希望你先压下去见维桢的心情,留下来帮帮我。这些事情,已经弄得我焦头烂额,精疲力竭了。眼下我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现在的我,现在的朝堂,当真很需要你。”
穆凌见二皇子如此退下身份同自己说话,心里也不由一软。二皇子昔日神采奕奕的面容,而今看来确实因这些事情显得苍老了不少,眼睛里满布着红血丝,目光都淡了许多。
“维桢那边……”穆凌攥了攥拳头,心里还是惦记着胡维桢。
“山寨主人,把胡维桢照顾的很好,她的安全你大可放心,衣食不缺,你不必担忧。”二皇子看穿穆凌的心意,赶忙告诉穆凌胡维桢的生活情况。
“我既离不开这里,可否烦请二皇子派人接维桢回来?”穆凌抬眼看着二皇子,眼里满是期盼。
二皇子摇摇头,低下头去说:“胡维桢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回京,但是胡人大军已在边疆安营扎寨,边疆那边已经开战,山寨离边疆太近,若此刻派人去接胡维桢回来,恐怕有很大危险。”
穆凌想到边关的战事,又听二皇子这样一番话,也觉得此刻接胡维桢回来着实不妥,无奈之下,他只能沉默。
二皇子看到穆凌见不到胡维桢的低沉模样,抓了抓他的衣袖,安慰到:“人安好就好,真能团聚,晚一点见面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现在京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即便接了胡维桢回来,你看现在皇宫朝堂上的变动,说不定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胡维桢回来了也有危险潜在啊。”
一番话惊醒了穆凌,他点了点头,想到回归途中的风险和此刻京城的紧张局势,确实觉得让胡维桢此刻回来不是最好的时机,也渐渐安下心来。
二皇子看到穆凌稳定了情绪,才开始同他商讨正事。
“穆凌,你的智慧和头脑我是知道的。眼下朝政大变,若想夺得实权,我真的缺一位谋士。”二皇子定定的看着穆凌,疲惫的眼光中甚至掺杂着一丝祈求。此时的二皇子,真的已经很累了。
穆凌心里一软,他也深知此刻宫内宫外人心不稳,各方政治势力都有谋权篡位的心思。
二皇子想要此刻启用自己,当真也是到了没有退路的一部。
见穆凌心态软了下来的情景,二皇子赶忙说:“康亲王现在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朝内也有不少他的亲信势力都要拥护他回京上位,掌握大权。若此刻我们无所作为,坐以待毙,日后康亲王当真掌了实权,恐怕会对我们不利啊。”
穆凌点头,他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不免发出忧虑的叹息。
眼下的京城,似乎真的不能没有自己,既然维桢现在一切都好,也有人照顾,我且放宽心,想帮二皇子相处对付局势的办法才是。穆凌在心里暗暗的安抚自己。
“二皇子,我愿意留下帮助你,稳住朝中大臣,聚拢人心。康亲王那边,我们不能退让。”穆凌下了决心,激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一颤,茶水溢出洒在了桌面上。
见穆凌答应留下帮助自己,二皇子大喜。高兴的紧紧握住穆凌的手,不住的摇晃。
“穆凌,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我现在真的愁的没有办法了,要不是见你回来了,眼下的局势我自己怕是真的应付不来了。”毕越筠声音颤抖,又因疲惫带着嘶哑,叫穆凌听的揪心。
为了安抚穆凌的情绪,毕越筠还赶紧补充:“你放心穆凌,等到眼下局势稍微缓和,边疆那边战火逐渐停歇,我一定尽快安排胡维桢回京,叫你们二人团聚。”
穆凌甚是欣慰,咧嘴一笑。站起身来,向毕越筠鞠了一躬道:“多谢二皇子费心。我既然已经决定留下,定当尽心竭力的帮助二皇子完成大业,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情而弃大局于不顾,还请二皇子宽心。”
毕越筠大笑,心里也颇为感动。能遇到如此多智的谋士,还肯抛开个人感情,倾心倾力帮助自己,毕越筠满腔谢意说不出口。
伸手示意穆凌坐下,二人开始慢慢讨论当下的形势,仔细分析康亲王的政治势力,也进一步规划了边疆战争的相关策略。
穆凌头脑灵光,思路清晰,对二皇子提出的每个问题都给出了切实可行的好方法。又根据当前朝中变动做了深入的分析,毕越筠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