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紫月多看了一眼,还看到他的手指头上挂着一枚戒指,而那戒指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倒刺。
“三皇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孙紫月才真正地感受到了绝望和冰凉扑面而来,她的眼神中盛满了恐惧,从小就对尖锐东西十分敏感的她,现在一看到这东西都可以瞬间晕厥过去。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按照你的这个性格,多教训教训你也是应该的,当然了,我父皇那里你也可以放心,我给他找了一个完全可以代替你的人,就算是我现在将你打残了,也没有什么要紧。”
这么说着,眼神中已经是慢慢地存了冷漠的样子了。
“可是在宫中并不能随意地处决,更何况我还是穆武侯府的嫡长女,我还以为这个道理,皇子你是明白的。”
孙紫月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冰冷的光,如果周馨还不来的话,她在毕云林的铁治之下,是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了。
“哦?是么,这可是在从前啊,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一招还有用么,你可不要忘记了,现在父皇最看重的人是我,你算什么,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毕云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断地说出这样阴险的话来。
大概是因为昨天在母亲那里受到了太多的嘲讽,现在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就忍不住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她的身上。
“所以,刚才公主是你使了个计策让她走的?”
孙紫月冰冷地说道,她从上到下都好像是被一盆冰水给狠狠地浇透了一般,没有人可以来救自己了,没有人了。
而且刚才毕云林提到了皇上已经对她弃之如敝屣了,是不是说明,毕云林一-党已经彻底地掌握了皇上身边的资源?真是想不到,原来她还以为毕云海几分胜算的,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太天真了。
“是啊,是我又如何,周馨这个人永远是这个狗屁毛病,她因为自己有太后可以仰仗,就不管不顾了起来,可是没想到,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说着,毕云林已经与太监示意,让他慢慢地走到了孙紫月的身边,孙紫月想要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沉重到迈不开步子了。
毕云林的唇齿之间慢慢地绽放出了冰冷,他笑着说道:“看到这位公公手指上的这个戒指了,叫做滚春刀,只要这个东西在你的脸蛋上滚过去一圈,你脸上就会像开了花一样地绚烂,当然,是要流一点血的,不过也没有关系是吧。”
毕云林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了悲天悯人的情怀,甚至于,孙紫月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完全化身成了魔鬼了,孙紫月语无伦次地说道:“三皇子,你当真要逼我太甚么?”
膝盖传来了十分真实的疼痛感受,孙紫月终于可以挪动步子了,她的手掌这个时候却掉链子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粘在了地上一般,无论如何都是动不了了。
“刚才你不是不愿意到内室中去么,我就想了一个办法,让你的手粘在这地面上,其实效果也是一样好的。”
便是这么说着,眉眼之间已经绽放出了绚烂的神采来,好像是一个志得意满的青年,抱着拳拳决心,要大展宏图。
只是这大展宏图的方式,却是通过剥夺一个女子如花一般容颜来实现的。
“所有都是你安排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让你不能称心如意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孙紫月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越是要让自己的手脱离地面,就越是感受到地面对自己的吸附作用是这么地紧。
“因为什么,因为我怂啊,我只能从你的身上找到发泄的出口,不过你不用担心,等到我处决了你之后,毕云海就要上场了,当然,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会更加迂回曲折一些,而在你这里,我就要变得狠辣很多了。”
说着,他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到了一旁,太监慢慢地靠近了孙紫月,孙紫月一直在要摇头,她终于发现,不管自己的内心是如何地倔强,在面对肉体上的摧残的时候,那种恐惧还是会见缝插针地进入身体。
“不要,不要,三皇子,这是在公主的宫室内,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坐着这样的事情,真的不用担心自己的名誉吗?”
毕云林沉沉地皱起了眉头,他说道:“你何必为我担心这么多的事情,我的事情我能搞定,而你呢,就等着看一看自己受了刑罚之后,自己满脸开花的样子吧。”
这么说着,毕云林还跟变态一样地从一旁拿过来了镜子,镜子反射了外头的日光迅速地照射在了孙紫月的眼眸上,孙紫月躲闪不及,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好像是要被亮瞎了一样。
“开始吧,不要犹豫。”
毕云林像是跟那个行刑的太监说一般,但是孙紫月觉得,这分明是毕云林对自己说,这个变态可能很需要有一种仪式感来见证他所做的这一切事情。
白闪闪的倒刺闪着晶莹剔透的光亮,在不断地靠近了孙紫月的身体,孙紫月知道自己是躲闪不了,可是她也不愿意让自己哭喊出来,也许在这一刻,有尊严地受刑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那扳指要靠近自己的脸庞的时候,孙紫月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耳边挂过了一阵风,这风所到之处,孙紫月的一小撮发丝顺着风的方向断下,而耳边早就是灌入了那个太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了。
孙紫月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是毕云海玉树临风的身姿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你这个狗奴才,谁让你在周馨的宫里头这般胡闹的?”
毕云海的声音在孙紫月的耳边沉沉地响起,就在这一刻,孙紫月觉得自己好像是获得了重生一样,千愁万绪在这一刻翻涌上了心头,有一股气流哽住了咽喉,孙紫月刚想要说话,就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孙紫月,你受苦了。”
毕云海蹲下身来,十分恳切地看着他。
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中,孙紫月很容易就沦陷了进去,纵然之前毕云海和她有百般的误会,但是在这一刻,孙紫月竟然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因为毕云海而成功地延续下去了。
“没有。”
好久好久,孙紫月才从自己的喉咙中挤出这样的话来,毕云海的眼神中始终没有离开过孙紫月,孙紫月在情深之处,忍不住地说道:“谢谢。”
毕云海摇了摇头,然后,他的眼神中好像是涌入了千百股的洪流一般,瞬间化成了眼眸中的冰冷,转向了毕云林。
一步一步的,就好像是一个巨人走向他的猎物一般,孙紫月从心里生起了崇敬感。
“三弟,你在做什么,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大概是想不到毕云海会突然来,毕竟他今天已经是调查好了事情,毕云海会在王府中接见驻边防的将士,今天根本没有时间进来。
而父亲那里,因为他最新信奉闭关修炼,所以今天也不会出现在养心殿之外的地方,这样万无一失的时候,怎么会杀出个程咬金呢?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拿着证据的。”
毕云林装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他自己也是一清二楚的,只要这件事情有毕云海的参与,一切就会变得难办许多了。
“什么证据,就这么一根无足轻重的桂枝?三弟,你怎么从围猎场回来以后,就失志到了这个地步,连话都不会负责任地说出来了。”
毕云海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在说毕云林,但是天知道他多么想要将面前的这个人碎尸万段,他最在乎的那个女孩就跪在那里,因为手被胶黏住无法动弹,而在几分钟之前,毕云林竟然想要对孙紫月毁容。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毕云林算是和自己结下了梁子了,而且这梁子是无论谁来都不可能有解开了。
“我觉得还是哥哥比较糊涂一点吧,这孙紫月利用桂枝与父亲养心殿中的松香相结合,让父亲出现了幻觉,难道哥哥你要视而不见吗?”
毕云林缓缓地从椅子上走下来,眼神中不断生出来的凌厉早已刚才的肆意的暴戾不一样,他要好好地观察面前的这个人,毕竟面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他首要竞争的对象。
“父皇什么时候产生了幻觉,我怎么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毕云海步步紧逼,如今,皇上已经将他周边的一些防卫任务交给毕云海来完成了。
虽然在表面上来看,皇上还是倚重在周瑾元和毕云林的身上,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如今的心思是变了。
“难道什么事情都需要你知道么,你可不要以为一次围猎场之后,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你的母亲是最卑贱的宫娥,你的弟弟这般痴呆,你所能仰仗的,也不是一支驻边的军队,然后呢?你别异想天开了。”
毕云林说着,已经将刚才滚落在地上的,行刑太监的断指给踢到了一边,刚才毕云海一点都没有给毕云林留情面,直接斩掉了他的手指。
“要我说你才是可笑之极的那一个,我也从来没有想与你争权夺利,不过是问了一句父皇的安危,你反而是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你不觉得累么?”