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邪上了早朝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心里老是在想些什么的模样,却又不让人知道。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甄舞情的房间,他本是认为甄舞情平时待他都挺好的,去她房间也算有些安慰,也能平复一下心情。
也的确是在他刚刚踏入房门之后,甄舞情发现了他的不高兴,等他坐下之后就开始问。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甄舞情开口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溢于言表。
“没有,只是今天早上早朝中出了点儿事。”寒邪明显也挺受用她的关心,非常客气的回答到。
“族长?怎么了?他难道又下了什么不好的决定吗?”毕竟之前有过这样的例子,所以甄舞情会这样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恰巧说到了重点,寒邪望着甄舞情有些诧异,平时他只是觉得她贤良淑德,为人非常和善,事情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但她今天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不高兴的理由,会不会有些太过聪明了?他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到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是族长,谁跟你说了吗?”寒邪始终不相信她是自己想到的,便询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你之前经历过这种事情,我就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呀!”甄舞情非常诚实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寒邪这才想起,之前的确有一桩事情也是因为族长引起的。
那次好像也是谋反,因为惩罚错了人,寒邪便向族长求情,可没想到族长竟认为自己和他们是一伙的,当即就想辞官不干了。
还好有甄舞情相劝,他才安安分分的继续做他的本职,可是这次,可是关系到一个种族改朝换代的命运,如何能让他心安?
就算再怎么对族长不高兴,但也不能轻易的就易了主呀,毕竟族长的管理制度也都挺好的,至少每个人都收益了。
万一换个族长,是个贪财好色之徒,那可不就得不偿失了?不行不行,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对甄舞情也不避讳,遍将他和族长在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了甄舞情。
“原来是这样,族长为什么会不相信你呢?难道是有人在背后使阴招?”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认为大概是那些族长认为得力的大臣在背后做了些手脚,便让他觉得不是他们。
“这倒不失为一种可能,不过我觉得不管他们做不做手脚,族长应该都会相信他们,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了,用人的心思他永远都是花在他们身上,都将我给排除在外的,让我这样一个他不信任的人去说,他绝对也不会相信的。”
寒邪满脸疑虑的模样让甄舞情有些心疼,便安慰到。
“寒邪,你不要太过于担心,既然现在族长不会相信你,那你就做一些事情让他相信你,比如,你在这段时间里就去收集他们确凿的证据,将他们给连根拔起来,好让他们再无作奸犯科的机会。”
对于这一系列的说辞,寒邪对甄舞情此次是万分的震惊,认为她的想法居然和自己的不谋而合。
“这个我想是想到了,可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族长可是将我的行动给彻底限制了的,尤其是这件事情,他说什么也都不会让我查的,我有一点动静,他都会大发雷霆。更何况那些大臣各个都是奸诈的主,眼睛有多尖还指不定呢!”
寒邪一提到这个便开始烦躁得不行,他认为自己要查证据的话简直无从下手。他该怎么办?
甄舞情听到他这样一段诉苦,有些于心不忍,便开口帮他出招。
“那要不你去找你的对手帮忙?”
寒邪被甄舞情这样的想法给气到了,这是个什么馊主意?要他找对手帮忙,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他不觉抬高了语气,提示着他有多么的不赞同这个想法,包括他有多么的不想提到那个人。
“你要想,现在族长已经限制了你去查他们的机会,你去找那些交好的,他肯定会认为你们是串通的,到时候不仅证据没找到,你还连累了人家,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甄舞情这样一番话总算让寒邪心里好受了一些。
但她似乎还没有停下来,顿了一会儿又说:“你的对手,恰恰是跟你最合不来的,而且貌似也更得族长信任,何不去找他?他查这些东西可是轻轻松松的就能查到了,你何不利用这个资源?”
寒邪扶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便赞同了这个想法:“那成,就用这个方法,只不过,让对手相信我似乎很困难,那又该如何做呢?”
“这个嘛,你得先去了解你对手最能接受些什么了,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了,你就自己去慢慢琢磨吧!”
甄舞情也不做过多的提示,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带过去了。
“要我和他接触,这好像有些不可能。”
寒邪仍旧有些顾虑,表情泱泱的。
为了能让他能够拜托现在的困局,甄舞情只好最后再下了一剂猛药。
“那你就悄悄的去观察他呗,只要记住不让他发现就成了。”
“这不成”寒邪立马变了脸,非常坚持着他的想法:“让我去每天关注他,岂不是吃饱了撑的做这种事?”
甄舞情却慌了:“你如果不这样做又如何才能找到证据?你要隐忍,这样才能做好大事,要记得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句话,不要被自己的情绪给左右了一切。”
“我不管,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做。”寒邪冷冷的扔了这句话,便打算走人。
“寒邪,你不能意气用事!”甄舞情忙拉住了对方,企图改变对方的心思,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可寒邪却一把甩掉了她的手,说:“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去做这件事的。”
甄舞情并不想让寒邪继续这样糊涂下去,便再次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这样……”
“啪!”
话还没说完,寒邪便一巴掌给扇了过来。不给人任何的反应,也没有带着任何的犹豫,就这样非常随意的样子就做了。
此刻,甄舞情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她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完全都是白说了,她捂住脸,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低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好的,你以后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你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愿再说,她只想让自己安静一会儿。
而寒邪却站在原地有些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
一瞬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而甄舞情坐回床上之后,却再也没有出声,她看起来就像木偶一般坐在那里,仿佛不在意刚才得事情一样,但那神情又仿佛异常空洞。
半晌,房间里一直维持着这样一个状况,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一下,仿佛时间静止,被定格了一般,动也不动,没有一点儿生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寒邪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将双手抬起,一脸的不可置信,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想到甄舞情那样的帮自己出了那么好的主意,只因为自己不能接受,就这样做了一件自己违心的事情,他感到非常的愧疚。
他想抬脚进去道歉,但自己又难以接受刚才她提出的主意,一时间踌躇不前,倒显得他磨磨唧唧的了。
他感觉自己异常的烦躁,想进去又不能进去的心思一直左右着他的想法。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以抬腿,离开了房间,只是他的心情实在混乱,所以有些无法再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便非常不带犹豫的就离开了,不做任何解释,也不做任何道歉的事情。
待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房间里的甄舞情这才扑倒在床上,捂住被子大哭,无声的流泪,比任何一种都让人心疼。
这件事就这样被一笔带过,难免有些勉强,寒邪他本不是这样的心思,这样情绪,早朝的事的确影响了他的情绪,他的心里一直都想着该如何解决那件事。
故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苦于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他离开后没有哪一秒是不自责的,他倒希望自己能够很好的度过这样相处时光。
奈何情绪不允许,他也没有办法,纵使今后甄舞情再怎样理解他,估计他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时间不允许他道歉,情绪不允许他道歉,事实不允许他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如何做,更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导致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始终隔着一层薄膜一般的东西,靠不进也离不开,僵持在原地无所适从。
这些都不是他们的本意,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