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察觉
花开一夏2018-05-28 09:063,193

  胡维桢忽的似乎想起了什么,就这么看着冷月,看的出神,冷月看窗外的景色看的出神,好久,也不见胡维桢和自己说话。

  便转身看向胡维桢。冷月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曾经见过胡维桢,而且是在自己最有记忆的时候。

  半响,冷钥两眼紧盯着眼前的胡维祯,眼里似乎闪出一丝穿透的光芒,这双眼仿佛说会话,似乎要诉说些什么,清澈明亮的眼眸,柳眉,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胡维桢看得入神,此时冷钥开口问道:“夫人,您的女儿…穆念后来如何了呢?”冷钥的语气略微有点急促,似乎暗藏了一些哭腔,但眼神中又克制着,眼泪含在里面,衬得眼睛晶莹剔透,令人不禁心生怜爱。胡维桢看着眼前的冷钥,越看越喜爱,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女儿穆念,真是像啊,真的是她吗?为何……

  突然冷钥的纤手又一次紧握着胡维桢的手,胡维桢感受到了冷钥的力度增加了几许,手中的温度竟温热起来,这让胡维桢心头一热,看着冷钥,开口喊了一声:“穆念…哦不…冷姑娘…你…”欲言又止既而挣脱开了冷钥紧握的双手,胡维桢慢慢叹了一口气,起身慢慢走出屋外了。

  “这天似乎不打算放晴了………”胡维桢自言自语说道。

  果然,方才那般清爽浣洗一般的天空,此刻竟然愈发的暗沉下来,几片乌青色的云朵也慢慢的聚在一起,想那忧愁不知不觉又攀上眉头,看样子又是要起风了,这次不似刚才那般缓缓,而是骤然天变,雷声夹杂着狂风批头盖脸般压了下来。

  冷月立时浑身一颤,赶紧跑回了胡维桢的哪里,忽的紧紧将胡维桢抱紧,胡维桢此时想道:“方才真的想喊一声穆念我的女儿啊,这真的是你吗?”想到这里胡维桢悄悄从袖口取出一块丝质手帕,细细地盘在手指上,慢慢轻按脸颊,拭去不自觉流下的泪水,不想让冷姑娘发觉自己这般模样,怕是会笑话自己想女儿想得痴狂了吧。

  这边冷钥心中一直寻思着,“为何自己会这么苦命,竟被卖到青楼遭遇这个小小年纪本不该遭受的羞辱苦楚呢?”

  冷月似乎感觉到胡维桢在自己怀里抽恸,便抚着胡维桢的头发,想给她一些安慰。

  被冷月抱在怀里的胡维桢,似乎也是有了莫大的勇气,抬头看着冷月,缓缓的站起身来,耳边的闷雷声不绝于耳,她和冷月说这话,全被闷雷声压了回来。

  天变得可怕,似乎要把整个天地吞没,狂风卷起石砾发疯似的拍打着木窗,胡维桢鼓起勇气,尝试着自己走到屋外的桌子的位置。冷月看着浑身发抖的胡维桢双手捂着胸口,有些不明所以。

  于是,她起身紧跟着胡维桢,轻巧的身子飞快的靠近胡维桢,待看到胡维桢因惊恐而面带眼泪,双眼含噙,冷钥心生怜悯,便转身沏杯茶端给胡维桢,关心的说道:“夫人,您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看您这般模样冷钥心里觉得心疼极了!”

  此时的冷钥心里竟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差点就脱口而出想要喊夫人为娘亲了,心里想道:“真的是娘亲吗,娘亲莫哭,您的女儿在这里,娘亲能不能告诉女儿当年究竟是何原因竟然狠心把我卖到青楼遭罪呢?”

  胡维桢心里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温暖,如若她真是我女儿那多好啊,真的会是我的女儿吗?我的女儿啊……胡维桢心里默默喊了无数次女儿女儿,我的女儿。

  “夫人,您就说说您的女儿后来如何了呢?方才还没说完呢?你的女儿…穆念去哪儿了呢?您可知她后来去了哪里,过得如何,有没有受苦呢?可还记得当时她的年纪样貌是怎样的?”冷钥执念地追问到底,眼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到底是什么缘由呢?胡维桢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了。

  冷钥搀扶着胡维桢一侧身体,俩人又进了屋子,冷钥围在胡维桢身旁,胡维桢慢慢坐下,随后端起茶杯凝视着杯中的茶水,良久才抿了一口茶,既而用手帕轻按嘴唇,眼睛望向屋檐,忽而又望向树上的枝头,眺望远处,若有所思,好一会儿,胡维桢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尽显失落忧伤…

  冷钥看在眼里,心中好似有无数个声音在发出低吟声,冷钥的心思意念全都挂在胡维桢身上,她的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细微的眨眼都让冷钥心头一紧。

  “夫人,您就说说吧…说说穆念她如何了?她那时尚且年幼无知,一个小姑娘能做些什么呢?她是不是过得不好,遭受了不少苦头,夫人您可还记得那时的事情,您是不是也想留住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才让您的女儿离你远去,您可知离开娘亲的孩子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可怜的很…”

  冷钥只觉得心烦意乱,痛苦难堪;向前一步,心里也更紧张一步,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人了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胡维桢心里似乎堵住了什么,她痴痴地看着眼前酷似女儿的冷钥,几次想要喊“穆念”,又生生吞了回去,胡维桢许久才回答道:“冷姑娘,你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日复一日岁月流逝,人好像老了脑子也记不住事了,竟然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也不知如何是好,许是这事情相隔时间太长了…,一时也记不得了,记不得了…”说完起身走向床边扶着冰凉的床沿缓慢地坐下,胡维桢口里的声音仿佛在哽咽 ,幽怨且绵长…使得这颗痛苦得几乎要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

  冷钥感到疲乏无力,心里想着当年为什么会遭受这些罪?

  无数的忧愁围绕在心头,如同末日一般令人窒息,脑海中想到当年那一幕幕伤心欲绝的往事,让她痛不欲生,被青楼的老鸨喊人拖着死死绑住身子毒打,嘴里喷出一口血,溅落在地面,倾洒在空中。却只听到老鸨冷笑地声音:“叫你逃,你能躲到哪里,下次再逃就让哪个奴才把你给破了,老娘白花花的银子买了你来,你竟然想逃走,打,给我狠狠的打!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大胆…”

  那时年幼的冷钥含着泪一边想着“打死我吧…死了也许就没这么痛苦了”,真得还有活下去的念头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风乍起,冰寒入骨,冷得伤心断肠。

  冷钥无法呼吸,仿佛心口被塞住,绑住,束缚了灵魂,困在里面密不通风,想到这里不禁痛苦万分……

  冷钥双手掩面禁不住想大哭一场,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好似哑了一般,游走在悲伤边缘,当初是多么不堪的往事,现在就有多么黯淡颓废,从此万劫不复。

  多希望里面有盼望,有亮光,有生命的气息,期盼着胡维桢有不一样的回应,倾诉着当初一定是有万不得已的缘由才出此下策,冷钥心中按捺不住地,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想明白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景会狠心抛下自己,冷钥心中呐喊:“娘亲,您真是我的娘亲吗?如果真是,您的小女儿现在就在您面前,你还认得出吗?”但此刻是多么毫无生机,为何如此悲伤……

  冷钥想着胡维桢为何记不得那时的事情呢?冷钥心中起了疑惑,莫不是她有意回避此事,还是因为太过痛苦的回忆让胡维桢内心深处有意无意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淹没了……

  “冷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呢?”你怎么哭起来了呢?胡维桢不知几时来到冷钥身旁,关切地问道,怜惜的看着冷钥,挽起手帕帮冷钥拭去脸上的泪水,此时胡维桢的心里怕是和冷钥一样难受痛苦吧,这痛苦从女儿离开后,就开始疼痛着,疼在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向下扎根,嵌进心中埋在心底藏到最深处,胡维桢将女儿的事情放到内心最深处,深不见底,直到她自己渐渐也忘记那道疼痛是有多深多痛,以至于就好像那痛苦的事情已封存不见了,完全忘记了,待到有人问起就早已淡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问起来这事情,如今眼前和女儿年纪相仿的冷姑娘突然问起这事,怎就忘记了呢?忘记了,或许只有忘记一些东西她才能有活下去的念头……

  冷钥因为抽泣身子骨不时地颤抖着,屋外的天地在狂风暴雨中撕扯着,电闪雷鸣,令人震耳发聩,胡维桢静静抬起头,有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将哭泣中的冷钥轻轻拥入怀中,好似当年小小的穆念躲在自己的怀中……

  此时这情景让冷钥平静下来,接着又苦笑一下,挺翘的鼻子皱了起来,她又合上了双眼。

  冷钥在胡维桢的怀中,淡淡的清香扑鼻,心里念道:“娘亲,我是你的女儿穆念,你是不是认出我了,是不是早已明白冷钥就是穆念,娘亲啊……为何你不肯说出来呢?是不是太过伤心欲绝不忍说出口呢……”

继续阅读:第九百一十六章 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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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啼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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